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夏从咖啡厅回来,正是午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库里简单的的脚踏车已经变成了豪华的迈巴赫。
跟她走之前一样,别墅外的花坛里,蔷薇花正放肆的生长着,就如它的本性一样,妖娆,美丽,又伤人,看得出来,爸爸还是一如既往的帮她打理那些花儿。
院子里的大树下,古老的藤吊椅还悬挂着,岁月的痕迹并没有就在吊椅上,不知道是因为换过,还是故意保护的很好。
看着院子里的一花一草,慕安夏还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午后耀眼的阳光打在藤吊椅上,吊椅上就像撒上了一层薄薄的细纱,显得格外柔和,她仿佛又回到了高二那年……
高二那年,她跟叶城池两个人因为学习身体很累。就觉得午后的阳光打在身上一定特别舒服,决定买一个吊椅挂在树底下。
可是吊椅买回来以后,又害怕树枝不能够负荷吊椅跟人的重量,即使挂上去固定好了以后,她也不敢坐上去。
“没事的,夏夏,吊椅一点儿都不高,就是会松动,我也会抱住你的。”
那时的叶城池,还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每天肆无忌惮的跟她一起傻笑,两个人的默契几乎达到百分之百,只要彼此的一个眼神,就知道是什么用意。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使得他在她的眼里更加耀眼,他字字肯定,说的那么真,那么肯定,在她的心里,好像就没有叶城池这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她也相信了,也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慢慢的坐了上去。
可是没一会,绳子就松动了,她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在没看清楚树底下的情况下就迅速的跳了下去。
树下的男孩儿为了能够接到她,用尽全力环住她的腰,他的手紧紧的把她的头护在胸口,可是尽管稳住了,还是一个踉跄,摔倒了。
两个人摔在地上,她重重的把叶城池压在地上。
那“咚”的一声,她好像都能听出来他摔得有多痛了。
他没有埋怨她,也没有训斥她,和你没有说她笨。
那时候,叶城池只说了一句话,这一句话,虽然她不知道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玩笑还是真的诺言,反正她是真的相信了。并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他说:“夏夏,只要我们的距离不超过两米,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她就被这样一句话感动了,不管那是他的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如果一个男孩儿说这种话,她觉得一定是真的。
回忆总是美好的,所以才有人那么喜欢念旧,喜欢用各种方式记录下来。
慕安夏正想着,别墅里的人都出来了。
爸爸,妈妈,干爸,干妈,慕安然,乔飞歌,乔飞扬,还有屡次出现在她梦中的……叶城池。
十五岁那年,父亲因为她的病情,害怕她变得更加内向,做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治疗方法。
慕枫决定跟他的好兄弟叶振国搬在一起住,后来,叶家就跟慕家一起买了这栋别墅,一直住到现在。
她一直奇怪,成熟稳重的爸爸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就算在要好的两家,也不可能好到住到一起来。
后来才知道,她跟叶城池不论是日常生活,还是为人处世,都异常的相似。
他们都笑着看着她,并且慢慢的向她走过来。
怀里的Jane发现突然之间出现了这么多人,有点害怕,不安的在慕安夏怀里动了动,像是要哭了,但是却隐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左手边的Joe也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攥紧了慕安夏的手,力气大的让她感到一丝疼痛。她才慢慢回过神来,对着所有人说了句,“都进去吧!”
——
一屋子里的人,都用一种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的目光打量着Jane和Joe。
两个孩子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也是怯生生的样子,低着头摆弄着手指。
半晌,慕安夏清了清嗓,脸上戴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坐在前面的一排人道。
“妈,爸,干妈,干爸,大乔,乔乔,安然还有……叶城池。”她顿了顿,仿佛下了一个决心一样,故作镇定,抬头,直视着他们的目光。淡淡道:“这是我的儿子跟女儿,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们的外孙,跟你们的外甥。”
她的目光格外认真,语气也变得更加坚定,像是强调什么一样,又加了一句。“亲的!”
大家的目光有些吃惊,只有叶城池安静的坐在一边,双腿交叠着,俊脸上波澜不惊,一点表情也没有,显得格外镇定。
所以,慕安夏这是结婚了?
不能吧?怎么看这两个孩子都不像是慕安夏的,更何况那个男孩儿都这么大了,看样子也有十岁了!
她慕安夏再厉害也不能十多岁就生孩子吧?
再说,老公,慕安夏的老公呢?
那……叶城池呢?叶城池怎么办?
大家都疑惑着,眼神变得复杂,从Jane和Joe的身上又转到了叶城池的身上。
叶城池也注意到他们的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没说话,继续低着头,拿出手机,若无其事的看新闻。
空旷明亮的客厅顿时显得格外安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乔飞歌终于忍不住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看了看四周,又碍于客厅里人太多,拉着慕安夏走到了二楼。
慕安夏四处打量了一下,边走边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心里好像觉得只要碰到了,这些事物才是真的。
一切都没变,墙上的油画,她在背景墙上订的艺术相框,还有阳台上他们一起学习时用的圆桌。
她的嘴角不经意的上扬,这个家里显得格外亲切,还是家里好啊!
她很自然的坐在圆桌旁的软椅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还很开心的敲着桌子。
乔飞歌也跟着她顺势坐下,双手环胸,斜眼撇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之后,终于说出来一句话。
“慕安夏,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