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远在百里外。
学园都市跟别的地方一样,也有监狱,只是非常的小,而且里面大部分都是学生,别名少年感化院。
枯木在高速路上坐上警车后就在思考‘我是谁’这个问题,他是个科学家又自小一根筋,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心力交瘁之下精神恍惚,法庭上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再清醒时已经身在监狱里。
枯木被判危害人类罪,是个重监犯,所以特地给他划了一间牢房,可在里面没待几天就被转移到了另外一间房子。一间没有窗户,四壁雪白的房子,里面的墙非常软,拿头撞都不疼,他们还给枯木穿上了约束衣。
完全就是一个精神病院。
里面全天寂静无比、没有任何声音,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般人早就疯了,不过枯木习惯了一个人,现在倒也乐得清静。无欲无念的开始静坐,没人打扰,他就天天在想,在想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决定。如是过了一个星期,他比刚进来的时候好多了,情绪稳定下来。
枯木知道自己再过几天就会被处死,心里有些解脱,不用再被这个世界折磨实在是一件莫大的喜事。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春生在那里,答应的不离不弃,到头来却还是要先走一步。
但这个决定没过多久就被废除掉,政府对他的关押力度也减轻。枯木不再受约束后用公共电话给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打了一个电话,白井黑子和冥土追魂。
他也是这样从冥土追魂的话里知道是他把自己保释出来的。
今天是他被释放出狱的日子,可枯木居然不想出去,甚至有了被一辈子关押起来的想法。
“咔……”
墙上突兀的多了一扇门,冥土追魂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进来。
冥土追魂道:“枯木,被关了几天可还好?”
枯木眼睛浑浊,漠然点头道:“还行,追魂,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我都这样子了还能把我保释出来。”
冥土追魂伸手把枯木扶起,语气慈祥的说:“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把你救出来的。”
枯木轻轻拍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我自己能走。”
冥土追魂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精神还不错。”
“你是以什么理由把我保释出来的?”枯木皱眉问道。
“出去再说吧。”
枯木被捕时所有东西都被没收,衣服被化解成分子、电话拆成零件、就连拐杖都被做切成好几段,此时也是说走就走,什么都不用拿。
走到大街上,再次闻到清新的空气枯木一时有点感慨,自己也算是个传奇般的人物了,什么地方都走过一遭。好事做过几件,坏事也没少干,全部写下来都能制成一本很好的书。可惜在世界这个庞大的舞台上,自己只是一个配角,一个任人使唤的棋子而已。
门口停着一辆车,是冥土追魂的。一辆开了三十年的老车,据说是他年轻时和他妻子一起买的,一直没有换掉。
两人坐上车后冥土追魂就扔给枯木一叠文件:“我就是用这个把你救出来的。”
枯木接过,平静的脸在读了几个字后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非常的难看:“这都可以?”
“你以为呢?法庭上你也没说什么不妥的话,我再一发誓法官就信了。而且,木原数多,那小子也帮你说了几句话。”
枯木沉默起来,冷哼道:“他是想让我欠个人情吗?真是老奸巨猾。春生……她,她还好吗?”
“还在潜逃,卫星监控都无法找出她的位置。”
冥土追魂把车停下,就这么一会儿二人已经到了医院门口,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是回去吗?”
枯木神色茫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雪奈的事我已经放开了,不想再做什么实验……可这真够讽刺的,我除了实验就什么都不会了。我想去找春生,帮她救出孩子后我就了无牵挂了。”
“春生她现在根本找不到踪迹,你要怎么找?你们留有碰头地点吗?有暗号吗?有后继的打算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枯木问的措手不及,当时持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根本没有考虑到失败后怎么办。
冥土追魂又道:“不如这样,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在一个人多的地方。春生肯定在暗处观察,看你被释放出来就会来找你的。”
枯木权衡着利弊,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便问:“给我找什么工作?”
冥土追魂见枯木答应,欣慰笑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有这份保释你的资料要不要拿去?”
“我拿去干什么?看着心烦。”枯木又问:“追魂,你最近忙不忙?”
“挺忙的,不过可以为你抽时间。怎么了?”
“我……我想去复查一下,最近觉得有点不对劲。”
冥土追魂闻言眉头皱起:“你都多少年没来了,应该早就没事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没有……只是感到迷茫……我也说不清,所以才想让你看看。”
冥土追魂双手负到身后,沉思少许道:“我这几天挺忙的……今天是周四,明天你就开始上班,下个周五再来医院找我吧。”
见枯木没有异议,冥土追魂递给枯木一个崭新的手机,随后走到车的后备箱,又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物盒子,笑呵呵道:“枯木,这算是对你无罪释放的一个小礼物,拿去吧。”
枯木默默接过,念力在里面一扫就知道是什么,出狱后第一次笑起:“追魂,你这老家伙……”
念力在盒子上划开一道整齐的口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黢黑的拐杖。
杖身通体乌黑,盯久了还会让人产生眩晕感,就像所有的光线都被它吞噬一样,黝黑无比。拐杖有枯木腰部那么高,能比原来的那个长半掌,握住它时候却没有丝毫不适应。手感似玉非玉,似木非木,摸着很舒服。
冥土追魂道:“此杖名叫‘乾坤杖’采用天外流星,耗时七七四十九天制成,其中添加了无数天才异宝,据传闻所说,所持者还会提升能力的强度……”
枯木失笑道:“追魂,什么时候轮到你开我玩笑,难道你真以为我足不出户就什么都不知道?这明明就是紫檀木中的小叶紫檀木。”
冥土追魂在别的地方忽悠枯木也许他还会信,可手持拐杖十年,不管什么材质他都研究过,怎么可能被他骗过去。再仔细一看,拐杖黑中带紫、诡异神秘,竟是紫檀木中的极品印度小叶紫檀木,放到拍卖会里都能卖出三十万円这种高价,而且还可遇不可求。
枯木知道冥土追魂在这上面下了苦功夫,心存感激。可他没有道谢,两人认识十几年,枯木还未曾对他说过‘谢谢’二字。毕竟当年刚见面时他们曾闹过不愉快,虽然早就释怀,可就是说不出口。还有就是他觉得没有必要,认识那么多年,此时说谢谢反而显得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