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脑子虽然有些迟钝,但还明白这是医院,我侧过头,看到吊瓶里的液体一滴滴地滴下。
仿佛自己又回到那年暑假,我坐在注射室的椅子上,睡醒的时候仍能看到叶文哲在我身边。
有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是叶文哲,进来的却是一位护士,她看到我问:“你醒了?”
我点点头,犹豫道:“那个……”
“你想问你是怎么过来的吗?”护士抢过话头,“是被你男朋友送过来的。”
我有些脸红,然后摇摇头,说:“不是……”
护士了然道:“你是想找他吗,他一会就回来了。”
我哭丧着脸,继续摇头说:“我想问,我可以上厕所吗?”
拉着吊瓶回到病房,看到叶文哲站在病床前,背对着我,不知为什么,我忽然不想走上前,只想在他背后安静地看他。
叶文哲没有发现我回来,他看着空空的病床,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回过身,在看到我的时候微微一顿,而我没抓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你去哪了?”叶文哲问。
我支吾半天,终于想出个高雅点的托词:“出去透透气。”
叶文哲皱皱眉,说:“医生说你最近休息不好,早上又没吃饭。”叶文哲微微一顿,“你既然不能玩云霄飞车,为什么要勉强?”
我有些僵硬地笑笑:“失误失误。”岔开话题,“晨晨呢?”
叶文哲眉头又是一皱,说:“我先送她回家了。”
“哦。”我点头,发现没什么可说的。只好拖着吊瓶架往床边走去,叶文哲似乎叹了口气,把我扶到床边。
我道了声谢,安静地半躺在床上,我依旧不知道说什么,而叶文哲则眉头紧锁。
看着我躺好,叶文哲走到窗前,看向外面。
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冬日的白天总是很短,玫红色的夕阳有些暗淡,照在叶文哲身上却显得温暖明亮,让我移不开目光。
整个病房安静地让仿佛连滴管里滴答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长久的沉默后,叶文哲忽然问:“梁汐,为什么你总要勉强自己?”
我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我想大概还是因为云霄飞车的事,于是解释:“我和晨晨才见面,我想拒绝她会有些尴尬,当时没想到自己晕这东西,所以……。”
叶文哲回过头,他看着我一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满是苦涩:“所以,你答应出来,也是这个理由,对吗?”
我大脑忽然空白,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看他。
叶文哲看向我,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下来,他又是一笑:“你不需要勉强,我也不需要你这样。”
晕倒前想说的话似乎都要涌出来,可是却如鲠在喉一般说不出来。我连应该摆什么样的表情都忘记了,只是茫然地看着叶文哲。
叶文哲眼中没有半点波澜,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
最终,我将目光移向床单,此刻连这白色的床单都显得刺眼,我喃喃道:“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这样吧。”
叶文哲身形一僵,忽然冷笑:“这么多年,你心硬的特点倒是一点也没变。”叶文哲说完便大步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却又回过头,他没有说话,但是看向我的眼神却让我心惊。
“碰”的一声,他关上门,整个病房陷入死寂。
我呆坐在床上,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