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经历了大悲大喜后有些感慨,一时不想回医院,看着当麻和自己年龄相仿,便和他顺路而行。
一阵秋风吹来,刮起了黑子散落的发丝,贴在脸上脸上痒痒的弄的黑子直蹙眉,掏出口袋里的皮筋重新扎起了双马尾。
当麻见黑子扎起头发,眼前一亮,赞道:“白井,你扎起头发来挺好看的嘛。”
“是吗?谢谢上条君,姐姐大人也是这么说的。”黑子听后轻轻一笑,接受了赞扬。
“嗯,我觉得以后应该多扎起来。”
“我一直把头发留成这样,今天只是忘了而已。”
正说着,当麻听到黑子说忘记,猛地拍起额头:“哎呀!糟了,被白井一打岔居然忘了买晚饭了,不幸啊!”说完肚子就很配合的咕噜叫起来。
黑子可怜的看着当麻:“上条君,没事的,超市还没关门,现在去完全没问题,实在不行你今天的晚饭我包了。”
“唉,你说这一天都是什么事啊。”
“人要保持乐观的态度,说不定上条君的不幸就是因为你一天到晚都在叹气。”
两人转道去超市,边走边聊,黑子几次想转移话题,可最后都回到当麻是如何得不幸,饶是黑子再有耐心,还是被说的不厌其烦。
再转过一条街时,黑子望见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惨白的身影,离得远看不真切,只觉有些飘忽不定,恍若鬼魂一般。
“难道说佐天桑没有开玩笑,学园都市里真的有孤魂在晚上游荡。”想起和泪子闲暇时聚在一起说的鬼故事,心低升起一股凉气。
站在前面的当麻亦是惊疑不定,咽了一口唾沫壮胆慢慢靠近,走进之后才发现徘徊在路灯下的是个穿着白色实验袍的女子。她披头散发、步伐虚浮,模样与枯木有七分相似,虽然有些诡异,但确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见对方不是灵异之物后当麻舒了一口气,出声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没事吧?这位小姐?小姐?”
叫了几声女子才反应过来,转过头,最先入目的是她昏暗的眼袋和颓废的眼神,而且她的左眼不知为何有些发红。
女子瞥了两人一眼,用淡漠的语调说:“我的车不知道停在那里了。”
“是吗,您还记得停车场周围的环境吗,也许我能帮上忙。”当麻听后说道。
女子应了一声,描述起停车的地方。
当麻只听了几句就点头示意知道,不知是本来就对这一带熟悉还是别的原因。
他乐于助人,虽然说是为了缓解不幸,但也是天性使然,此时看到女子找不到座驾,善心大发,丝毫没有意识到超市要关门了。
黑子见当麻知道路便没有乱搅和,让他带路和当麻并肩而行。这时一辆跑车从远处驶来,路过几人时溅起路边的积水。女子离得近,水尽数洒到她身上,整个上身顿时湿透。
女子不在意的抖了抖上衣,低喃道:“嗯,衣服湿了吗,没关系,脱掉就行了。”随手脱掉白袍、解开扣子就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橙黄色的内衣。
黑子看着女子大胆的举动,急忙避开视线,正好看到当麻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女子,恼道:“上条君,你在看什么呢!还有你,不要当街脱衣服,这里还有男士在场!”
“嗯,是吗,可他还是个孩子,再说,谁会对我的身材感兴趣。”
黑子把掉在地上的白袍捡起来,披在女子身上催促道:“那边公园里有卫生间,到里面换衣服去!”在背后推了女子一把,见她走了之后对当麻道:“上条君,你在这里等一下。”
望着当麻移不开眼的样子心里腹诽不已,暗道所有男人都一样。
摇了摇头不再理当麻,黑子觉得今天过的很是神奇,居然遇到了这么多事;先是买衣服被爆炸炸伤;后来看到美琴装柔弱,抓捕主谋;现在又遇到了一个当街脱衣服的怪人。短短的一天黑子却觉得想一个世纪一样,暗忖她的遭遇都能写成一部小说了。
把女子带到厕所后,黑子在外面等着,看着她的样子莫名的想起了枯木,心里觉得两人都是那种有故事的人。
卫生间的隔间里面传出衣服的窸窣声,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问黑子,又像是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感情就是好啊,男女朋友这么晚了还一起逛街。”
“这位小姐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黑子没有丝毫慌乱,淡笑着替自己辩解。
“是吗,那是我看错了…………呐,你,喜欢小孩吗?”
黑子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女子没听见黑子作答,继道:“我其实挺喜欢小孩的,虽然顽皮点,但个个都是好苗子。可惜啊……我也不想自己生孩子,最好是能领养几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子此时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就差在头上顶个大问号了。
“没什么,谢谢你。”女子说完走出隔间,虽然还是有点邋遢但少了一份颓废,整个人看起来顺眼多了。
女子回头看了黑子一眼道:“我想起车停在那里了,下次有缘再见吧。”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步踏进夜色中。
黑子放任女子离去,到现在脑子都没转过弯来,只觉得莫名其妙。而且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想让饰利找也无从查起。
当麻从远处走来,拎着不知从哪买的可乐,递给黑子一瓶:“啊喏,她怎么走了?”
“她说想起车停在那里,先走了。”接过可乐,黑子补充道:“上条君,盯着女子看是很失礼的。”
“呃,这不是她自己脱的吗……我也没办法,就……呃。”
当麻一个气血方刚的十六岁少年,看到女子身体理应激动,现在被黑子一说顿时羞愧不已,手慌脚乱的想要解释。
黑子没料到当麻长得壮实却这么腼腆,心下好笑,不想让当麻再尴尬,道:“没什么,上条君快去超市吧,被这么一耽搁有点晚了。”
随手拉住当麻的手就想瞬移走,可使用能力时感到身体一滞,两人还在原地。黑子不信邪的又试了几遍,却还是没有效果,忍不住轻咦一声。
握着黑子的手,当麻脸突然一红,挠头道:“我的右手能让能力无效化,白井要是想用能力的话恐怕不行。”
“嗯?你……你难道就是都市传说中‘能让一切能力无效化’的人?”
黑子听了很是惊讶,一天居然让她见到了两个传说中的人,要是告诉泪子一定能把她羡慕死。
“这我不知道,反正我一直就是这样的。”
“那你身体别的地方呢?也能隔绝能力?”
“不,只是左手。”
“是吗……”
黑子按住当麻的肩膀,计算好十一维坐标,这次没有受到阻拦,两人很顺利的往前移动了八十一米。
当麻看着两人转眼就到了高空,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硬是把惊呼咽了下去,黑子好笑的瞥了他一眼,不一会儿就到了超市门口。
“上条君,我说了今天就我请吧,嗯,就多买点,买一箱鸡蛋吧。”
黑子在角落里拎起一箱鸡蛋递给当麻,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黑子觉得又可怜又滑稽,估计是倒霉惯了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
替他结账后,两人走出了超市,扑面的冷风让黑子打了一个哆嗦。
“真是个有趣的人。”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让她笑出来的男子,黑子带着微笑传送走了。
大街上,就只剩当麻孤零零的站在街上。
当麻挠了挠头往家走去,突然发现鸡蛋买了却没买油,家里又什么都没有,空有鸡蛋什么都做不了,而现在商店也关门了,今晚注定得饿肚子了。
当麻不禁仰天长叹:“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