之后几日一直无事,墨白说从这里到我们要去的地方只有不到两月路程,所以耽搁一些也没什么要紧,而李家二爷的事情他还在筹谋。他又说不找到雀儿,估计我也不会帮他救人,倒不如一路看看风景,管管闲事,不必急于一时。
我是很羡慕他的洒脱,可胭脂铺的赵姨娘等的辛苦,不过几日就派人来催了两遍,还送了我一堆的胭脂,里面附了一张又是奉承又是威胁的信笺。
我拿着信笺找到墨白,他背对着我站在房间正中,两臂伸得笔直,一个中年裁缝正在给他量尺寸,桌子上堆满了布料。
我绕过他坐在他面前的桌子旁,随手将信笺放下,却看见手边也有着一封一样的信笺。我转过头去看他,他眯眼含笑的望着我。
我随手扯了一块布来:“这些布匹是赵姨娘送来的?”
“聪明。”墨白点点头,按着裁缝的指示侧了个身。
“她的事情你办了没有,都催了我两次了,我房里的胭脂都够碧儿几年的用量了。”
“你不用?”
“我是大夫,用胭脂会影响嗅觉,有些药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这几天那味道可是熏得我难受。”
说话间,裁缝收了尺子:“公子,好了。”
“珍儿要不要也做一身,我看你素来也喜欢淡雅,这些料子你可喜欢?”
我瞥了一眼他这几日一直拿在手里的扇子:“我可不敢和你穿颜色相近的衣服,那扇面美人儿会吃味儿的。你抓紧解决了赵姨娘的事情吧,那胭脂再多点,我可不能保证还能给你配正确药膏。”
“不要就算了,还拿我的扇子做借口,明个儿就扔了它。”墨白说着将几匹布往那裁缝怀里一放,又给了他一锭银子,“三日后给我送来。”
“是。”裁缝拿了银子,喜笑颜开的退下。
“做套衣服十两银子,公子可真是大手笔。”我随手倒了杯茶,茶香四溢,比我那里的茶水好上不知多少。
“千年的光阴别的没有,倒确实累积了不少银子和人脉。不然我远在京都,怎么就能知道消息来这里寻你?”墨白打开这扇,卖弄的扇了两下,“再者那人可是青城最好的裁缝,凭这手艺,值这个价。最近他女儿出嫁,我也算是随个份子了。”
“这家长里短的,你怎么就摸得这么清楚。”
“不摸清楚怎么办事呢?”他摇着扇子坐在我旁边,身子倾向我,露出一副讨赏的样子。
“查到什么了?”我又小饮了一口,这茶……确实不错。
“那赵姨娘据说是京都一个大官的小妾,也就是赵俊。因为正室善妒,就被赵俊托朋友送到了这里。而李家大老爷李云吉就是那个被委托的人。赵姨娘被送来没多久,就传出和二老爷李云寿有染的消息。据赵姨娘所说,那次的谣言是李云寿调戏不成有意散播。听说那次事情李云吉狠狠的训斥了一番李云寿。但是因为李云吉一直对弟弟宠爱,也没有切实的作为。所以一直以来,李云寿时常不间断的骚扰赵姨娘。后来,李云寿不知道怎么和赵俊的妻子曾氏走到了一起,李云寿就更加猖狂,不光将谣言愈演愈烈,还陷害赵姨娘得了花柳。前段时间从甘州传来了消息,说曾氏难产去世,赵俊要接赵姨娘回去。赵姨娘急了,不知从哪里寻了个道士得了这个药渣过病的法子。后来就遇上了我们。”墨白说完看着我,笑道:“这整件事情有两个奇怪的地方。”
“道士算的天时地利人和,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这是一点,另一点是什么?”我问着,顺手又倒了杯茶。
“你猜,那赵俊被贬到了哪里?”墨白用扇子点了点桌子,自问自答,“甘州。”
“甘州?哪里离青城远的很,如果只是因为妻子善妒,将她安置在附近的地方是再好不过,怎么会将她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我问着,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怎么……有点困呢?
“这便是其二了。还有一点就是,既然赵姨娘都已经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曾氏为什么又要穷追不舍,至死方休呢?”
“不是妒忌吗?”眼前的墨白渐渐变得模糊,困意越来越重。
“可是她丈夫不是已经为了她将赵姨娘送走了吗?这已经构不成嫉妒的理由了……珍儿,你怎么了?”
我倒在他身上,提不起力气:“我好困……”
“你喝了那茶了?哎呀!那茶名叫美人醉,女人不能喝的……”
后面的话,我便再没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