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凌千祤微微出神之际,掌柜的赶来了,先是敲了敲门,凌千祤回神,轻轻应了声:“进来。”
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微黄的老脸上布着一层薄汗,气息略有不稳,凌千祤知道他已经尽力在克制了。
来人看了眼凌千祤,即便方有再三叮嘱了他,让他不要失了礼,但他仍是被惊着了,不过一瞬,就拾起表情。
错开视线,低下头去,恭敬地说到:“草民何运见过主子。”
凌千祤不疾不徐地看向眼前的人,一袭古板的长衫,和善的脸,八尺有余且纤瘦的身材撑得起门面,凌厉的眉峰无不宣示着此人的精明。
她不信这样的人能是柳妍找出来的,也不相信这样一个掌柜的会经营不好这栋酒楼。
其中的缘由……估计与她的那个母亲有关,她始终不够无法忘记第一次见面时流影说的话,她的那个母亲竟然能够算出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具体时间。
她不得不怀疑和敬仰那位母亲。
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手操纵着,也许她就是木偶戏里的一只木偶,她暗自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搞清楚所有的事。
但不是现在,现在的她实在太弱……
“你可是我母亲招来的?”
何运的脑海里浮现出和眼前的女子一模一样的脸,眼眶有些湿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何运连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答道:“是。”
凌千祤怕他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于是反问道:“你可知我的母亲是谁?”
“自然是知道的,您的母亲是千……慕容小姐。”何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难道是闲散惯了,闲散糊涂了?
凌千祤自然是没错过何运刚刚漏嘴的那个字,挑眉道:“千什么?”
何运只觉得自己要被凌千祤身上发出的威压和内心深处的懊悔给作弄死了,他多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在抱歉,刚刚是草民说错话了!”
凌千祤不语,只是冰魄色的眸子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何运觉得自己的衣服肯定被后背上的冷汗给浸湿了。
沉闷的气氛不断击打着何运的心理防线,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哪里想到会被一个小姑娘给震慑到想哭。
“哦。”良久,凌千祤才施舍般吐出一个字,何运心口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长舒一口气,腿软到差点跪下去。
既然他不想说,凌千祤逼他也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也在庆幸,终于有一个人知道关于她母亲更深一层的事情了。可她有有些不安,她怕背后的事情她承受不来。
“既然如此,想必母亲大人也跟你说了吧。”
何运点点头,他对凌千祤还是心有余悸的,当初千姽婳吩咐他的事,他只当是千姽婳的玩笑话,却不曾想却在今日实现了。
当初千姽婳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暴露她的身份,可他……
思及此,何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过几日我把图纸差人送来,觥筹台的牌匾摘了吧,换成花暖阁。”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