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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碎叶古城

沙漠中特有的黑色石块垒成的城墙巍然伫立,沙漠特有的风砂在城墙上留下了特有的痕迹,看起来十分古旧。城门高而窄,城门上方“碎叶”二字虽经风霜,却铁画金钩一般,气势非凡。

碎叶城主安如智早就带着一干部下家眷站在城门口迎接来者。他已年过四十,等了这一早上已经有点体力不支。当他看到往城门口来的这支饱经风霜却一丝不乱的骑兵军队,心中掠过一丝诧异和不安。

原本以为来的会是皇家仪仗,没想到却是军队。他投诚于东华国,难道他们反而想借这个机会杀他取城?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早就叫城中戍卫埋伏在城门四周,面上却一点不漏,挂着谄媚的笑容向来使行了跪拜大礼:“下官碎叶城主安如智拜见上使!”

为首的黑甲武士并不下马,他解下绑在马鞍上的锦囊,里面赫然是一卷金丝织就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碎叶城主安如智顺应天意,归顺我朝,朕心甚慰!特授安如智安西节度使一职,赐双旌双节,加封威远侯,子孙承之,世袭罔替,嘉尔冠荣,永锡天恩。愿尔克忠报国守信全身,嘉乃丕绩,以洽朕意。钦哉。”

安如智喜不自胜,谢恩接旨,早有几位武士将皇帝赏赐的双旌双节、安西节度使印信及各种黄金丝绸之类赏赐抬过来。为首的武士这才下马,摘下头盔,单膝行跪礼:“如今您已是我东华国安西节度使大人兼威远侯,应该我自称一声下官才是。末将禁军骁卫右将军卫衡,见过侯爷。”

“卫将军客气了,快快请起,里面已经备好酒席,为将士们接风洗尘了!”右将军并不是很高的官职,但毕竟是都城来使,安如智也不敢怠慢,非常客气地迎接他进城。

“此外还有一事,末将来时遇到一伙马贼,救下十几个姑娘,都是城中百姓,有劳侯爷一一查明,送回本家。”

“这是自然的,本侯还要多谢将军搭救本城百姓。”

安雅坐在囚车中,被缓缓拉入城中。她还没有从日出的美景中缓过来,沙漠古城的景象又一次给她带来了惊喜。通过高而威严的城门,里面赫然是充满生活气息的画卷。黄土夯实的街道虽窄,却很热闹,各色人种牵着骆驼马匹带着货物从中经过,住房都是土砖和黑石垒成的,多为尖顶,颇有西域色彩。有些人家的平台上点缀着仙人掌之类的小植物,让她想起了在现代的多肉风潮。

“这里就是你们说的碎叶城吗,没想到沙漠中还有那么好的地方……”

“你竟然会说话了?”其中一个少女突然带着一丝意外尖锐地说。安雅扭头一看,挤在众位少女中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正带着一种审视且不屑的目光瞅着她。大家死里逃生后都有点脏兮兮乱糟糟的,但丝毫不影响这女孩的美貌。她乌黑的头发细细编了许多辫子,讨喜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妩媚上扬,瞳仁黑亮,睫毛浓眉卷翘,鼻子秀挺,唇色嫣红。可以预见再过几年她就会出落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了。周围的女孩虽也有清秀可人的,比起这个女孩倒是差远了。

然而在十七岁的安雅看来,她就是个小毛孩了。听这口气,她似乎认识这个身体的主人?

“我以前不会说话吗?你认识我?”安雅微笑地看着这个高傲的小孩。

那女孩不屑的转开了眼光,“我可不认识你这满脸是屎的傻子。”

而其他的女孩子虽然不说话,脸上却也写了轻视与嘲笑。安雅有点生气,这些人似乎都忘了当时是谁想办法救她们了!不过这也让她肯定,自己,或者说这个身体的主人,之前所处的位置是非常低贱,谁都可以看不起的。

想到这里,安雅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我头受了伤,以前的事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小丫头,你要是再敢傻子傻子的叫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竟敢这样与我说话!你这个……”那女孩没想到安雅竟敢如此威胁她,又惊又怒,正想张口大骂,安雅一把抓住了她的领子,将她提了起来,笑眯眯地说:“听不懂我说话?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把这脏帕子塞你嘴里!”那女孩再刁蛮,也没见过安雅这种话说不到两句就上手的,又不甘心,但嘴巴却紧紧闭着再也不敢张开,一双大眼睛泪光闪闪瞪着安雅,煞是可怜。

安雅这才放开她,又坐回自己的角落里。

刚刚用了力,受伤的肩膀又疼痛起来。

安雅记得,在奶奶去世之前,她握着奶奶的手答应过,要好好生活,不让她担心。所以她活得那样努力。学习,打工,样样不落人后。好不容易考上了那么一个好大学,还没开学呢,她的人生就被洗牌重来了。

她暗暗下定决心,能找到回去的办法更好,如果找不到,那么即使在这个世界,她照样要活得精彩,才不辜负了和奶奶之间的约定!

不过也多亏奶奶的悉心培养,安雅比一般女孩子都要独立自强,做起事来也很有魄力,这些娇怯怯的小姑娘想在她这里讨便宜还嫩了点。现在想问点什么事也比较难,安雅也不紧张,船到桥头自然直么,不动声色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胡乱想着,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两个官兵开了囚车门,叫这些女孩子下来。安雅也跟在众人后面下了车。她们被带进了一个类似府衙的地方,早有一些城民模样的中年男女在府衙内等候,应该是这些女孩的家人吧。看到女孩子们进来,他们都慌忙迎上来,抱着自己家的闺女左看右看,问长问短,一时之间堂上乱哄哄的。

安雅被挤到了一边,心里还是有点小受伤的。难道这群人中,就没有她的父母吗?

“大小姐,您受苦了啊……”安雅突然听到一声悲切心痛的呼唤,接着一个老妇人把她拉进了怀里。那老妇人满是沟壑的脸上满是不舍,丝毫不顾安雅身上的脏污,掏出了干净的帕子给她细细擦拭着,当目光触及安雅额上的伤口,她更是心痛着急:“这帮子马贼真是丧尽天良,大小姐莫怕,老奴这就带您去看大夫。”说着牵着安雅的手就想往外走。

身体的原主人是个傻的,但这老妇却这么疼惜她,看来这老妇是可以信任的。想到此处,安雅皱着眉头轻哼一声。“我额头好疼……”

“大小姐,您竟然会说话了?!”那老妇一脸惊喜地说。

安雅正想借机问问,就被一个熟悉的,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赵婆子,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小姐竟不行礼!”

赵婆子立马战战兢兢地跪下磕头了:“老奴、给二小姐请安……”

安雅回头,内心简直X了狗了,怎么又是这个刁蛮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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