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完伤口到了警局,“她什么都招了。很早以前她就和王亮商量着要去抢劫京西珠宝,为此她才到对面的靓容美容院上班,观察记录京西珠宝的营业员换班时间,什么时候客流量大,什么时候进新货等信息。原本两人商量的是,王亮找曹军强珠宝,但事后不分赃给曹军,而是他们两人分赃,谁知王亮自己吞了珠宝,既不打算分给曹军也不打算给李丽,李丽这才气急败坏的杀人了。总算可以结案了。小希,你没事吧?翊阳打电话说你受伤了。这是什么?”张叔叔看到我手上拿的一个文件夹问。
“一点擦伤没事的。这是我刚从法医部拿回来的一点证据。她都招了?现在在哪?”我问到。
“还在审讯室。证据?还有什么证据?”
“那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她?这个我进去后你们就知道了。”
“恩,去吧。”
看到是我进来,她的眼里出现了恨意,可能是怪我的出现毁了她今晚的逃跑计划。“其实,你开始就打算独吞赃物,而把王亮踢出去交给警方坐替罪羊吧?”我坐下来平静的问道。
“哼,这你又是从哪看出来的。”她的语气里也流露出恨意。
“王亮之所以会被确定为劫匪,主要还是靠现场的指纹,而那个指纹是因为一个电话才留下的,当然那时王亮手机上的的通话记录已经被你删了。试问抢劫谁会带手机在身上,就算带了谁会在那个紧要关头接电话,除非是有人之前告诉过他这电话很重要,必须接。电话不会是同时抢劫的曹军打的,很明显还有第三个犯人。你是故意让他留下证据,好让警察抓他和曹军,而自己吞了赃物吧。”
“是,我在抢劫前告诉他,把手机带在身上,我在对面美容院看着一举一动,有危险马上打给他,电话一定要接。”她没有否认。
“如果王亮没打算独吞赃物,你预备怎么把他交给警方?”
“我会主动去警局报案说觉得最近男友行为古怪,一看到关于京西珠宝被抢的消息就特别紧张,同时把事前画的那些图纸,平面图拿给警方。这样警方就有理由怀疑他,去搜他家,跟现场指纹一对比,就能确定,再抓曹军就更容易了。”
“想法不错,抢劫的手枪哪来的?案发那晚你室友看见你在床上睡觉又怎么解释?”
“曹军是道上混的,王亮之前走私毒品,弄两把枪还不容易。至于我在睡觉,那就更简单了。弄个枕头盖上被子,加顶假发,再用个小录音机播放事前弄好的打呼声,不就行了。”她似乎对自己之前的计划部署相当自信“哎,我就是运气不好,碰到王亮这个贪心鬼,他要是把珠宝分给我,我就不会杀他也不会有之后的事了,你们也不会抓到我,流年不利啊!”
“你真的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么,即便王亮不死我依然有证据证明你也参与抢劫。”我把放桌上的文件夹打开“这是你先前提到要交给警方定王亮罪的图纸,平面图,有的上面还标记了亮和军的字样,这是靓容美容院大厅黑板上你写的便利贴,这两种笔迹专家已经鉴定过为同一人所写,你说你没参与,那这怎么解释?”
她哑口无言,似乎是承认了自己计划中的失败。
“你杀了王亮,想把罪名嫁祸给曹军。其实曹军就算没去医院偷尸被警方抓住,我也有证据证明凶手不是他而是你。”看她不说话我接着说,并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照片,指着其中几张说“这是王亮尸体手臂上的伤痕,有几个深的伤口里面有浅绿色小点,这个浅绿色小点也出现在王亮家中茶几边缘上,经检测是指甲油。检查这茶几边缘上的指甲油是最近几天弄上去的,你说你一个多月没去过王亮家。”
“那也不能证明指甲油是我的,也可能是他带别的女人回家。”找到空隙她忙辩解,似乎还要证明她计划的完美。
“茶几上的不能确定是你的,但尸体上的可以,如果曹军没偷尸的话。王亮手臂上的是抓痕,伤口也很新。从伤口及里面的指甲油碎屑可以检测出抓伤他的人的皮肤组织,如果那时警察请你回来协助调查,抽取你手上的皮肤组织,你觉得你之前说的吵架几天没见还说得通么?”
她低着头不说话了。指出她‘完美计划’中的漏洞,挫伤她的锐气,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满足感,也算是为自己的伤报仇了。
出了审讯室张叔叔他们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太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想回家休息。那一晚我唯一记得的是后天我和李翊阳要约会!
“穿裙子吧,裙子显得淑女,你和他在一起办案穿的都很中性,这次让他眼前一亮做淑女。”昨晚好好睡了一觉,今天起来没这么累了,所以下班后回到家和子衡,晓冉两人视频聊天。我说到了我明晚要和李翊阳约会,晓冉就开始不停地给我出招。
“别打扮的太夸张,把你的迫不及待表现出来。”子衡看着文件头也不抬的说。
“谁迫不及待啦,我就是和你们说这个事,是你们在这左一句右一句不停的说,我不去都行。”我撅着嘴不屑的说。
“别啊,这可是你的第二春,你听我的好好打扮”晓冉好像比我还激动。
“提醒你,在案子上你观察仔细,洞察力强,但在男人上你真的很失败,这次别走眼。”子衡依旧很直接。
“我知道我有历史,但那说不明不了什么,更何况我跟这个李翊阳真没什么,就是吃个饭感谢他救了我,你们别想太多。”
叽叽喳喳闲扯了一会后我关了视频。
明天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是的就是这样。睡前我对自己说。
下班了,我坐地铁去中央公园,今天的我和往常一样,就是化了妆,穿了件裙子,不为谁,只为让自己好看点,看着舒心。出了地铁,现在坐电梯上去。出去就是中央公园。快要见到他了,怎么回事,莫名的有点小紧张呢。‘笨蛋!’我在心里骂着自己。“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眼睁睁看着她走却不闻不问”,手机响了,显示:许含。盯着手机屏幕上这两个字看了会,我接了电话:“喂,怎么了?”
我转身从电梯上跑回地铁里,我要去医院,因为许含出车祸住院了。
一下地铁,我就狂奔到医院,一直跑到他电话里所说的病房门前。但我并没有马上进去,我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但努力克制住不发出声音。我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让思绪平静点,毕竟,毕竟我有半年没见他了。最后一次见面,记得我哭着用决绝的语气对他说“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就是记忆中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可眼下,听到他出事,我却不顾一切的赶过来。不,因为我和他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因为他出车祸了,很严重,因为我关心朋友所以我来了,是的,就是这样,我告诉自己。
推开房门,我走进病房,这房里有三个病人,但我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最里面病床上的许含。他微歪着头,黑色的刘海掠在眼前,直挺的鼻梁和轻抿的嘴唇意外的构成一幅迷茫而又无辜的表情。他穿着病人的衣服,眼睛紧盯天花板,似乎能从中看出什么。他一只手缠着绷带,一只腿打了石膏被绷带吊着。他并没注意到我来了。
“你伤的好像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走到他的病床前开口。
“啊,你来了。”他像是被我从沉思中叫醒“很热么,看你都流汗了。”他的目光从天花板转移到我身上,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严肃,可他一贯如此。
他把脸转过来,我才看到另一边脸上贴着一块纱布,即便如此,他依然和我记忆中夏日骄阳般耀眼的英俊少年一样“不热,穿的有点多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跑来医院,但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只穿了一件短袖连衣裙。我有点尴尬的看向别处。
“下午骑摩托车急转弯时摔了一跤,左半边伤的比较严重。”他说着稍稍抬了缠纱布的左手,示意给我看。他似乎没注意到我刚才说的那句谎话,但也许注意到了,只是一如既往的假装不知道。
“太不小心了,下次注意点。”我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恩,谢谢你来看我。”
“没事,我们是朋友嘛。”
“对,我们是朋友。”他的口气中像在肯定什么。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说康复的好,半个月就可以回家了。”
这种不咸不淡的客套话说了几句后,我想走了“恩,那就好,你‘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我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李翊阳,完了,我竟然忘了他,我立马接起电话“对不起对不起翊阳,我这临时有点事,你还在么,我马上赶过来,恩,好一会见。”
“男朋友?”挂了电话,许含带着试探的口气问。
“不是,普通朋友而已。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再见。”
我刚才的表现还算正常吧,恩,很好,就以这种朋友的身份再开始,走出病房我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