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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紧锣密鼓小七夕

七月的脚步紧逼,盛夏的暖意已经超脱了“暖”这个字眼了,过分的炎热慢慢袭来。

学校的池塘里卷曲的荷叶被热浪逼得铺漫开来,柳树的碧绿里藏匿的知了被高温逼得“吱吱”唤着,晃眼的太阳灼烧着大地,操场上空无一人。

“叮铃铃……”“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

解放的铃声终于响起,考室里的其他同学一阵躁动和兴奋,沈默念念不舍地交上了自己的试卷。走出考试,一阵强光从高楼上折射*过来,沈默边走边躲闪,但是好像那个光线像是活的,就一直跟着自己。沈默想想不对劲,这个走廊是东西走向,此时下午四点钟的太阳应该是从西南方向来的,而对面才是有阳光直接照射*的地方。沈默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通过走廊往对面的办公楼跑去。

小阳台!一定是栾静姝在那儿。

这个五楼拐角处的小阳台平时很少有人能够看见,面向西方,正好可以照射进夕阳,每次沈默心情压抑,或者栾静姝没有考好,或者遇上了其他开心地事情需要悄悄分享,沈默就会带栾静姝到这里来。

这一处地方,是沈默很小的时候就有的秘密根据地,当时年幼的自己独自在家无人看管,沈正桦就把沈默带到学校里,一边办公一边陪着她,那时候沈正桦还请不起保姆,张菉的生意好像还没有做到如今这个地步。每次教务处的到办公室来巡查,沈默就会从沈正桦的办公室里悄悄跑到这个地方来躲一躲。

而现在,知道这个地方的人除了沈默和沈正桦,还有栾静姝。

“小栾,”沈默一个人慢慢地走上五楼,撅着屁股,也是蛮累的,“你是不是忘了我屁股痛啊!”栾静姝听到沈默这样讲,马上醒悟过来,道歉说:“啊,糟糕,我都快忘了你身体不好了!”沈默气鼓鼓地看着她,恨意被两个腮帮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栾静姝一脸神秘,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别致的信封,“想不想要这个?”沈默见到就要伸手去抢:“什么啊?!给我看看!”栾静姝边笑边说不给,沈默一边用手扇着栾静姝的麻花辫子一边跟在后面抢。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沈默都常常回忆这段画面,要是我们一直能够定格在这里,多好。

“什么东西嘛,你不要欺负我一个病人。”

“哈哈哈哈,你和我两个人反正是用不上的啦。“栾静姝一边自嘲一边将手举得老高,一阵玩闹过后,沈默终于得手,把精致的小信封拆开,里面是两张粉红色的票。

“哇!好漂亮哎!“沈默不禁连连感叹,整齐的边框,带点立体的白色,中间用巧克力色涂着几个字”浓情蜜意小七夕“。”天呢,小栾,你哪里来的?”沈默惊呼,这卡,一般是是盛都城里的达官贵人才能有的。

说到这盛都城的“小七夕节”,那简直比元宵还要热闹,在盛都城的西边城郊,有条河水汩汩而流,四季不断,叫柳汩河,河水常年注入的湖,叫柳汩湖,相传,这湖水平日里看起来很普通,呈青色,可一到七月中旬,由于水里营养过于富饶,温度升高,有部分便因微生物形成了橘红色或者是黄*色,反正,生物老师是这样子讲的。

如今盛都城里经济一片向好,干脆就在这七月初,就近找了个节日,寄托这水色变暖的情意,男男女女们,在公历七月七日这一天,就会和自己的爱人,到这柳汩湖边挂花灯,或者放水灯,然后有持这粉色票的人,还可以到大礼堂去参加香槟晚宴,在大舞池里跳华尔兹。这个“中西结合”的传统已经有二三十年了,沈默都不知道这些票是从哪里发出来,又通过何种渠道得手的,从来没有了解过,只知道这种票是个神话,最多只有两百张,自己从来没有得手也不曾希望过,只在网上知道这七夕舞会到底是什么模样,往年只是在柳汩湖边放放水灯,游游园什么的。

看来今年,是注定不同了呵。

“小栾快给我说说你怎么搞来的票~”沈默心里很急切。

“呃,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妈路子广,认识的人多。”栾静姝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妈告诉我,这个票必须要有男伴或者女伴,不然就进不了,浪费了。”

“这个,我早就有打算了!”沈默很开心,“我想请西川和杜云帆……可是,我只有一张票啊……”栾静姝一听连忙同意:“反正我也没什么认识的男生,就叫他们俩吧。”

两人一拍即合,但去找男伴的时候却遇到问题。

说什么都找不到西川,或者说,西川故意消失不见了。杜云帆倒是一口答应下来,只有一个男伴,沈默说什么也必须把这个名额让给栾静姝。

沈默拿着票意志消沉,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栾静姝:“没事,我认识的人多,小栾你别担心。”

眨眼间,七月六号了,张菉和沈正桦拿到了票,正要出门选礼服。张菉慌里慌张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沈默站在楼上的廊道旁,一脸的羡慕。

“默默,要不一起去吧!也帮你选一件,你不是跟你爸说你也有一张票么?”只要是考试一过,张菉的整张脸都是如沐春风,充满着轻松的笑容,对沈默的管教也会一下放得很宽。

魂不守舍,沈默机械地点点头,衣服、发型也不整理,穿着大套的休闲服,乱糟糟就出了门。

为什么联系不上西川,在这么要紧的时候。

每天都要定时关注贴吧的沈默坐在车里还在不停地刷频,希望得到一点什么关系西川的狗仔消息,但是一丁点关于西川的信息都没有。绝望正像一块块顽石,踏踏实实将沈默的心情围个水泄不通。

“你找的哪家的男伴,要不要叫上一起去挑衣服啊?”张菉坐在沈默旁边涂着口红,边整理精致地妆容一边问着沈默这些杂杂碎碎的事情。沈默几乎不予理睬。

“唉呀,你就别操心了,我们默默还能找个穷酸小子吗?默默找的男伴,需要你张小姐来愁别人的礼服吗?真是!”沈正桦开着车,停在红灯路口,回头来想逗沈默笑,“默默这是第一次参加小七夕舞会呐,待会一定要挑件好看的礼服。”

“你的女儿,穿什么不好看。”张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沈正桦好不扫兴:“我的女儿,不就是你的女儿么。哼。”

到了挑选礼服的地方,“金玉桂坊”的经理走出来进行接待,张菉下车见面就问:“王经理,你们陈老板呢?说好了要亲自接待我的呀?”

“啊,不好意思,陈老板刚刚会面了一个故人,那位故人刚好带儿子来挑礼服,还没抽开身呢。来,您这边请。”沈默一家人从大门进去,那位被称作是王经理的人看见沈默这一身“**丝“的打扮,吓得犹犹豫豫不知当不当把沈默放进门去。

沈默继续摇摇晃晃地走着,一件件剪裁精确,缝制精美的豪华礼服悬挂在自己眼前,迷了眼,沈默揉揉眼睛和鼻子,不知道自己该选择哪一款,跟着张菉和沈正桦左逛右逛。

张菉选了两三件礼服,捎上沈正桦到一旁去换,留了沈默在原地等。沈默扶了扶只在家里才戴的框架眼镜,问一旁的侍者:“你们这里,有没有适合我的衣服啊?“侍者上下打量了一下沈默,然后说:”有有有!姑娘好身段啊,麻烦你到这边来。“说着,将沈默带到一处全是短礼服的地方。

沈默左看看,右摸摸,没觉得哪一件打动了自己,走着走着发现,在这长廊尽头,挂着一件白色做底,黄色为纱的礼服,高挑的腰翘,及膝的裙身,群外黄色的纱在身后拖出一道彩色。沈默不禁拿手摸了上去。

“不准碰!“三个字的标准命令式口气,沈默回头,看见一个面容惊艳地女子闯入视线。,然后趾高气昂地拉着自己身上的礼服裙摆向沈默这里走来,然后逼近了沈默说,”这是我事先预定好的衣服,你不能碰!“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事先定好了,不过我只是摸摸……“沈默解释。

“只是摸摸?“这位女孩瞪大了眼睛,用着不算大声的口气说,”我是好心提醒你,看你这邋遢样子,摸坏了,赔不起……“

沈默一直是个憋不住火气的人,听到她这样挑唆,直接扬起饱满的额头说:“店家既然挂在这里,就没说不准摸,你有本事,让老板帮你挂上牌子啊?!“

“你……“那位女生气急败坏,正想动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凝若,你少惹是非。“沈默瞪大了眼,用手捂住忍不住张开的失礼的嘴。

这个声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面前的叫做“安凝若“的女生,跑到男生面前,一脸骄纵地挽起他的手臂。

西川。为何偏偏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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