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还真是逃过一劫。”
昏暗的房间里，贪狼对着屏幕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这些个上了排名的黑客实在是有够变态的！二十亿！咱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人家动动手指就来了……还好老子料事如神，E支付里一毛钱存款都没有，要不然这回铁定也得玩完……”
“说得好像其他地方就有存款了一样。说实话，像你这样的穷鬼，谁要是来打劫你那还真是瞎了眼。”
破军冷冷地哼了一声。
“哥！我都叫你大哥了行不行？！求别说……”
贪狼当场泪流满面。
破军没理他，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看得出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一连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火点着。
“破军大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以前好像有看到过你用这个软件买理财啊……这次不会栽进去了吧……”
“唔……”
破军好容易点着了火，他两眼望向天花板，用尽量平淡的口气回答。
“我在E支付里存了118万……”
“啥？多少？！”贪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118万啊！你个猪头到底要我说几遍！不识数吗？！”破军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攥住贪狼的衣领。
“别……哥！大哥！烟头、烟头……嗷……”
贪狼杀猪一般地嚎叫起来。
三分钟后，破军终于安静了。
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一支支抽着烟。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贪狼很小心地靠上去问。
他一手捂着脸上被烟头烫起的水泡，生怕破军再次失去理智。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全职的黑客。除了倒卖账号，我也在网上兼职接活写程序。网站维护、游戏代练、撸啊撸代打白金水晶什么的，这些我都干过。”
破军喷出一口烟雾，掐灭手里的烟头。
“八年了……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攒下这么些钱。本想着等攒够500万，就能回老家去买房结婚，明明还差382万就可以圆满了，没想到……”
“……虽然目标不错，可你这离500万也差的太远了吧……”
贪狼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了一句。
“闭嘴！”破军突然站起身，瞪着一对红红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贪狼。
“你……你想干什么？”贪狼被他阴测测的目光盯得直发毛，赶紧伸手护住胸部。
“贪狼，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当我是兄弟吗？”
“那是当然！我都叫你大哥了！”
“那大哥现在碰到困难了，帮我个忙怎么样？”
“义不容辞！……不过……那啥……我先声明……我对同性那啥可没兴趣……”
“放心！我对同性也没什么兴趣！”
破军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疯狂。
“……我听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两个肾，就算少掉一个还是能活的……”
“不行！绝对不行！”贪狼断然拒绝。
“为什么？我们不是兄弟吗？在美国的黑市，一颗肾能卖到几百万美元，回头等我发达了，再帮你用苹果手机换几颗回来……”
“兄弟也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贪狼被逼着一步步后退，他满头是汗，眼看着后背已经靠上了冰冷的墙壁。
无路可退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他突然灵光一现，一拍脑袋叫了起来。
“我想到了！”
“嗯？”破军一愣。
“刚才那个悟空不是承诺了吗？只要找到他，就能拿到二十亿！”贪狼道。
“那又怎样？你不会觉得靠我们俩的实力，就能把他给找出来吧？告诉你，想都别想。”破军一手托着下巴，冷冷地说。
“当然不会！”贪狼得意地笑，“我们做不到，但勾陈老大就绝对没问题！在国内黑客排行榜上，悟空排名十三位，而勾陈老大排在十七位，从实力上看基本是属于一个档次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勾陈昨晚上刚碰了钉子，这个时候去找他……合适吗？”
破军显然是有些心动了。
“没问题！正因为昨晚上失败过，所以才迫切地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一下士气啊！你想想看，二十亿啊！就算只拿点零头，不都比你之前的那点积蓄强上百倍？”
贪狼趁热打铁地煽动着。
“况且，现在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去胜过悟空！只要把这家伙找出来，二十亿就唾手可得！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吗？”
“你说得没错！确实值得尝试一下！”破军沉吟片刻，回答道，“我马上给勾陈老大发个邮件。一切就看他的意思吧……”
……
N市广播电视台。
“白亦凡，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市宣传部的领导都已经发话了！为什么我们这边的画面直播还没切过来！单位给你发工资，可不是让你在这混饭吃！要是做不到就早点给我卷铺盖滚蛋！”
领导模样的中年人指着面前看上去有些瘦弱的技术员，大发雷霆。
“杨主任，能做的我早都做了。这不是我们电台的问题，换成其他任何台都一样。那个黑客悟空是在网络传输层注入的视频信号，我们这边的管理端是没办法控制的……”
那名叫白亦凡的技术员一脸惶恐。
“你还敢顶嘴？我管你是不是我们这边的问题啊！三分钟以内，必须让这个画面从我们台的屏幕上消失！否则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杨主任冷冷抛下这儿样一句话，“嘭”地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这些领导还真是麻烦……这不是不讲道理吗？”白亦凡叹了口气。
他低头看着手机。
名为“北极宫”的网络聊天室里，依然只有巨门一个号孤零零挂在那里。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这种事情应该是做不到的吧……”
……
“小宁，人在不在？”
“刚吃完午饭，瑶瑶姐有什么事？”
“我刚刚被收到通知，被调去参加E支付网络盗窃案的专案组。事情很急，估计今天晚上要通宵加班了。晚饭你自己就随便吃点，不用再等我了。”
“好的，我知道了。”
“如果勾陈那边有什么活动的话，你替我参加一下。专案组里不方便进聊天室，我这边如果有什么最新消息的话会想办法用短信发给你，尽量保持联系。”
“嗯。明白了，瑶瑶姐……”
……
N市商业区外经贸大厦顶部的办公室里。
廉贞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台当前最高配置的Alienware笔记本。
笔记本的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着悟空讲话的视频。
“犯罪宣言吗？这个死猴子，这次又想干什么？总是想尽办法折腾出点新花样来，很好玩吗？”
廉贞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道。
他拿起旁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板吗？是我。对！看来，我的假期已经结束了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