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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道儒

一座简陋的山洞中,玄明轩平躺在地上,缓缓地睁开双眼,篝火摇曳的光芒刺得他双眼微闭。右手撑地,缓缓地坐起身来。

“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玄明轩看向篝火旁盘坐的一名中年人,此人身着灰袍,相貌平凡,一双丹凤眼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平凡之中散发着一丝儒雅,火光照亮他的半边脸庞。此人笑着问道:“好些了吗?”

并未答话。沉默地伸出双手,玄明轩迷惑地打量着,此刻脑海中隐隐作痛,他回想起当日,他不小心引动了气海内那股暗红法力,一股混乱的意识涌进脑海,而后,他隐约的记得自己不断的杀戮着,似乎还想对某个极为重要的人下手,,

“啊!”就在玄明轩努力回忆的时候,脑中忽的巨痛起来。豆大的汗珠密布脸庞。

“噼啪,,噼啪。”篝火发出一声声爆裂声。

“可是先生救了小子?”待到脑中痛感消散,玄明轩向中年人抱拳问道。

“也算不上救,那天我见到你躺在林中,顺手便将你带到这山洞之中。”中年人微微笑道:“只是这天鸦颇为紧惕,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将它说服。”中年人身后闪出一道黑影。正是小黑。

“呱,呱。”小黑扑入玄明轩怀中,担忧的叫道。

轻抚着小黑黑亮的翎羽,玄明轩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呵呵,在下道儒。”中年人向篝火中扔进一根枯木,微笑道。

“小子天玄门玄明轩。听闻先生刚才称小黑为天鸦?”玄明轩问道:“先生可知道小黑的来历?”

“我确实知道它的来历。”道儒徐徐道:“正因为我了解它,才疑惑为何它会对你如此亲近。”

“先生此话何意?”玄明轩道:“小黑自幼便和我一起长大,对我亲近本是应该。”

“小友此话差矣。”道儒眼中光芒闪动:“这天鸦,乃天地厄难之禽,凡天鸦出没之处,必有不详,可算得上世间生灵的大敌。也正因如此,天鸦是不可能与其他生灵亲近,更别说认人为主了。我观你的衣着,应是天玄门弟子,如何会与这不祥之鸟一起?”

“先生博才。”玄明轩拉了拉身上脏烂的长袍道:“且不说,小子根本不相信小黑是那厄难之禽,就算是,那它也是我的朋友!”

道儒静静地看着一人一鸦,不再说话,将一根枝桠扔进篝火,火苗一阵晃动。山洞之中一时间安静下来。

“不知先生为何派高人?”一炷香之后,玄明轩淡淡问道。

“哦?我可不是什么高人,我就是一个闲散之人罢了。”道儒摆手说道。

“先生无需欺骗小子。”玄明轩盯着道儒缓声道:“先生之前说小黑是厄难之禽,它的能耐小子也知道几分。既然先生能将它毫发无伤地制服,那小子断不会相信先生只是个闲散之人!”

“哦,你居然发现了。”道儒微笑道:“我游历天下,对天地灵物是有那么几分了解,当然有法应付这天鸦的,却也称不上高人。”

“小子心中还有一疑问,不知先生可愿为小子解惑?”沉默片刻,玄明轩道。

“说来听听。”道儒道。

“不瞒先生,小子之前修行出了岔子,误将一种暗红色邪异灵气引入了体内,而后大意间触发了此灵气,使得小子神志失常。”玄明轩顿了顿道:“先生可知那暗红灵气是何物?”

“暗红色的灵气?”道儒沉思道:“此灵气可是在你体内法力枯竭之后才显露出来的?”

“正是。”

“当你触发此灵气后,是否有种想要毁灭一切,渴望杀戮的感觉?”

“不瞒先生,小子确实有这种感觉。只是现在这种感觉才消散。”

“天地间,除了五行灵气,还有魔气死气,由于功法不同,修炼之人引入体内的灵气也有不同,正道之人大多引五行灵气入体。魔道则是大多吸收魔气死气。魔气死气可影响修炼之人神志,使人暴躁易怒,嗜杀成狂。”道儒颇为耐心的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小子是在吸收木灵气时不慎将魔气一起引入体内了。”玄明轩若有所思道

“那如此说来,你修炼的是枯荣篇了!”道儒看着玄明轩忽然问道。

玄明轩并没有立刻回答,低头不语。询问修炼功此为修仙大忌,是修仙者之间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片刻后,抬头看着道儒,玄明轩缓缓道:“正是。”

“糊涂!”道儒突然怒道:“坤啸真是糊涂!居然真的将枯荣篇交给你!”

“先生认识家师?”玄明轩见道儒一口叫师尊本名,出声问道。

“岂止是认识!”道儒冷声道:“这枯荣篇就是我与他一起发现的。”

“听先生所言,这枯荣篇似有不妥?”

此刻道儒渐渐平静了下来,久久的盯着眼前的少年道:“此事本不该我来说,但坤啸如此视人命如儿戏,那我就告诉你,免得你死后做个糊涂鬼。”道儒缓声说道:“枯荣篇是我们于一上古修士洞府之中发现的,此功法分为上下两篇——枯篇,荣篇。我们得到的是完整的荣篇,那枯篇却没有得到。而你,修炼的正是那荣篇了。”

“那先生为何会说小子将做一个糊涂鬼?”玄明轩问道。

“嘿嘿嘿,,”道儒冷笑了声,盯着玄明轩道:“那是因为,欲要修炼这枯荣篇,就必须同时修炼枯篇与荣篇,若只是单修一篇的话,嘿嘿嘿,,,”

“单修一篇,将会如何?”玄明轩见道儒不再多说,追问道。

“爆体而亡!”道儒冷冷的说出四个字。

“不知可有解决之法?”

“一曰,你能得到完整的枯荣篇。二曰,自废根基,另选他法。如若不然,唯有陨落。”

“轰!”脑中犹如惊雷炸响,玄明轩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了过来:“呵呵。先生真会说笑,家师当日说过,这枯荣篇可达掌天境,亦或超越掌天境!据我所知,掌天境可是有数千年的寿元的。”

“那是修炼完整的枯荣篇。”

“就算先生说的对,那家师将这必死的功法交给我修炼,对他老人家有何好处?”

“你还不明白吗?”道儒道:“枯荣篇的诱惑太大,坤啸经不住诱惑,想要修炼这枯荣篇。可是,那鼠辈却没那个胆子。重修功法可是要自废根基,且不知道生死危机会何时出现,所以就拿你实验,看你单修一篇能走到哪一步。如果我没料错,等坤啸有了十足的把握,就算你没有爆体而亡,到时,坤啸也会杀了你的!”

“不可能!”玄明轩忽的站了起来,怒视着道儒:“师尊待我如亲子,如何会杀我?”

“天霖大陆,已有数千年没有出现过掌天修士了。”道儒苦涩的说道:“若坤啸有机会达到掌天境,他会留下你养虎为患?”

“前辈,多谢你救了我。但我也不会坐视你在此诋毁家师,此番就此别过。”玄明轩抱着小黑疾步向洞口走去。

“小友,听我一言,对坤啸,你要多留个心眼,今日我所说是真是假,待到你修炼至神极境,一切自会见分晓。”道儒盘坐在地上,看着玄明轩离去的身影,淡淡说道。

“你究竟是何人?”

“我就是一个闲散之人罢了。”

“好!既然先生不肯透露身份,小子也不再多问。我会尽快修炼至神极境,待到那日再来证明你今日所说皆为屁话!”玄明轩回头看着道儒,冷声说道。说完,便化作青芒离开了山洞。

“宗主,您为何会点醒这小子?”山洞角落,一个身材瘦小,面若树皮的老者走出暗影,他看向洞口,出声问道。

“石儿对我说起过这玄明轩,要我若有机会,提醒与他。”道儒淡淡说道。坤啸,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少主潜伏于天玄门,理应尽可能的不要惹人注意,为何会替这小子求情?”

“魍魉,这不是你该问的。”道儒缓缓闭目,冷声说道。

“是属下多嘴了。”老者立即请罪道。

玄明轩抱着小黑乱无目的地飞着,脑中回想着道儒的话语。

“好,我就努力修行,看看是否如他所说。”片刻后,玄明轩坚定的说道。青芒消散,玄明轩落到一座矮山前,挥手间,便开辟了一座简易的洞府,将小隐雾阵布好,玄明轩便进入洞中,打坐恢复起来。

“好了,法力已经恢复。是时候突破了。”两日后,玄明轩睁开双眼道:“小黑,这几日麻烦你为我护法了。”

“呱!”小黑叫了一声,便飞到洞外的一棵古树上。

“呼。”玄明轩呼出一口胸中浊气,翻手取出了破元丹,缓缓将神识沉入气海之中。

望着碧绿无瑕的气海,玄明轩定了定神,脑中空明,引动法力开始冲击瓶颈。

转眼间,过了五日。期间,小黑紧紧盯着山洞,血红的双眼满是焦虑。

“隆隆。,”就在小黑焦虑之时,天空中隐隐响起雷鸣之声,小黑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忽然弥漫层层乌云,云层间雷光闪烁。

“轰!”突然,缓缓转动的云层中,一道一人环抱大小的雷柱轰然落向玄明轩所在洞府。玄明轩本欲在万兽山脉中寻到机缘后,回到天玄门后再做突破。只是七日前与道儒的交谈,使他迫不及待的于现在便开始了突破。更始料未及的是,此番突破居然会有天劫加身,除了那小隐雾阵,玄明轩更是没有更多的防御手段。

眼见雷柱轰向矮山,小黑欲上前阻止,可身为厄难之禽它,对于具有破邪去难的天雷,有着本能的惧怕。一时间,急的小黑呱呱呱乱叫。

“轰!”转眼间,雷柱轰击在矮山上,瞬间便将矮山削去大半,山洞便暴露出来。一时间,碎石纷飞,雷光闪烁。就在第一道天雷落下后,第二道更为粗大的天雷接踵而至,没有了山体阻碍,这第二道天雷将直接轰向玄明轩。

就在这第二道天雷轰来之际,闭目盘坐的玄明轩却面露笑容。此时的他正身处天玄门,洞府中富丽堂皇,师尊嬉笑着与冥炎坐于上首,一旁站着重石,清风。重石一声“再拜天地。礼成!”过后,洞中众人皆开怀大笑。看着眼前身穿喜服,头戴凤冠的清荷,玄明轩微笑道:“清荷,我们终于等到今日了!”

“是啊,夫君!”清荷清秀的面庞上充满无限风情。

“呱!”就在此时,小黑焦急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

“咦?今日怎么不见小黑?”玄明轩忽然皱眉道。

“夫君说,今日是我们大喜之日,让小黑来不吉利。”清荷微笑道。

“不可能,小黑与我如兄弟,我怎么会如此对它?”玄明轩坚定的说道:“不对!”玄明轩扫视洞中,枯木真人没有蹲在椅子上,为何清风会在这?

“不对,我应该在万兽山脉中!”玄明轩疾步走出洞府,望着天空,脑中急速的思索着。

“夫君怎么了?”清荷莲步轻移,问道。

“告诉我,这是都假的,对不对?”注视天空良久,突然,玄明轩扭头,冷冷的看着身旁的丽人。

“怎么会,,”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

第二道天雷已经接近,玄明轩忽然睁开双眼,雷柱在瞳孔中渐渐变大,玄明轩一咬牙,左手取出两仪扇,右手雷光隐现。

“破!”一声大喝,一道丈许大小的青色气刃斩向轰鸣而来的雷柱,紧接着,右手向上一点,乙木神雷脱手而出。连做两击,玄明轩脱力地看向空中。

“轰!”气刃在半空中与雷柱撞在了一起,只见光芒四射,粗大的雷柱瞬间被抵消大半。略微闪动,雷柱继续轰来。青光一闪,紧接而来的乙木神雷,将雷柱堪堪抵住。两道神雷此消彼长,来回数个回合后,第二道雷柱才被击破。

“呼。”玄明轩呼出一口气,翻手取出一瓶回元丹,尽数倒入口中,先前他消耗了大量的的法力,才脱离幻境,而后硬接第二道天雷,这使的他早已疲惫不堪。此刻感受着法力迅速的恢复,玄明轩望着头顶并未消散的云层:“看来,下一击只能用肉身硬扛了!”

经过七日的打坐,玄明轩发现不少暗红魔气隐藏于肌肉筋脉间,悄然地壮大着他的肉身。不经意间,他的肉体已是极为坚固,这也是他萌生以肉身硬抗雷柱的底气。

“轰隆隆。”就在玄明轩思绪转动间,空中的云层终于集聚了足够的力量,一道远超先前两道雷柱之和的巨大雷柱缓缓向着玄明轩落下。

“来吧!”玄明轩一声大喝,脸庞上泛起道道血纹,化做一道青红相间的光芒,冲向了这道雷柱。

“轰!”第三道雷柱瞬间便被破去,而玄明轩则如陨石般急速向下坠落。

:呱!小黑化身巨禽,轻柔的将玄明轩接住,落到地面上,小黑紧张的看着天空: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在落下三道雷柱后,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如先前出现的那般突然。

将玄明轩放到地上,小黑就这么伏在玄明轩身旁,一只宽大的翅膀轻柔的将自己的主人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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