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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知己和兄弟

挂断电话的天昊,随手叫了辆出租车,报了“雷霆修车厂”的地址后,便微眯着双睐在座位上略作休息。司机只说了一句:“先生是去提车哒?那地方手艺可是不赖。”看到天昊并没有理睬自己,倒也不敢再多嘴了。

雷霆修车厂虽然开业没多长时间,但也算是平津比较有名的修车厂之一了,进了店门,一个裸着上身的精壮小伙子立刻迎了出来,豪爽的问道:“老板是预约修车还是来提车啊。”

天昊哈哈一笑:“小兄弟是新来的吧,告诉你们老板,他兄弟过来了。”

天昊来找郑霆,一来是有段时间没见好兄弟了,二来,天昊每次有想不明白的事情,总是想要和郑霆商量商量。虽然程建和宋琦仁也是兄弟,但是,最最了解自己的郑霆更多的是像知己,所以,感觉到对文秀蓉并不只有怜悯这么简单时,天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郑霆聊聊。

“呦,我还在想是谁呢,我这只有机油,可没灯油啊。”有着不输于天昊容貌的郑霆边说边走下了楼梯,将沾着油渍的手套丢在一边,“你可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我怎么除了你这个活宝没看到另外两宝呢。”天昊笑着走过去,很自然的搂住郑霆的肩膀:“上去打一杆,我是真有事想问问你。”

郑霆转过头对身后的员工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兄弟们都下班吧,门我锁,路上都小心点。”

在员工们的欢呼声中,郑霆和天昊进入了修理厂三楼的员工休息室。

“啪”的一声,一颗粉球应声落袋,郑霆抬起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天昊:“你刚才的意思是,没见到时脑子里总能想到,看到别人碰她都会生气,是这个意思没错吧。”听完天昊这两天与文秀蓉的接触经历,郑霆做了精确的总结。

天昊想了想说:“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说。”

郑霆哈哈大笑起来:“耗子啊,按照正常人来推断,你恋爱啦。”

“真的?可是我只见过她两面啊。”天昊认真的问。

郑霆叹了一口气:“耗子,你呀,从小到大都是习惯性的用智商在模拟情商,你的笑与你的气愤都是你提前在心里模拟过的,因为你知道,有些情绪根本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你也就渐渐地懒得依赖感情了。其实在你心里啊,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你的兴趣。即使上初中时尽力改变,也只是将表面正常化,其实你的性格一直仍然是孤僻的,我知道,你极其排斥和不熟的人交流,但是外在呢,任然表现友善的感觉,总体来说呢,就是两个字,矛盾。”

看看沉思的天昊:“我是没想到,一个人要是长期不用的情商就会退化成这样子,你呀也就是天生的对数字还算敏感,再长的财务分析报表,扫一眼就清楚了,到了自己喜欢上一个女孩儿时,这智商啊,比这母球还白,真想见见这个拯救了你早已麻木心灵的女孩儿长什么样子。”

随即,郑霆叹了口气:“日久生情是情,这没错。不过更多的是感情,可不能完全算是爱情啊,爱一个人只需一眼,足够。我说的不是什么一辈子的承诺,一辈子的相依相守,相爱和相守是两个概念,后者是要经过时间的考验的,而前者,所谓单纯的爱情,就像你现在这样,什么未来,什么家庭条件,都不去想,只想马上拥有她,其实就这么简单,是真爱还是想临时换换口味,毕竟要试过才知道。嗯?我是多少分来着,我去,我没记。”

“88,我输了,不打了。”天昊显得如释重负:“我要赶紧回去筹划筹划。”

郑霆边收拾球杆边问:“筹划什么?”

天昊脸上有了明显的光彩:“既然知道喜欢人家,那还不赶紧筹划怎么追人家,争取早日跳到相守的阶段上去呗,我可是卯足了劲要来真的了。对了,你的事解决了吗。”

郑霆边收拾边指了指桌上打开的记录本,并没有说话。看着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修车安排,天昊也沉默了,要是问题解决了,郑霆哪还有时间在这无聊的玩儿命接单子呢。再说,这可是连老天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啊。

出门时看到厂里角落停放着的蓝色法拉利,郑霆笑了笑:“这贱人,命还真大,车都撞成这样了,人居然只是轻微脑震荡。”原来程建去好莱坞学习前出了一次车祸,法拉利刚送来时,郑霆差点没直接跟保险公司走了报废手续。

天昊脸色有些阴沉:“和那个女人有关?”

郑霆看看天昊:“你说呢,贱人的事,他自己不说,咱还是别管了,该咱出手时再说。对了,纯属个人意见,在你和你那小可爱感情稳定前,最好别太多暴露你的家庭背景。”

天昊点了点头:“有道理,没想到我也要用贱人的老法子,今天多亏你了,等奇葩回来了,咱们兄弟再好好聚聚。”说完便拦了辆出租回家了。

在出租车上的天昊接到了周凡的电话:“昊哥,事情办完了。”

天昊的声音很平静:“处理干净点,我累了,明天上午再说。”

转天上午,在天昊的办公室里,周凡就像平常一样汇报工作,只不过汇报的内容和工作可没有任何关系。

“昊哥,这赵光磊的表妹赵燕洁是严董的情妇,咱么是不是…”周凡并没有把话说完。

老板椅上坐着的天昊正在玩弄手中的三个小饰品,这三个饰品正是赵光磊身边的一个狗腿子抢走的那三个。在天昊的桌上,一张城市早报上的版块赫然写着“昨日凌晨时分,一辆尼桑在高速路上行驶时,不慎跌入道旁沟渠,车上五人当场死亡…”的信息。

天昊交代了一句:“办的不错,至于他妹妹嘛,毕竟和她无关,无需理会她,对了,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准备接赵光磊的差事。”便将注意力继续转到手中的饰品上了。

周凡虽然奇怪老板为什么必须要在赵光磊活着时打断他的右手,但老板做事必然有他的道理,自己也无需多想,应了声“是”便出去工作了。由于小凡和自己的表妹走的比较近,天昊也想撮合两人,所以并不想让小凡过多的接触这些事情,只不过宋琦仁真的太不靠谱了。

将手中的饰品放进抽屉里,天昊拨通了秘书室的电话:“刘秘书,让人事部的张副科长过来一趟,顺便来一杯…马琪雅朵。”

刘芳玲虽然奇怪,喝了三年摩卡的总经理会突然更换咖啡口味,但也不敢耽误片刻。

知道总经理找自己,接完内线电话的张科长赶忙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看着悠闲的喝着咖啡的总经理,张科长心里咚咚直跳,虽然总经理脾气好是集团出了名的,可是还没听说过哪个部长以下的官员享受过被单独召见的待遇呢。

“张科长请坐。”天昊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敢不敢,请问总经理有何吩咐。”张汪成将半个臀部搭在沙发边上,小心的答道。

“听说海星广场的五个工作人员昨天晚上出了车祸。不知道张科长清不清楚这件事。”

天昊的话让张汪成微微一愣,虽然张汪成是一个小小的副科长,但是这天海集团有多大!各个省市但凡是和商贩街、食品街有关的部门,人事调度都由这个小小的副科长一把抓,他的工作量可想而知,要不是因为赵光磊是市中心小贩街的管理人员,本人还是严董的亲戚,估计就算他死一个礼拜,自己都不见得接到消息。再者,消息上是说非工作时间酒驾,也牵扯不到工伤,就算是工伤也不该找自己啊,总经理这么重视,难不成,这赵光磊和总经理也挂关系?”

想到这,张汪成小心的问道:“我也是刚接到的消息,不知道总经理您的意思是…”

天昊抿了口咖啡,情绪没有一丝波澜:“这五个人死了也就死了,我只是听说他们几个口碑可都不怎么好啊,其中一个叫赵光磊的经常压榨在租的商贩们,这事儿张科长没有耳闻?”

张汪成听到这里,早在心里将赵光磊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就算有耳闻,碍着严董的面子自己也不敢管啊,得了,这事还得自己扛,于是正了正身子:“这事是属下失职了,识人不明,识人不明啊,还请总经理责罚。”

天昊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张科长琐事繁多,偶尔疏忽也属正常,我呢,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胜任赵光磊的职位,一会儿周助理自会去你那里交接。还有就是,从今往后,这海星广场小贩街的管理层任免,希望我能先过下目,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张科长啊。”

“不麻烦,不麻烦。”废话,总经理都交代了,怎么可能闲麻烦。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张汪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总经理多亏说的不是“琐事繁多,应该回家清闲清闲啦。”到这里张汪成再不知道总经理是对赵光磊有意见,这么多年也就白混了,当初真不应该应这事,真是躺着都中枪。

批复完发展部部长上报的,关于渥太华地区建造食品加工厂的市场调查及分析,揉了揉眉心,便将报告随手丢在待发文件堆成的小山里。

暂时放下烦心的事情,天昊目光柔和的望着桌上还在散发着奶香的咖啡,从那仍有些许的热气中,似乎看到了一张魂牵梦绕的笑脸。想到下午的约会,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看来生活也像这咖啡一样,略带甜蜜的比一味苦涩的要更加有韵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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