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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地萧萧 败鼓歌之

“苍云兮归来,暮雨兮去留。问苍茫之浩渺,寻诸天之悲忧。焚羽兮因何由?断弦兮为君愁。”

夜空下一片大陆上星光点点,远远的一叶孤舟伴着悲凉的歌声自天际而来,小舟显得很破败,舟上有一道披着斗笠的身影,斗笠早已残破几缕苍发从间隙散开。虚空中无尽的风开始怒号,仿佛想将孤舟吹成一片飞灰,却连船上身影的衣角也不曾带起半点。随着孤舟而来,虚空中泛起淡淡荧光,模糊间虚空有两个字“监天”绽放着淡淡光华若隐若现,好似有层无形的力量形成壁障阻止孤舟靠近这片孤寂的大陆,孤舟摇曳于狂风中,不急不缓却有坚定的靠近这片大陆,船身外有淡淡的波纹,在波纹中好似连时光和空间都被扭曲了。船身过处虚空上被撕裂出无数的裂缝,裂缝中好似有无数的深冷的目光透射而出。

近了,再看向这星光点点的大陆才发现,那哪里是点点星光,那是无数残剑断刃的深冷、无数战甲与法宝的残骸。整片大陆被一层厚厚的死气覆盖,无边无际的旷野上尸骨如山,随处可见破败的战车与战船却了无生机,只有哀嚎的风在静静的诉说着这战时战况的惨烈,寂灭的风声中好似有无数的魂在咆哮在呐喊,风更苍凉,天更冷漠。

整个战场有两个奇怪的地方引人瞩目,经过如此惊天般战役大陆中心或者是战场中心却保留着块空地,空地上伫立着煌煌的高台,四周没有尸骨没有一点点战乱的痕迹。高台之上立着一方巨大战鼓。战鼓上有一道裂缝自上而下将整个战鼓分割而来,鼓早已经损坏,可隐约间似乎能听到滔天鼓声在对你述说些什么,唯一表示这里经过战争的东西大概就是这道裂纹了。

另一处就是一座大山或者称为尸山比较恰当,因为山体是一艘战船而战船上下全是无尽的骸骨。此处并无丝毫生机,所以远远来看那就是一座光秃秃的大山。隐约间有四个大字从山腰间无数的骸骨中漏了出来“凌霄宝舰”在夜色中烨烨生辉忽明忽暗,仿佛在召唤着无边的亡灵投身而来。

孤舟自天际而来飞过了这座大山时,船上的身影仿佛动了动,又静了下来。

“凌霄。。,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太久了,太久了,我到底忘掉的又有些什么呢”轻轻的呢喃声回荡在孤舟的周围,并不是那么真切,却能发现原来歌声是从这里来的。孤舟继续前行周身波纹,仿佛记忆般拉长。

飞上高台,孤舟缓缓地停了下来。人影好似费尽力气想抬起头,看看这面战鼓,可最终没能抬起头来。时间就仿佛静止在这一刻,虽然人没有注视着鼓,而鼓也不会注视人,可给别人感觉他们已经对视了千万年了。本来孤舟的到来打破了这个世界的静态,随着船与人停止,世界又归于平静了。

“咚咚.”突然一阵鼓声带来了一副浩瀚的画卷,不错就是鼓声带来的画卷,那是一幅悲凉且恐怖的画卷。

无数的修士秣兵厉马整装待发,在无数大能者带领下汇聚在一面战鼓之下,战鼓上绘着一个人影,人影手掌天穹,脚撑着大地仿若从远古一步步走来。无数的身影仰望着天空破云而来的诸多战舰,为首一艘巨型战舰上书“御宇神舟”四字,其后正是那凌霄宝舰,战船之上有无尽身着银白战甲的军士,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手握着锋锐的战戟,遥遥指着大地上那些卑贱的东西,战戟上战刃的冷光跟他们眸子中的色彩一样冰冷。神舟之上为首一人身披明黄长袍,眉宇之间棱角之分明仿若天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脸肃杀之意,带着无上高傲夹着千万杀气俯视着地上的万千生灵。

战鼓之前一粗狂男子咬了咬干涩的嘴唇,环顾四周无数殷切的眼神,叹息一声对着战舰上的身影说了些什么,便见战舰上身影挥袖间无数的白影自战舰上一飞而下,无数术法之光闪耀而来,无尽的闪电落雷从天而来。粗狂男子摇了摇头缓缓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鼓槌,满脸无奈与惆怅的敲响了战鼓,大地上的修士缓缓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一股悲壮的气氛弥漫在天地之间,然后他们红了眼,仰天怒吼,无声的咆哮直欲掀翻天际。,不知道是谁最先飞身而起,带着滔天的气焰迎着苍天而去。顿时间整个世界都亮了,无数的刀剑、法宝、神通、术法充斥于整个天空.

不知道这场战役多久,当一切停止下来的时候,只见遍地白骨与残骸,粗狂男子跪在战鼓之下,战鼓已然裂开,男子对着依旧漫天的战舰,看了看四周近来的无数白甲,对着天空张了张嘴,“天道.”话音从远古的战场而来,穿越了时光带着不甘与怨恨充斥整个世界,一阵耀眼光芒之后只余下一片空地和一只战鼓静静伫立。

神舟之上的身影挥了挥衣袖间,滚滚黑云便遮蔽了这个世界,战舰开始掉头飞回无尽虚空了,一枚玉牌自云中飞来,上书“监天”二字。

“神奴下界,不修正途,私入仙墟引仙古之法,创逆天之道,修不世之功,以极力妄动天机,不存于天道,经监天正神由天道而罚其灭族封界,但属此界生灵皆以收归不世界中,摒弃于天道之外,不再入轮回。自此神奴死界,非监天之人擅入者三千下界、三方大界之中天道不容,监天正神昊天法令。”漫漫长空上淡淡的话语化作这些字迹忽闪之见消散于虚空,只留下淡淡光华消散于虚空中,形成了牢不可破的结界阻挡着外界的窥探。

画卷到此已终,可是那悲凉的气氛弥漫着经久不散。孤舟上的人动了动手指,孤舟开始飞离这个世界,只余下孤零零的战鼓继续无声的诉说,有淡淡的话语自孤舟上传来,飘飘渺渺并不真切。

“我已经用了多少时间?走过多少诸天?我想知道我到底忘了些什么?”

“天道.天非天,道何道?”当天不再是天,所谓天道又算什么

待孤舟远去,世界又归于平静,仿若在经历万万年世界依旧这般,突然有道灰色的身影自大地下冒了出来,身影很淡,缥缈之间并不真切。无数灰色的身影慢慢的来到地上,他们畏惧的看了看远去的孤舟,他们只是最低级的游魂,没有意识,不会道法,不修神通,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他们只是本能的恐惧那艘船或者是那船上的人。当孤舟从这个世界消失后,所有的灰色身影缓缓抬头望着无尽的虚空,发出凄厉而怨毒的无声咆哮,如果有人能听见。

而在远离这的远处极北方向有一朵巨大的莲花伫立在虚空中,这是传说中神源之地,是无数神起源的地方,可以看见在莲花的世界中有这二十四颗莲子,是二十四座雕像,他们被世人称作二十四正神。他们是正掌管着天下众生知晓天下大道,有无数的信徒,他们是神拥有漫长几乎无尽的生命。在这二十四正神中间有一座恢宏的道像,远远地有无尽的光芒照耀着道像,看不清他的容貌,盘膝坐于天地间伸着双掌一手向上一手向下,手中的掌纹清晰可见。道像属于天道,手掌的翻覆代表着掌握着世间,手中的掌纹就是万千大道。

在这里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光明,浩然的仙气弥漫在天地间,而在莲花的周围有三片荷叶围绕着,莲花的光芒照耀着他们,,三片荷叶轮流着沐浴莲花上神圣的光芒,无数的身影在上面忙碌着在这些世界里,没有人发现荷叶交汇处,有一片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那里是。

那是一片草原,本应该一片黑暗的世界突然之间出现一道黑暗的裂缝,连草原上的黑暗都遮挡不住,那是一种能看见的黑暗,因为这种极致的黑暗,连草原仿佛都变得明亮了起来,一道消瘦的身影缓缓地从阴影里站了起来,伸出手想触摸那片黑暗。

“你想好了?”淡淡的话语从裂缝中传出来,仿若在询问语气中却又很肯定“从此界去大方诸岛,路途之遥远不可想象”

身影点了点头,迈步间就进了裂缝。

就在其进入的瞬间,有数道人影飞出莲花世界,六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无尽怒火直奔这里,人影未至手中术法已然滔天。

“呵呵,来者止步,此路不通!”一道娇小的身影自黑色的裂缝中一步跨出,抬手间迎着众位老者的术法就是一拳,娇小的拳头以一敌六,却丝毫不落下风,原是一黑衣少女。黑光涌动间神通变化在滔天的轰鸣声中,裂缝缓缓愈合,其内那道消瘦的身影正渐渐的变淡。

“你走不掉的”眼看着一切将成定局,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那二十四座正神雕像中一白衣女子一步跨出,白衣如雪不染铅尘,一步之间仿若跨越空间,一身光明眨眼间便来到草原之上,向着裂缝握手一抓。本应消逝的裂缝竟然缓缓停止了下来。娇小的身影飞身上前阻挡,仍是慢了一步。

一声闷哼从中传了出来,一丝血迹不是黑色不是金色只是单纯的赤色,浸染整个裂缝,随着血迹的浸染裂缝又开始了愈合,在其中仿若能看见那到消瘦的身影,嘴角滴着鲜血却仍旧带着笑意缓缓地消失在虚空里。

须臾之间,有道光自莲花根处遥遥的指向极东方向,在遥远的东方那里有一棵参天之树。

“呵呵,你来晚了”娇小的身影辗转间抽身退出战团,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白衣少女“为了留下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至于这般大动干戈么,冬儿”

被叫做冬儿的少女并未理睬黑衣少女的话语,抬手间有神通暗蕴正想对其出手,却见那黑衣少女轻笑一声,远远飞开

“还是老样子,此间事了”黑衣少女话罢,不知何时手中多了把三十六骨油纸伞,“回去了”随着伞缓缓打开,有三十六道空间裂纹顺着晶莹的伞骨延伸到虚空中,眨眼间黑衣少女便消失了。

白衣冬儿冷哼一声正欲追寻光芒而去,却看见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天际阻断了那道自北向东的光线。少女狭长的眸子中冷光一闪淡淡道“回去”,其转身便飞离这片草地,身后的六位老者相互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虚空里随着那道雷霆的消逝,那道光线正慢慢变淡,一个黑色的小点从光芒留下的痕迹中缓缓地飘向更远的虚空,而在那里那艘孤舟正好划过。

那灰色的身影好似思考了很久,然后就看见他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曲指成剑,顿时间整个虚空都颤抖一瞬,接着就是无尽的灰色气流向着指尖汇聚,斗笠上一片叶子飞出包裹着黑色的小点遁入虚空,然而一丝细小的雷霆依旧追了过去,然后一切终归于平静,身影抬起的手放了下来,仿若重未动过,四周一切依旧,只是不知何时虚空中少了一块,少了那漂浮着黑点的那块。

“你我皆是追寻,既然它让你我相遇,今日因,他日果”孤舟继续前行。

神源境化作的莲花下面是一波碧潭,这里被称为众生界,碧潭远去把远方的巨树与莲花连了起来,潭水下面除了无尽黑暗还有些红色的丝线飘荡着。

众生界里,有座叫做莫离的高山,山巅有着终年不化的积雪,一道消瘦的身影站在雪崖前看着雪景,好像正在苦苦思索些什么,突然间一片枯叶从虚空而至,夹在漫天风雪而来,气息浩大令得消瘦的身影浑身一震,飞身直奔枯叶而去,近了才发现飘摇飞舞的不是枯叶,而是襁褓,内里一粉玉的小孩静静躺着。

轰隆,突然间天地色变一道雷霆眨眼而至,消瘦身影瞳孔收缩,怒吼一声,便见漫天风雪化作冰龙仰天一啸,妄图阻止这道闪电的降落,却在眨眼间被电光覆盖重新化作冰雪消散而去,雷霆依旧,前方所指依旧是那个襁褓,身影不断后退,只留下一地脚印,可以看见脚印的边缘还冒着丝丝热气,每道脚印前都有滴滴血迹,落在洁白的雪上,正如点点红梅。袍子碎裂,原来那道消瘦的身影属于一个老者,老者唇角滴血,破碎的衣袍下摆,还散发这淡淡焦味

莫离山震了震,依旧阻止不了那道雷霆,最终还是落在襁褓之上,那令得老者色变的雷霆却如冰霜浴火不见半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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