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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手语

烈日炎炎,这个让人恶心的夏末,却刚好是她隋染的开学日。

顶着满头火辣的日光,隋染抱着书本在大道上小跑着,白皙的脸庞划过一滴晶莹的汗珠。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隋染时不时低头看着手表,报名时间从早上8点到中午11点,眼看着时间就快过了,隋染心里开始着急。

突然,一个黑影一阵风似的擦过她的肩膀,隋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心下不免有些腹诽着,抬头,看着前面的身影。

她挑眉,有自行车了不起啊!还穿个白衬衫!你怎么不穿个镜子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闪瞎我的眼呢!

隋染被这一茬耽误了点时间,不过还是在最后十分钟到达学校完成了报名这个艰巨的任务。

她在高一(A)班,算是个不错的班,隋染小时候成绩就一直不错,直到高中也没垮下去,所以,她选了离家不远不近的立本高中。

“嗨!隋染!”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喊,隋染有些神经大条地回了一句:“嗨!大妈!”

接着就是一个手劈,把她的肩膀打的青痛,隋染抿了抿唇,转过头,看着来人。

这个友好的打招呼,不是洛梓欣还能是谁,她那粉红色的发带,将她巧克力色的长发扎成两个利落的马尾,加上洛梓欣瓜子脸大眼睛,一个活脱脱的娇俏姑娘,隋染轻咳了一声,要是不看身高,洛梓欣还是个萝莉级别的。

“哈!隋小染!别来无恙啊!”洛梓欣的神经怎么说呢,如果用地球的半径来比喻,还不行。

“……”隋染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个傻姑娘在她面前各种动作,然后,坚决地,转过头,一脚踏进自己的教室。

她不太希望洛梓欣和她一个班,从初中开始洛梓欣就一直很喜欢亲近她,这是为什么呢,洛梓欣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隋染知道才怪了,隋染是个沉静的性子,但是洛梓欣却是个阳光美少女,隋染一直觉得洛梓欣这个漂亮小美女粘谁不好非粘着她,洛梓欣不烦她隋染烦啊。

“诶诶诶!隋小染……”教室外面,洛梓欣在窗口蹦来蹦去,隋染一本地理书扔过去,安静了。

不知不觉,教室里的人坐满了,刚刚不少人去寝室收拾去了,但是她隋染,是一早就把东西放在门卫老大爷那儿,她东西不多,自然不用去收拾。

“哒哒哒……”高跟鞋磕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在初一这层楼,异常清脆明显,刚刚还有些小打小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当“哒哒哒……”的声音停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隋染眯了眯眼,门口的女人打扮的很干练精致,黑丝袜包臀裙黑色高跟鞋白衬衫小西服,充满成熟韵味的大波浪卷,有些张扬的五官,胸前挂着一个牌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一个白领。

女人抱着一个文件夹,迈开长腿走上讲台,隋染默默瞅了瞅四周的男同学,不知道是不是分班效应,四周的男同学都不起哄或者眼睛火热的看着台上的女人,而是淡然的眼神。虽然隋染的背后有那么几个……嗯,特殊的。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舒丽。”女人转过身,抬手就把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地写在黑板上,再转过来时,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公事化的笑容。

“接下来,就该你们了。”舒丽利落地往台前一站,手顺势翻开名单,开始点名:“李希。”

隋染看了看四周,靠门第一排第四个女孩慢吞吞地站起来,从隋染的视角看过去,只看得到侧脸,她戴着黑框眼镜,肌肤是小麦色,黑色的马尾辫,有些腼腆地给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李希,松高中学排名18。”

隋染挑了挑眉,松高中学,她转头看向台上的舒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了舒丽眼底闪过一抹光。

接下来很多同学都如同之前的李希一样,爆出了自己在初中时的排名,以全年级为单位的排名。

“隋染。”隋染的神识正要开始飞出脑袋,舒丽清脆的声音把她一惊,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睁大眼睛看着舒丽说:“到!”

一瞬间,一室静寂,前排的同学都转过头来,目光聚焦在隋染身上。

“好的,隋染同学,请你介绍你自己。”舒丽似乎也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到”有些错愕,不过她还是飞快整理了自己的表情,眼底闪过了一抹神采。

“我叫隋染。”隋染眨了眨眼,她没错过舒丽眼底的神采,她不想当什么委员啊什么的,这个高中就想安安静静地读完。

舒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女孩,笑意更深:“既然隋染同学不能验完整介绍自己,那么老师就帮你介绍一下吧。”

这下换隋染错愕抬头,舒丽那烈火红唇已经张开,看着文件夹念了出来:“隋染,10岁时就读蜀川中学,全年级排行第一名,曾作为交换生出国留学两年后,回来后以优异的成绩收到许多名校生出的橄榄枝,13岁时曾在维也纳弹奏过比特西的《傲慢》,受到音乐家非德的青睐,拜他为师,在维也纳进修,后又不知何原因回到中国,在中国,在立本高中。”

隋染面无表情,看着舒丽张扬的笑容,这些事,都是过去的了,再辉煌,她也不想再拿出来,无论是因为这些名誉交到的朋友,还是受到的重视,她通通都不想要,为什么读立本?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立本在另一个城市而已,她没有多出众,在她的城市,人人都知道她,但这个城市,没有人知晓她的过去,现在,噩梦,被揭开了,隋染抿唇。

她僵立着,感觉以她为中心,整个教室都那么空旷,寂静,压迫。

这一瞬间,不只是教室的同学,隔壁班的同学也被舒丽的大嗓门吸引过来,却听到了隋染华丽的过去。

“吵死了。”这一抹烦躁的声音,划破静寂的空气,隋染感觉自己的耳膜有些刺痛。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发出噪音得人看过去,在隋染的后面,是的,就是她的背后,原本趴着睡觉的少年,抬起头,眼神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四周,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他前面僵立着的隋染身上,少年伸出手,把隋染的肩膀一压,隋染一屁股坐在位置上。

她有些反映不过来,屁股的疼痛和肩膀上温热的大手在告诉她,哦,这的确是发生了。

隋染转过头,目光撞进了一双冰冷的桃花眼里,她的眼睛睁大,好像,能看见对方的眼里,有一整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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