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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命运像个圈

才早上九点多钟,秀蓉的母亲郭璇就来了,第一次见到文母,给天昊的感觉就是一种文人的气质,虽然,多年来饱经穷困的折磨,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了与实际年纪明显不符的衰老和沧桑,但是这种气质就像是扎根在骨子里一样,抽不掉,磨不灭。而且从五官的轮廓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郭璇应该是个极美的女人,要不然也生不出蕙质兰心,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儿来。

“阿姨您好,我是秀蓉的朋友,您渴了吧,我给您斟杯水。”

看着这个礼貌的小伙子,郭璇打心里就喜欢,容貌上比蓉蓉形容的还要出众,虽然太阳穴上的伤疤衬托着一丝邪魅感,但是一看就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孩子。最主要的还是刚刚在门口处偷看到天昊喂秀蓉水果时温柔的眼神,这是个可以托付女儿终身的年轻人啊。

“你是叫江浩吧。”

“阿姨认识我?”

“我家蓉蓉可是成天把你挂在嘴上呢,阿姨看人的眼光还可以,也相信自己的女儿,事实证明,你确实很优秀,把蓉蓉交给你,我放心!”

听到母亲的赞扬,秀蓉心里当然是高兴的,但是母亲怎么越说越离谱啊,“妈,你别乱说,江大哥是我的好朋友。”

看到女儿害羞的神情,郭璇和天昊相视一笑,都没在这事上再做计较,也许很多事情在二人心里早已是顺理成章的了。

“对了,这些日子麻烦小江了,阿姨这么叫没问题吧。”

“当然了,什么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

“本来蓉蓉回家就晚,静平的治安又不好,有小江在阿姨就放心了,只是怕耽误你的工作了。”

天昊赶忙谦虚道:“哪有,我的工作不就是在大街上来回跑嘛。”

“呵呵,蓉蓉的手机也是你帮忙买的吧,这样,过些日子,就过年吧,抽空来家里吃个饭,就当是阿姨谢谢小江一直以来对蓉蓉的照顾。”

听到文母慈祥的声音,这明显是邀天昊去认门了,天昊当然不会推辞,“一定,到时候还要过去叨扰了。”

由于二人的谈话内容都围绕在敏感话题上,羞得秀蓉一直不敢出声,此时终于能接话了,“好好,到时候我再做几道江大哥喜欢吃的菜…”

说到这,发现自己说的话更加暧昧的秀蓉赶忙闭了嘴,脸上的颜色比苹果还要红上几分,自然又引得二人呵呵笑了起来。

坐了一会儿,郭璇决定回家了,毕竟总医院离余家大院不是太近,看着文母略微红肿的手,那应该是来时路上推轮椅磨的,手心里面蕴含着一位母亲对女儿满满的疼爱,要是以往,天昊肯定是不会让文母独自回去的,不过今天嘛,总不能用迈凯伦把文母送回家吧。

郭璇的话解决了天昊的纠结,“我先回去了,小江啊,你在这里陪着蓉蓉吧,还有,如果身体好一些,明天上午就出院吧。”

“阿姨,按照病例上面的说明,阑尾炎术后要观察三天的,您看…”

“没事,不用这么严格,我不太喜欢这家医院,这事还是听我的吧,行了,你们俩好好呆着,我先回去了。”

看到文母的坚持,天昊只得送出了大门口,从始至终秀蓉也未曾开口要求自己送母亲回家,看来母女俩都将不随便麻烦别人当成了一种习惯了。殊不知天昊没有在这件事上矫情,也给文母留下了不虚伪的好印象。

公园里,天昊正扶着秀蓉散步,这当然是经过护士允许的。

“江大哥,这样也好,省的妈妈来回的跑了,这几天可是把她折腾坏了,昨天晚上直到我快睡了,她才离开,还不知道是几点到的家呢。”

天昊宠溺的道:“当然可以,只要蓉蓉觉得身体还行,明天上午我就接你出院,我听阿姨叫你蓉蓉,我跟阿姨一起这么叫没问题吧?”

秀蓉轻“嗯”了一声,跟着说:“太好了,明天就能出院啦!”

“怎么这么高兴。”

“因为下午我就能继续做手工啦,明天又可以开始赚钱喽。”

看着秀蓉开心的笑容,天昊的心情自然也是大好,“蓉蓉真像个勤劳的小蜜蜂啊。”

“妈妈说过,勤劳一天,可得一日安眠;勤奋一生,可永远长眠。”

“哦,那阿姨有没有和你说过,这句话是出自谁的经典语录啊。”

秀蓉显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有。”

正巧看到秀蓉的鞋带开了,很自然的单膝下跪,帮忙系上鞋带。每次,当天昊用这种简单的行为换来周围人们羡慕的称赞时,都能让秀蓉好一阵的面红耳热,这次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站起身来的天昊,异常认真的道:“这是出自莎士比亚的一句名言,其实,我更在意他的另外一句话。”

有了一丝预感的秀蓉,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乱跳了,“什、什么话?”

“你甜蜜的爱,就是珍宝,我不屑把处境跟帝王对调。蓉蓉,做我的女朋友好吗?”紧紧盯着秀蓉神情的天昊,心中升起了万分的希翼。已经不能再等了,在回平津的高速公路上,天昊就已经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过自己,绝不能再等下去了,真的是要到极限了。

秀蓉是多想告诉她的江大哥,她答应,一千一万个答应。可是母亲呢,真的要让母亲孤零零的一个人回那个二十年都没回过的家乡吗。

“江大哥,让我考虑考虑好吗,我会尽快答复你的。”

看着秀蓉脸上明显的挣扎,天昊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感觉秀蓉还是有一些喜欢的吧,看来还是操之过急了,没关系,时间会改变一切的,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一路回到病房,怕给秀蓉带来压力的天昊,并没有再提起刚才的事情,倒是编了很多好玩有趣的“家乡”事逗女孩儿开心。

以买午饭为由,天昊走到了副院长的办公室门口,既然小姨回来了,当然要打声招呼啦,正好问问秀蓉的眼睛还能不能治愈。敲了敲门,发现没有动静,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早上看到和秀蓉在一起的天昊时,谢青萍惊讶的无以复加,连怎样走回的办公室都不知道,直到上了手术台才恢复过来,完成手术后回来又开始发呆,同事们都以为是院长大人还没有倒过时差来呢。

看见突然进来的天昊,谢青萍慌乱中连手中的水杯都掉在了桌子上。

“小姨,怎么了,发什么呆啊,连杯子都不要啦?呵呵,这一趟玩的开心吗。”说着天昊便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还好,阿昊,你是怎样和秀蓉认识的,能跟小姨说说吗。”

看着小姨认真的表情,不会是探秘来的吧,无所谓,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母亲早晚也要知道的。

“哦,就是我去海星广场闲逛时认识的,一来二往的就熟了呗。”

将手中水杯摆放好的谢青萍悠悠的说道:“你喜欢她是吗?”

“恩,我会娶她。”听见天昊肯定的语气,再了解自己的外甥不过了,只要认定的事是肯定改变不了的,无奈中又沉默了下来。

“怎么啦小姨,感慨什么,你很反常呀,不会是…呦,姨夫挺厉害啊!恭喜恭喜。”

不理会天昊开的玩笑,谢青萍表情回忆中带着一丝伤感,感慨道:“命运难道真的就是一个圈吗?”

听出小姨语气中与往日的不同,天昊也收起了嬉笑,“到底怎么了?”

“天昊,前两天我去静平的区级医院指导教学时,正好在门口看到了秀蓉的母亲,问过主治医生,才知道秀蓉得了阑尾炎,于是就把她调到了咱们医院。”

“怪不得,那医疗费也是小姨交的喽,我还正想问这事儿呢,小姨和秀蓉的母亲认识?”

“确切的说是我认识她们母女俩,而且,估计秀蓉的母亲到现在还恨极了我吧。”只见谢青萍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件事情,让我的良心承受了整整十二年的谴责。故事有些长,内容估计也是你不想知道的,但是小姨还是要说。十二年前,我以优异的成绩被这家医院破格在实习期任命为主治医师,那时候真是意气风发啊。”

这件事情天昊知道的很清楚,当初自己的眼睛就是被小姨惊人的外科技术治愈的。

“天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也到了必须让你知道的时候了,当年你违章驾驶,撞的那个人,”说到这里,谢青萍顿了顿,”其实就是文秀蓉的母亲。”

“什么?”天昊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撞的那个人治愈了这件事,是我和你母亲骗你的。”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看着小姨认真的表情,天昊颓然的瘫坐下来。

“事情到这里还远没有结束,当时你的眼角膜受创严重,已经伤到了神经,需要马上接受手术,如果时间延误了,即使复明,视力也会严重下降,可是刚巧在半个月前,医院完成了一次眼角膜更换手术,近期让我们去哪里寻找捐献的眼角膜呢。”

听到这里,天昊突然有一种预感,一种极其可怕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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