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有个歌手丽江小倩,有一首歌叫《我会想起你》。
苍山洱海旁你在我身边
这次的夏天和从前不太一样
单车在经过田野你轻轻唱
睁开了双眼只剩下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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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会是怎么样
明天的电话里依然是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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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鹿姑娘没去苍山洱海,她的田野,是北方城市里那遥远的被挡住的地平线之前的内容,她的那个单车少年曾经带着她吹遍了沈阳沈河区里大街小巷的风,可是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却连相片都没有。
鹿姑娘和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是在我和她学画的15年夏天,燥热的盛夏晚上,我和她坐在护城河的前边儿,她喝醉了靠在我身上(她就喝了三瓶啤的),她说,从她回来的那个冬天起,一切就都不一样啦,她和他不在同一个时区,更不止是一辈子的距离,她还说,她把这首歌循环播放了整个初三,却再也没联系过他。
从她的只言片语里,我脑补出来一个悲情的单恋故事,那时候我觉得她喜欢北方是因为无法忘怀一个人。
15年的整个夏天,我和鹿姑娘都在学校画室学画画,带我们的老师是我们的学长,在北方的一个艺术学院读大二,鹿姑娘和他聊了特别多,我觉得提到北方的时候她眼睛里有光,那时候我以为是因为她心里住了个北方,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时间像翻着的书,哗啦啦的就到了16年的初春,那个带着料峭春风的初春,是鹿姑娘生命的一个转折点,它带着无尽悲伤与微微春意向她呼啸而来。
那时候我和她同桌快两年了,关系好到彼此可以提醒对方你大姨妈啥时候来,但我一直没往深了问她关于她的北方,因为关系即使再好的朋友也有自己的隐秘与底线不是?尤其是鹿姑娘这样的女汉子,但是这样的情况直到那一天她顶着两只肿的像冰冻红虾仁一样的眼睛走进了教室,开始发生了改变。
我至今记得那一天灿烂的阳光落在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炽烈的阳光丝毫没有给她带来半分颜色,她盯着我们正在复习的语文必修一课本上那篇郁达夫的《故都的秋》,眼神空洞无光彩,思维不知道跑到哪个外太空去了,整个人一言不发,安静到我自我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前两节化学课我们班主任也破天荒的没有管她,直到第三节课我们那个教语文号称灭绝的女老师的出现,打破了鹿姑娘原有的平静。
“某某某,上课啦你不知道啊!你翻哪啊你?别以为你学个画画考大学就万事大吉啦!balabalabala......”灭绝的声音像是划破了鹿姑娘周围凝结的空气,她刷地一下站起来,我仰视着她,看她特别平静的对上灭绝惊愕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要你管!!”
灭绝把书往铁制讲台上一摔,一阵粉笔灰激扬飞荡的飘起,黑板擦在空中划过优美的抛物线,笔直的朝鹿姑娘而来,当然,没砸中。与此同时灭绝一边委屈的喊道“我不教啦,反了天了一个二个,,,,,,”一边拔腿往教室外走去。
教室里大家都特别安静的低头看书,偶尔有人将探寻的目光向鹿姑娘投来,也被她反瞪回去,她一把拽起来刚低下头假装看书的我,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老天爷,虽然我们关系是好,但你也不能拉着我去蹚这风口浪尖的浑水呀,这可是公开顶撞老师再加逃课啊,光检查就够写了的啊啊啊!!我内心暗自腹诽着,但是本着关心同桌爱护小伙伴的原则,我又半不情愿的被她一路拉上了教学楼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