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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章二

时光辗转,又是九年。如今的齐岳,已是一个成年小伙子了。每每看见自己这张脸,这个头,齐岳就感谢阎王爷给他找了个好父母。

“诶,人长得帅就是麻烦。”齐岳刚跟着赵旭送走媒婆,转身就笑道。打从他十六岁起,这些年来给他说媒的媒婆就来了一波又一波。

“我家岳儿一表人才学富五车,在这穆州范围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如此,为你说亲的自然不少。”赵旭也是笑道,对于他这个义子,他是极为满意。

在他眼中,齐岳天资聪颖生而知之,而且不骄不躁虚心向学,为人处世老成圆滑,思维天马行空让人意想不到,虽然有时候行为动作浮夸了些,但也不无关紧要,毕竟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

“义父,我约了二狗去后山玩,先走了。”齐岳向着赵旭道。

“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是!”齐岳应了一声,连忙离去。

“这赵米倒是跟他玩的挺好。”赵米是二狗的大名,说是他一出生刚会爬就到处找米粒抓,所以取这么个名字。这些年来,二狗跟着齐岳学了不少东西,现在也算是个读书人,在一家店里当个账房先生。不过齐岳知道,二狗学的东西当个账房先生是大材小用了,不过二狗没什么志向,齐岳也只有由着他去了。

“毕竟是他教出来的。话说回来了,老爷,如今岳儿正是才华显露的时候,这些个媒婆不断登门实在是有些麻烦,我看不如将岳儿的婚事定了,也好让她们死心。”赵夫人开口道。

这个世界的婚姻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旭夫妇身为齐岳的义父义母,自然是有权利插手齐岳的婚事的。

“那你觉得哪家的姑娘合适?”

“老爷尽会说笑,您还不清楚我的意思么,我是说灵儿。灵儿跟岳儿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看灵儿对岳儿上心得很,岳儿也对灵儿百般宠溺,他们两个怕是早就情投意合了。我看不如就顺着他们,一来他们两人没有血缘关系旁人也无法说些什么。二来嘛,老爷您也知道,赵家这些家产日后自然是要岳儿继承,我这样,也是为了灵儿好。”

“夫人,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知道你一直想让灵儿嫁给岳儿,他们两人的样子我也看在眼里,不过我担心的是,岳儿并不会听我们的啊!”

“这怎么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真要说起来,你我也只不过是岳儿的义父义母罢了,并不是亲生父亲,不过亲生父亲又怎样?岳儿平日里时常有惊人之语,他在很多事上跟我们看法相左,我们的话他还真不一定会听啊。夫人你这叫关心则乱。”

“老爷说的有理,是我一直想着灵儿的事,到忽略了这些东西。”

“等岳儿回来,问问岳儿的意思,灵儿那边,我想是没问题的。”

“你就这么确定?”

“我们这个女儿啊,早就一心扑在她岳儿哥身上了,我还能不知道,我只希望着岳儿别辜负了她一片真心。”

赵旭与夫人谈话间,但是没注意门外站了个丫头。那丫头叫做芷兰是赵灵儿的贴身丫鬟。

“小姐!小姐!”芷兰听着老爷夫人商量小姐的婚事,知道这是大事,自然是连忙告诉赵灵儿。

“咋了?这么急!”赵灵儿笑道,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芷兰。

“老爷,老爷和夫人,在商量少爷的婚事!”

赵灵儿脸色明显一僵,转而又说道,“商量就商量呗,跟我有啥关系!”话是这么说,不过那咬紧的嘴唇无疑是说赵灵儿口不对心。

“哎呀我这张嘴!”芷兰跺了下脚急忙说道,“夫人刚才说要把小姐您嫁给少爷!”

赵灵儿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芷兰道,“我娘真这么说?”

“嗯!夫人说小姐跟少爷情投意合最合适不过,夫人还说了,这赵家以后也是少爷的,把小姐嫁给少爷他们以后也就不担心了,不过老爷……”

“我爹说什么?”

“老爷说……”

“你快说啊!”

“老爷说这是他们不一定能做主,他说还要看少爷的意思……老爷说只要少爷同意这事就成了。”

“我爹没问我的意思?”

“老爷说小姐心里的那些想法……他早就看出来了。”

“额……”赵灵儿一时有些尴尬,她一直以为父母不知道这些事,现在看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是她才对。

虽然有些尴尬,不过此时此刻,她心里更多的是欢喜,还有那一点点隐忧。

她可不信齐岳不知道她的心意,这些年来,她跟齐岳亲近的不得了,更是经常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不过每当她想把话题往那方面扯得时候,齐岳都会装傻充愣,要不就是把话题扯开。

“岳儿哥,我以后嫁给你好不好?”

“啊?刚才风有点大,我没听清。”

“我说等我们都长大了我嫁给你好不好?”

“啊,对了,上回我买了一册书还不错你要看么?”

“岳儿哥!我要嫁给你!”

“哦,时间不早了,该吃饭了。”

……

其实这也不坏齐岳,赵灵儿生的漂亮,在齐岳的眼中绝对算得上美女,而他两世记忆,对男女之事又不是不懂,每当赵灵儿与他做些亲昵动作时,他难免会浮想联翩,他只怕若是跟赵灵儿私定了终生只怕会吃了赵灵儿。他是无所谓,但赵灵儿就不同了。而且赵旭待他不薄,就凭这一点他也要忍住,不然对不起他的良心。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芷兰伸手在赵灵儿面前晃了晃。

“诶,让岳儿哥同意,难啊……”赵灵儿回过神来,叹息一声。

“小姐,少爷一定会同意的,少爷平日里最爱护你了!”

“两码事两码事。”赵灵儿苦笑,“他要是说一句——我只是把灵儿当妹妹。我这要尴尬死。”

“可我觉得少爷一定会同意的!”

“好好好,会同意的!对了,岳儿哥去哪里了?”

“好像是跟着米公子出去了。”芷兰可不敢管赵米叫二狗。

“二狗?估计又是去疯了。”赵灵儿撇撇嘴,继续看书。

虽然平日里齐岳给他灌输了不少超出时代嗯思想,但是有着赵旭那里压着,她也不敢太放肆。久而久之,她算是形成了两者之间的性格——不保守亦不开放。但让人看了但是觉得她比之普通的大家闺秀多了几分灵性。

齐岳跟赵米不过是去后山做些烧烤之类的事情,差不多到饭点他就开始往回走,赵米知他家教严也不留他,只是跟他一同下山。

到了赵家正是饭点,赵旭吩咐下人上饭,四人环桌而坐,齐岳却敏感的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赵灵儿偏头看了几眼齐岳,但目光一对上就立刻闪开,至于赵夫人,则一直在打量着齐岳。

“那个……义母。你一直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东西么?”齐岳觉得怪异忍不住开口道。

赵夫人顿时回过神来,连忙笑道,“没有没有,我在想些事情罢了,来,吃饭吃饭。”

齐岳应了一声,刚要动筷子,却听见赵夫人又说道,“岳儿啊,这些天给你说亲的媒人颇多,你可看中那家的姑娘了?”

赵夫人说的委婉,齐岳倒是隐隐猜中了她的意思,连忙说道,“义母大人又开我玩笑,我才刚刚十八,事业未成,不想为儿女私情拖累时间,娶妻的事还早呢。”

“不早了,该想想了。若是等你事业有成,这些个好姑娘还不都已经嫁了人了,到时候你可就后悔了。”

“哈哈,不后悔不后悔,这天下间好姑娘可多得很。”

“岳儿啊,你也不用不好意思,看上了哪家的姑娘直说就好了。”

“义母大人,我是真的没往这方面想啊。我先前就说过,好男儿志在四方,当投明主,救黎民,止兵戈,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何其之远?婚姻大事……”

“诶,行了行了。”赵旭打断了赵夫人的话,他看向齐岳说道,“岳儿啊,你义母的意思说穿了,不过是让你早些结婚,你也别说壮志未酬什么的,我问你,如果我把灵儿许配给你,你答应与否。”

齐岳顿时满脑袋黑线,他也没想到赵旭竟然直接把话说开了,这倒让他有些难以答话,他先前就在观察赵灵儿,知道他与赵夫人谈话时赵灵儿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显得紧张无比。他只道是赵灵儿早已跟赵旭夫妇商量好了。

现在赵旭把话说开了,赵灵儿没有半分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是抬头看着齐岳,嘴唇死死的咬紧。

赵旭道是有些惊讶于女儿的镇静,不过他也无暇多想,只是看着齐岳不说话。

一时间三个人都看着齐岳,齐岳顿时头疼,只能先闭口不言,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半响,齐岳看到赵灵儿眼中似乎有点点泪花,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义父大人,恕难从命。”

哐啷一声,赵灵儿猛然站起的身体将座椅带倒,她也顾不得许多,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小姐!”芷兰叫了一声,连忙跟了出去。

“你!”赵旭把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指着齐岳怒道,“齐岳!我赵家哪里对不起你!”

扑通——

齐岳直接离开椅子上前一步跪在赵旭面前道,“义父的养育之恩齐岳不敢忘记。义父更是没有半分对不起齐岳,相反,义父对齐岳待如亲子,事事都为齐岳考虑,但是今天义父要把灵儿嫁给齐岳,齐岳万万不能答应啊!”

话说到一半让齐岳打断,但赵旭也是平定了怒气,他死死的盯着齐岳道,“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何!”

“义父大人,齐岳知道义父大人不计较外面的闲言碎语,更不会理会旁人的看法。齐岳也知道义父大人器重齐岳,喜欢齐岳,故此才想将灵儿嫁给齐岳。不过,倘若齐岳娶了灵儿,日后不论齐岳再有何成就让人都会说齐岳是收了赵家的关系,是靠着灵儿才能有所建树。齐岳不想让旁人这么说齐岳……”

“据我所知,你不是个在意闲碎之语的人吧!”

“义父大人明鉴!”齐岳拱手道,“齐岳是不在乎,也无所谓,但是齐岳的父母生前都是自食其力之人,他们教导齐岳的第一件事便是不求人,齐岳不想父母因为齐岳的原因被人指着尸骨说,「看,就是他们的儿子,靠着女人才能这般这般。」还请义父大念在我一片孝心,收回成命吧!”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娶灵儿!”

齐岳知道他说了这么多但是并没有表明要不要娶赵灵儿,现在赵旭不管他别的,只是要逼着他表明一个态度。

“义父大人,齐岳并非不想娶灵儿,事实上,齐岳……齐岳对灵儿心仪已久。”这话算是实话了,不过心仪已久是真,但齐岳对于娶赵灵儿为妻,心中确是打了许多折扣。

“那你还废话什么!我自将灵儿许配给你,况且看灵儿的样子,也是有意如此的。你们两个郎才女貌情投意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义父大人,齐岳的意思是,齐岳不想现在娶灵儿,至于缘由……齐岳已经说过了。”

“你说得缘由也有几分道理,你父母虽是布衣,但他们的为人在这一亩三分地也是有名的。你的顾虑也有你的道理。但是!若非要等到你事业有成在结婚那怎么成!一年不成两年不成灵儿等得起,但是,这要是十年二十年呢?难道就让灵儿一直等下去?”

“这……”齐岳一时语塞,转念想了想,咬牙抬头道,“今年灵儿十六,四年!义父给我四年时间!不管四年以后我能否成事,我定当娶灵儿过门!”

“来人!”赵旭倒是不说答应与否,只是唤了个下人道,“你去把小姐叫来,就说我让她来的。她要是不来你就告诉她,不来以后别后悔。”

“是。”那下人应了一声退下找人去了,赵旭撇了跪在地上的齐岳一眼,道了句起来吧,赵夫人连忙把齐岳扶了起来。赵旭看了一眼赵夫人,也不说话。

不久,赵灵儿走了进来,几人见她眼睛红红的,都知道是大哭了一场。

“灵儿啊,我刚才跟齐岳说了,这婚事,他已经答应了。”

“不了,爹,要是岳儿哥不愿意,这事就算了吧,我没事的,别勉强岳儿哥。”赵灵儿听着答应了,本来眼睛一亮,但马上她又低头说道。

“谁勉强他了,他自己答应的,不信你问他。”

赵灵儿看向齐岳,齐岳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真的么!”赵灵儿惊叫一声,显得激动异常。

“是的。不过他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女大不中留啊。看着女儿没听要求就答应下来。赵旭心中暗叹一声,说道,“他要你等他四年,待他事业初定,再娶你过门。”

“这……”赵灵儿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条件,但马上她就做出了决定,“四年就四年!但是岳儿哥你要答应我!”

“你说。”齐岳只能开口。

“不许负我!”这四个字,赵灵儿说得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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