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我们寒暄着,什么一路上辛苦了,可否顺利之类的,正说着,外面就响起小丫头喊蛊的声音。那清脆的声音这时泼辣地回响着,小丫头敲着脸盆在村里走着,边走边喊,我姑姑让那天杀的蛊了呢,我可知道是谁放的蛊,我偏不说,你乖乖把蛊收回去哟,不然我就在你门口屙屎倒尿,让你家里儿子没人嫁女儿没人要,我还要找婆婆给你放死蛊,要你不得好死哟……
这喊蛊的事儿,我听说过,一般都是同一村子里,谁家和谁家不和,中了蛊了自然就猜是那人家放的,便让小孩子去喊蛊。因为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养蛊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所以放蛊的人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家里养蛊,就只得赶紧把蛊收回去。
其实说起来,这还是一个心理战术,让放蛊的人不打自招。不过这为什么一定要小孩子喊,我就不知道了。而且,这婆婆我也没听说过,想必可能是各个地方不同的规矩。我就问老太太,这婆婆是什么人?
老太太眯着眼睛,“这婆婆是草鬼婆婆,相传代代就住在那边的山里。我们这里对养蛊还是很排斥,家家都说自己不会养蛊,放蛊只能去山里求婆婆,所以喊的时候都说要请婆婆来放蛊。”
顾玟听了,突然发话,“老人家,想您必定是大家,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小人了?”
老太太摇摇头,“小人奸诈恶毒,心胸狭窄,你觉得很正常的事在他那里就成了得罪,那叫我怎么知道哟。”
这时,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等着大嫂子喊蛊回来看看什么情况。
我们坐在屋里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晌午。喊了一早上的小丫头回来之后喝了一大杯水,跑到老太太身边,“阿婆,那人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是不是放蛊的人不是本村的啊?”老太太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跟着她往外看去,也没什么异样。沉默半晌,老太太终于发话了,却是让大嫂子给我们准备中午饭。
话音刚落,里面的房间里传来王嫂的哭喊声,“阿妈哟,这越来越疼了,疼死我了,你杀了我吧……”我们赶紧跑进去,只见王嫂脸色苍白,头上的冷汗直流,疼得在床上打滚。老太太摸摸王嫂的肚子,眉头皱了起来,“这天杀的,必定是又念蛊了!”
蛊是一种意念很强的东西,老太太所说的念蛊,就是放蛊的人操控蛊的过程,也就是说放蛊的人可能是听到小丫头喊蛊之后,非但没有害怕得把蛊收回去,而是让蛇更狠地咬王嫂。这样下去,早晚肠子都咬烂了。
我们乱成一团,顾嫣突然问道,“老人家,听说有的高人什么蛊都能解,不管生蛊阴蛊都不在话下,不知您可否听说过?现在放蛊的人非但没有抓到,反而下了狠心,看来想找他出面把蛊收回去是不可能了。”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有到是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