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们,列车已到达G市站,请要下车的乘客在安全白线内行走,带孩子的旅客……”伴随着列车员甜美而悠扬的广播声,我提着硕大的背包奋力挤下了火车。我盯着口中吐出的白气发了一会呆,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伸出空闲的手整一下围巾,跟随充斥着欢呼与谩骂且声势浩大的人潮向出站口走去,哦不,应该是“游”去……
我叫方白羽,是一名普通大学生,就读于Y市大学,这次来到G市,只是为了转车回家。我家住在G市下辖的一个小村庄,从小家里就穷,只有靠爷爷奶奶供应我从小学好不容易念到大学,却又开始为生活费、学费而烦恼。所以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往年过年都不回家,寒暑假或者节假日都在学校打工,挣点生活费。可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前几天打来电话,说今年无论如何要我回家过年。我没有办法,只好发动整个宿舍的好哥们连夜帮我抢票,这才终于抢到了一张硬座票。连续坐了25个小时的火车回到G市,已经是晚上10点了,看来今晚只能先在这里面住一晚再说了。
我顶着凛冽的寒风,用力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无视周围一群拿着小牌子,口里喊着“房便宜,有热水有WIFI……”的大妈——拉房客的托儿,步履蹒跚而又目光坚定地朝着“阳光宾馆”走去,阳光宾馆可是一点都不阳光,我选择它的原因只有一个——当然就是便宜!
快一天没吃东西了,看到路边的小摊有卖手抓饼,我赶紧买了一个,咬了一口,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紧了紧衣服,心说走过前面那条小巷就到阳光宾馆了。
“TMD,敢偷老子的钱!给我狠狠地打!”这时,我耳中飘进几声谩骂,伴随着这骂声,还有拳脚打在人身上的闷响以及几声低沉而痛苦的呻吟。看样子应该是小巷中传来的声音,我好奇地瞄了一眼,不出意料地瞟见几个混混正在围殴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准备离开,毕竟这不是我能管的了的事。
“你,给我把铁棒拿过来,把这小子手给我废咯!”我心头一惊,这下可真够狠的,手废了估计生活都成问题。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唉……”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转头走进了小巷。
正巧看到他们准备动手,几个混混吃惊地看着我走过来,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我居然敢管闲事。一个看上去像是这群混混的头的大汉很快清醒过来,冲着我恶狠狠道:“臭小子,你是要帮这小子出头?”我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家伙,恰巧此时他也抬头看我,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我就忍不住浑身一颤,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清澈的眼睛,我突然有种连心灵都被看透的感觉。我慌忙移开视线,惊奇地发现他虽然被打得遍体鳞伤,但却死死护住了头上的帽子。我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着边际。
“喂!臭小子,老子跟你说话呢!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找打吗?”“唉!”我心里忍不住又是一声暗叹,随即脸上努力堆笑对混混头子说:“这位大哥,不知道这个人偷了你多少钱,要如此大动干戈?”
“偷了多少钱?也不多,就500。怎么,你这小子是要帮他还钱,还是替他挨打?啊?哈哈哈……”说罢,众混混一齐大笑。
我咽了咽口水,使劲捏了捏口袋里仅剩的600块钱,这可是我下学期的生活费,心里问候了他们的家人和列祖列宗后,掏出500块钱,陪着笑脸,说道:“大哥,我看您也是明白人,您看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我这正好有500块钱,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这家伙放了吧?”我心想这下你气出了钱也拿了,面子更是赚到家了,该满意了吧?果然,混混头子笑眯眯地接过钱,伸出脏手拍了拍我的脸:“行!算你小子懂事,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下次给老子小心点!咱们走!”后半句却是对躺在地上的家伙说的。
“是是是,多谢大哥!”目送这群混混离开后,我低头看着地上的家伙。
“你没事吧?”
他抬头看着我,依然是那样穿透人心的目光,看得我浑身发毛。他注视了我良久,这才开口说了一句:“为什么救我?”声音沙哑艰涩,根本听不出是男是女。这一下他倒是把我问得一愣,我心说这小子非但没有感谢我,反倒还这样严肃地质问我,还有天理吗?
“为什么?因为我倒大霉了呗!”我心中不住暗骂,面上却微微一笑:“我只是不忍心他们真把你给废了,多可怜啊。”
沉默了2秒钟,他从地上跳起来。“果然是你!”他用力抓住我的手,仿佛前一秒还奄奄一息的那个人只是我的错觉。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想使劲甩掉他的手,要知道我对男的可不感兴趣。而在他的目光下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什么是我?”我忍不住问道。他却不理我,自顾自地掏出一块玉佩,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色,我顿时火冒三丈,你说你有这东西不早拿出来,害得我现在只剩下100块!我正要怒骂,却听他轻声嘀咕了几句话,我一听,完全没听过,这是哪国的外语,还是什么咒语?我刚要发问,却见他手中的玉佩开始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渐渐在身旁的墙壁上投射出一个像门一样的形状。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心想这难道是什么时空门?我正在胡思乱想,却突然感到这个“门”产生了一股奇怪而强大的吸力,使我不由自主地被吸到门内,我心中一片慌乱,想要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张大嘴。眼前的光芒越来越盛,我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终于,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