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哲带我去了家西式餐厅，餐厅的装潢是欧洲古典的华丽风格，暖色的灯光，配上钢琴伴奏，有种难言的小资情怀。
西餐厅的客人着装高雅，我觉得自己和这样的氛围很不搭调，因此有些不自在。
平时和唐楹也吃过西餐，只是没有如此讲究，至于怎么使用刀叉我更是一知半解，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对着多年不见的初恋，我很想表现得完美些。
我坐直身子，拿起刀叉，回想唐楹以前教我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切着牛排，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记得唐楹每次都是低头切一小块，文雅地吃下，然后抬起头，摆出一副高贵莫测的样子，我想到这里，也依葫芦画瓢地切了一小块，放到嘴里，然后抬起头。
一抬头却看到叶文哲正盯着我，高贵莫测的表情没摆出来就僵在脸上。
叶文哲碰到我的视线，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我却连咀嚼都忘记了，愣在那里。也许只是我在多想，可是他刚才的眼神，分明会让我多想。
本来就安静的氛围变得更加沉闷，叶文哲咳了一声，开口问：“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大概多年不见的朋友都是如此寒暄吧，我回过神，扯出笑容：“马马虎虎吧，高考第一年没上线，第二年总算考上个不好不差的学校，后来，唔，读了个不好不差的研究生，现在找个工作，也算不好不差吧。”总结起来，我这些年就是过得不好不差。
叶文哲听完没说什么。
我抬头小心地看他的表情，那种神情，仿佛说明他只是客套地寻找话题。我又低下头，难道我也要客套地问他这些年过得怎样？我又似乎很清楚，他考上了Z大，国内很不错的一所大学，后来又去英国深造，如今在D公司，想必也一样优秀吧。
而我想问的事情，却一件也问不出口。
我似乎没有资格去询问，也不应该有非分之想。
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我的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大概只有我在百转千回而已。
饭吃得差不多，叶文哲才说明见面的原因：“咱们班常开同学会，可是好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这次见面，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聚会？”
本来还在猜想他约我出来的原因，听到他这么说，心底那点幻想和奢望也被浇灭，我心里忽然觉得酸涩，不过还好有摆出笑容的能力，尽管自觉这个笑容实在勉强：“当然好了，我也很久没和咱们班的朋友联系了。”
我低下头看着盘子，心里的酸涩像细细的流水一样蔓延，每一丝的蔓延都会让心更痛一分，直到整个心被这种感情淹没。我害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镇定会被击垮，于是抬头笑笑，“谢谢你告诉我，还有谢谢你的这次晚餐，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请你。”我站起身，觉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我先走了。”
叶文哲也站起身：“我送你吧。”
我摇摇头，说：“已经很麻烦你了，这里离我家不远。”
叶文哲沉默了一下，不再勉强：“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