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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中校花

(1)

1班门口,狭路相逢。

郑雪和黄峻岩双双低头,自从昨天体育课后,两人之间空气的温度堪比冰箱冷冻室。

往左、往左。

往右、往右。

……

“黄石头,你能不能不要挡着我走路啊?”郑雪急了。

“不好意思,姑奶奶,您请便。”黄峻岩没有朝气地答着话,然后定在原地,随便郑雪从他的哪一边走。

郑雪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绕过他向前走了两步。可是想想,这样下去不行啊!回头就朝黄峻岩一吼:“黄石头!”

黄峻岩惊悚地回过头,目光里有一种含混不清的忧郁。

唉。郑雪咬咬嘴唇,径直地看进黄峻岩的眼睛,郑重地说:“就当昨天什么事情也没有过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受不了。”

“啊!雪球儿你终于肯原谅我了~”黄峻岩霎时双眼放光地奔到了郑雪面前,就像是独守空屋的寂寞小狗突然听到了外面主人的脚步声。

画风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倒是郑雪还愣了几秒,“是啊,现在你该干嘛干嘛去!别等我抽你,不要跟我讲废话!也不要这么……”她摸摸颈后,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跟中了五百万似的,这么惊喜满满地看着我!”

“Yes,sir!”黄峻岩傻呵呵地敬了个礼,转过身去,跑得比谁都快,呃……更准确的说,是“脚步轻快”的“快”。

(2)

3班门口,勤劳的车简初遇到了麻烦。

刘圆圆欢快地从后门跑了出来,“哎哎哎,我问你,一班那对是不是真的啊?听说军训时候就有苗头啊?”

“我说刘大小姐,这种无聊的八卦你也信?”他没抬头,继续拖地。

“那到底是怎样啊?你不是篮球班的吗?你应该都知道呀!”她跟随着他拖地的脚步又跑到前面。

“Stop!”车简初皱了皱眉头,“你说我刚拖的地,你这么乱踩,好意思吗?”

而刘圆圆却笑得更灿烂了,赌气地在车简初周围转了一圈,“你不告诉我,我还踩!”

“你别闹好吗?”车简初被她转得有点晕,可是他却一向拿这个和自己过于熟悉的小丫头没什么办法。

“哼,你说你就坐在我后面,好不容易等到你来了,你跑出来拖地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过分!”刘圆圆有理有据地指责。

“我刚才不是说了昨天的事情就是个意外啊?他们两个……反正目前还没啥,那我又怎么能多说什么?啊呀,你让开让开,我要拖地!”他说完就绕开了刘圆圆,继续劳动。

女生又黏上去:“哎哟,车简初你不会还惦记着你的小同桌郑雪吧?我记得她以前可是跟你表过白的啊?”

“刘圆圆!”车简初的好脾气都快要被她磨光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了啊?我在值日啊,你先进去行不行啊?”

“里面太无聊,憋得慌。你不是没有看到我们在教室里讲话的时候你旁边严雨清的表情啊,一副吃了屎又便秘的样子,就是嫌我们吵啊。你让我看她脸色吗?我就不!而且郑雪是咱小学同学,黄峻岩不是你初中的哥们儿吗?你别不知道啊~!”

你是挺吵的啊。车简初无奈地看着她,真的一直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住在学琴的时候不说话的。

“我……那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看呢,他们两个是挺配的,也挺希望他俩在一起。但是,其他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车简初尽量使自己平静。

刘圆圆斜着眼看他,“唉呀,你真无聊!我下次自己去问郑雪了!不理你了!”

车简初不置可否,只是狠狠地在她刚才踩过的地方拖了几下。

结果,刘圆圆走到教室门口,还很怨愤地瞪了车简初一眼。

车简初看看她,再看看这拖不干净的地,只有苦笑。

(3)

宋亦暄特地从教师车库绕行到教学楼,想路过1班的时候看看郑雪现在的状态。结果就看到郑雪站在后排的一圈男生中间,手舞足蹈、侃侃而谈。看来是没事了。

她继续往前走,却远远地看见了在拖地的车简初,这次他旁边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子。哦,对了,宋亦暄记得她,就是晚会上拉小提琴的那个“女神”。

宋亦暄第一反应就是左转,附近没什么人,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藏到了拐角后面。毕竟没有过偷窥的经历,宋亦暄战战兢兢半伸着脑袋,车简初或是那个女生只要一往这个方向看,她就飞快地缩回脖子。而因为1、2、3班教室里嘈杂声音的外放,宋亦暄无法听到他们的对话。

于是宋亦暄捕捉到的信息也很有限:那个女生一开始就一直绕着车简初转来转去,然后车简初停下了动作,对着她笑着说两句,之后车简初继续去拖地,那个女生又和他说了什么,最后她站在教室门口停留了一下,而他看看她,最后又笑了。

在看见车简初提着拖把要往这个方向走的时候,宋亦暄退了几步立刻上楼。

刚才他们亲密的样子看得她心里五味杂陈。好像有点失落,又好像有点愤怒,好像有点伤心,又好像有点烦躁。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心里面有一个声音跳出来,“你喜欢车简初吗?”

“没有吧。”她想了想。

那个声音又问,“那你画他做什么?”

“因为他长得好看。”她不假思索。

“呵呵,那你现在为什么是这种心情?”

这次想了很久,“嗯……大概是嫉妒那个女生长得好看!”哦,对!就是嫉妒她!怎么她卸了妆比那天在台上还好看?怎么她的校服就能穿得这么修身?

(4)

宋亦暄走到自己的位子附近,前座的郭瀚凑过身,又在和旁边的女生讲话。

经过军训,再到这几天的相处。虽然宋亦暄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身高172cm的郭瀚会坐在自己的前面,但是她却对郭瀚那里有很多的大小道消息深信不疑。

而且,他是晚会主持人,所以有个问题,宋亦暄决定问问看。

于是她第一次主动地碰了碰他的后背,等他回过头,“郭瀚,你知不知道3班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就是,上次在晚会上拉小提琴的那个?”

“知道啊,你是要跟我打听她的事情?”郭瀚眯起眼睛,看得宋亦暄心虚。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你能告诉我吗?”

“拿你那个1班的朋友昨天那件事情的详细版本包括男女主角至少是女主角的心理变化来换。”

“啊?”宋亦暄不可思议地看着郭瀚,她忽然想起来,“喂,你刚开学的时候不带橡皮还都是我借你的,字典也是我借你的啊!”

“所以,我推荐你当纪律委员了啊。”郭瀚咧开了嘴,两颗虎牙露出来,宣告着他的某种不容置疑。

“那算了。”宋亦暄只对他翻了个白眼,心想着,怎么会有这种人!更何况她一点也不稀罕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纪律委员。

郭瀚“哦”了一身之后,宋亦暄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了。无可奈何、心烦意乱的时候,后面的女生却忽然拍拍她:“我认识她呀,刘圆圆。初中同学。”

“诶?你认识她啊?”宋亦暄柔声柔气地转过去,感觉后座的这个女生看起来十分面生,好像自己不曾跟人家讲过任何一句话,有些不好意思。

“你打听她做什么?”她把正在看的《青年文摘》合上,看向宋亦暄的眼神很真挚。

“啊?我看她长得挺漂亮的,又很有才华。”宋亦暄努力地微笑着,不过她也知道这理由很假。

“你也喜欢方成熙吗?”这次她没有看宋亦暄,只是把杂志放进了桌肚,又从课桌左上角那一摞里抽出了英语书。

“哈?”声音稍大了一些,宋亦暄是真惊讶了,“方成熙是谁?”这可是头一回听说的名字。

“你真的不认识方成熙啊?”换她讶然。

宋亦暄摇头。

“哦,方成熙是刘圆圆的前男友,我们学校的校草。初中的时候,就有好多喜欢方成熙的女生会打听刘圆圆。所以我就以为……”

宋亦暄还是想继续对话的,“你初中是哪里?”

“一中啊,你是实验的吧?”

宋亦暄点头,而在心里纳闷着:校草不应该是车简初吗?

然后,只见后座的女生一页一页翻着英语书,一边说着,“刘圆圆成绩不怎么的,但是小提琴很厉害,家里也不差,把她弄进了3班去。方成熙现在是在2班吧,双语班,都是有钱人。”

宋亦暄应着:“哦,哦,”看到面前女生的书翻在了Unit1的单词那里,密密麻麻记了一堆,倒是想先客套一下,“诶?那你初中是镇上的话,现在怎么住宿了呀?”

“嗯?啊,我爸让我好好学习,非让我住校。”她笑笑。宋亦暄看着她扁扁的脸蛋却顶着一头平刘海,不太搭调。

“你喜欢过方成熙?”根据那个“也”,和刚才听着有那么一点点嫉妒的感慨宋亦暄这样推测。

“不喜欢了。”她很坚定地看着她,让宋亦暄觉得自己问错了问题。

所以宋亦暄转换回了问刘圆圆的话题:“刘圆圆和方成熙是分手了吗?”

“是。我说过是她前男友了啊~”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吗?”不巧铃声响了,对方好像没听见,她就是认真地看着宋亦暄,而宋亦暄别捏地笑一下就转回去了。

(5)

原来是初中同学,车简初、刘圆圆。长得很好看的女生,长得很好看的男生。

再看一看自己,宋亦暄不免要自惭形秽。

刘圆圆是一个有着韩剧男主似名字的校草的前女友?那也不能排除她是某个成绩很好的男生的现任女友吧?

……

“喂,宋亦暄!还魂了啊!”

看着面前的郑雪,看见放在饭盆里的勺子,宋亦暄不好意思地笑了。走神好像走了一段时间,在这喧闹的食堂里。

“你怎么叫我大名了啊?”

“叫了你大半天的小暄暄,你都不理我啊!”

“嘿嘿,真不好意思。”

“你想什么呢?那天课堂小测没考好?”

“啊?”宋亦暄想想还是没有就拿这个理由搪塞,“我是在想一个美女。”

“噗!”郑雪没忍住,把一口米饭喷进了宋亦暄的盆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什么?美女?”

宋亦暄仔细地把她喷进来的米饭,一粒一粒地拣出去,虽然和自己的饭菜界限不是很清晰,但是她还是想,能去掉一点是一点。郑雪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自己“想一个美女”这件事情,真的有这么搞笑?

“据说以前是一中校花,那现在应该也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吧?”

“哇塞,你不会是遇到3班的刘圆圆了?”

“诶?你也认识?”

“咳咳咳,别想不开了。被她瞪一眼,或者她说你几句没什么关系的。小学就是公主病晚期,傲慢无礼得要命。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看不顺眼的人她就那个死样子。”

“你们是小学同学?”

“是啊~”

那么刘圆圆和车简初是小学同学加初中同学,还有高中同学。

青梅竹马?!

“哎哟,小暄暄你别郁闷了。我昨儿个都那样了,我都活蹦乱跳的,你别蔫儿了,别把刘圆圆放在心上。”

“那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人缘好吗?”

“这个嘛,说不太清楚。长得是漂亮,但是挺拽的,不知道现在收敛了没。女生么,不知道都是什么心态,但是附和她的人也蛮多,讨厌她的人也不少。男生么,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呀,但是据说好多也都因爱生恨了的样子。我倒觉得她蛮单纯的,就是霸道了点。不过后来也不怎么跟她接触,就我们初中那会儿,我听到过一些她的消息,她初中好像挺混的,老早就有男朋友了!”

“这样啊。”

“是啊,心理平衡多了吧?”

“诶?我哪里心里不平衡啦?”

“被一个漂亮的姑娘鄙视了的话,你应该会质疑你自己吧?看,看,看!被我说中了吧!”

“快吃饭吧,别再喷了。”宋亦暄埋头下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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