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拆开吗?”见南宫雁对着信封发呆,梅眉出声问道。
南宫雁转身端坐在桌前,华贵的头饰压得她喘不开气,一身的华服将她困在这椒房殿,寸步难行。
“雁儿,如今四国鼎立,自四位开国皇帝签署《大同之盟》已历百余年,十几年前凤阕国新皇登基,而父皇和其余两国皆是由父皇这老一辈坐镇,迟迟没有退位。”
“父皇与华辕国、番波国的皇帝均有退位让贤之意,凤啸天那个老家伙早就游历四海,安度晚年了,可怜父皇一把年纪还要为满朝的政务烦心。”
“父皇老了,再也背不动这繁重的江山,你是父皇的长女,父皇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父皇年老体衰,缠绵病榻,可膝下的子嗣都在争夺储君的位置,父皇甚是忧心,父皇最不想看到兄弟相残的局面。”
“储君一日未定,这宫廷就一日不安宁,父皇有意立大皇子南宫问为储君,但老三南宫爵和老九南宫想也很出色,最让父皇举棋不定的便是这老十南宫木槿,最近的表现极佳,为人处事完全不与原本孤僻的性子相称。”
“宫廷上不少大臣举荐南宫槿为储君,但右相始终拥护着老大,令父皇大伟吃惊的便是一向只关心民桑,不关心宫廷政变,一直处于中立状态的左相居然站在了老十的一边。”
“父皇自知时日不多,近日时常梦见你儿时的样子,总是缠着父皇给你吹小曲儿听,可惜父皇老了,你也远嫁他国,再也听不到父皇吹的小曲儿了,父皇也再也吹不动了。”
“雁儿,父皇想你了,想见你最后一面,也算是了了父皇的一桩心愿,雁儿,回来吧!凤崎不爱你,父皇爱你,别再糟蹋自己了,父皇心疼。”
泪珠落到白色的宣纸上,留下浅浅的泪渍,晕开了黑色的墨汁,眼里的湿气氤氲了南宫雁的视线,再也看不清宣纸上写了什么。
梅眉猜到信上大致写了些什么,此刻也不好出言安慰,默默地递给南宫雁一个手帕,南宫雁手中的信纸滑落,一把抱住梅眉。
母仪天下的南宫雁此时在梅眉胸前哭得像个孩子,她真的累了,真的好累好累,父皇曾告诉她他很爱她的母后,告诉她爱一个就像得到了所有一样满足。
‘父皇,为什么您不告诉雁儿爱一个人这么痛,痛到蚀骨。’
‘父皇,为什么雁儿这么爱他,却落到一无所有的地步,最终雁儿没有得到他的心,更没有得到他的人,只得到他的无视和厌恶,只得到这压得我无法呼吸的后位,还有这冷宫一般的椒房殿。’
‘父皇,为何雁儿得不到救赎,在这份单恋中苦苦挣扎,遍体鳞伤?’
‘多么可悲,如今多看他一眼竟成了每日早晨睁开眼睛的动力。’
‘父皇,我好累,我想解脱,可我偏偏就是放不下他。’
‘父皇我想你,好想好想!’
南宫雁死死的抓住梅眉的衣服,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就是如此可悲,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她连哭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