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白出了李府,请到了诗人李白去剪彩捧场,真是开张大吉,事半功倍。
苏东白派李青去请城里的‘锣鼓手’、‘舞狮队’、‘杂技团’来演喜庆节目为今晚的揭幕盛典助威喝彩。
苏东白还叫来赌场‘副管家’和青楼的‘老鸨’,给了他们一份人员的安处名单,命他们去召集人手,以待开业。
半盏茶功夫,青楼和赌场的相关人员皆已到位。苏东白作为大东家,在台上高谈阔论,妙语连珠。许诺给他们,只要干得好,一律加俸升职。对于青楼女子,更是承诺,为期一年过后,可自行赎身。
苏东白见众人欢欣鼓舞之际,又脸色一沉,严肃禀明若有人违反制度,也一样严惩不贷。
苏东白这一善一恶的表现,骤然间在众人心中扬起了威望,使到人人都得知他苏东白是个赏罚分明的东家。
苏东白诸事办妥当后,和李家二位兄弟一同回去那‘冯家院’。
他一进院门,便见冯丫头和冰若萱两个娇滴美人在做刺绣女工,两人亲密无间。
苏东白走到冯丫头身旁,笑道:“冯小姐,我要借走你的若萱妹妹一会,和她说几句话。”
冯怡琳闻声抬头,见是苏东白,心下喜不自胜,嗔道:“真是的,什么你的若萱妹妹,也不害臊。”
苏东白眼神回望了一眼李白,道:“前天你不是说要见李白吗?我把他带来了,你和他聊聊吧。”
冯怡琳眼神一瞥,见是诗仙李白,当下脸色微红,语气坚定道:“你别误会了,我只是欣赏他的诗词才华,可我——”冯怡琳一阵踌躇,欲言又止。
苏东白不忍见她受窘,忙道:“我也欣赏他的才华。”然后哈然一笑,对冰若萱道:“若萱姑娘,你随我来。”
冰若萱随他回到了房中,苏东白缓缓道:“若萱姑娘,你记得我对你的承诺吗?”
冰若萱轻轻点头,睫毛微颤,却不知他的说这番话的用意。
苏东白又道:“你如此仙姿美貌,我想请你去青楼做一回花魁。”
冰若萱听他言下之意还是要自己去做那青楼女子,寒心酸鼻,淚光浅动,说不尽的楚楚怜人。
苏东白也无可奈何,狠下心道:“你相信我,我会保全你的淸白身子不受玷污。”
冰若萱泪眼朦胧,絳唇轻启,道:“小女子全凭公子吩咐。”
苏东白心也不好受,慰声道:“此事一了,我会给你找个好归宿。”言罢,蓦地出房。
苏东白一行人回到青楼,布置好相关杂务,又去赌场察视了有没事务遗漏,检查了一切都妥当齐全,天时已入夜昏。
“锵咚、咣嚓——”
锣鼓声天,醒狮喜迎,整条街上顿时热闹起来。
“劈哩啪啦——”
“好,好!——”
随着李白彩带一剪,炮竹点响,人声鼎沸,‘兰桂坊’青楼、‘长胜堂’赌场相继揭开帷幕。
李白更是即兴给兰桂坊赋上一联:
上联——酒微醒,香温处,留我住
下联——人定后,月明时,只花知
掌声热烈沸腾,参观的民众大喊着:“再为赌场作上一副对联!”
李白轻晃折扇,顷刻再行提笔,为长胜堂赋上:
上联——来东西南北客
下联——发春夏秋冬财
这一副对联意简言骇,人人欢呼雀跃,大赞李白不愧为诗仙,才华果真非同凡响。
接下来,苏东白宣布‘兰桂坊’、‘长胜堂’正式开幕。他话音刚落,杂技团的表演也开始精彩纷呈,‘人猴爬杆’、‘火中钻圈’、‘空中高跷’、‘胸碎大石’……
苏东白见众人余兴未尽,在高台上朗声道:“各位!兰桂坊三大美人即将亮相。”随即有人带着三个蒙上面纱的女子出来,无一不是身形婀娜,倩影动人。
苏东白给其中一女子揭开了红头纱,美目盼兮,妍丽夺目,众人哗然声起,无不色心大动,口水直咽。
苏东白又揭开了第二个女子的面纱,明眸皓齿,美若芙蓉,比上一个女子更加好看动人,众人呼声更甚。
苏东白手正要去揭开第三名女子的头纱时,手欲伸又缩,吊足众人胃口,台下议论声耐不住,大喊:“快揭,快揭!”
“嚶嚀”,苏东白揭开了最后一个女子头上胧纱,顿时鸦雀无声,人人噤若寒蝉。
苏东白也遽然眼光一亮,原来老鸨帮冰若萱化了淡妆。脸染薄粉,挑上眼影,抹了口红。冰若萱姿色本就属于沉鱼落雁之容,稍加打扮,竟是这般倾国倾城的绝色仙貌。
苏东白呆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徐缓道:“今夜趁着喜庆,兰桂坊举行‘花魁初夜’拍卖,出价第一名者得花魁,第二名者得兰桂坊姿色第二的女子,第三名者得兰桂坊姿色第三的女子,共计三名。前三名出价者,但凡出价,银不可退。”顿了顿,续道:“有意竞拍者进青楼入座。”此后有人来带那三个女子回到兰桂坊香阁,焚香沐浴。
苏东白早备好桌椅、竞拍价牌。敢竞拍这‘天仙花魁’的都是城里内外的豪门子弟,那些略有家财的殷实小户也不免进去凑凑热闹。
片时功夫,座无虚席,苏东白朗声道:“竞拍正式开始!”
“我出五十两!”
“我出八十两!”
“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
“我出二百两!”
“我出二百五十两!”
“三百两!”
“哗!”人群顿时沸腾了,三百两!这可是个天文数字。众人把头转向那个叫价三百两的大豪客,却是一个蒙面男子,厅里厅外的嫖客众说纷纭,都猜测他的身份是哪家公子,竟出得起如此天价买这花魁初夜。
苏东白见许久再无声息,一敲锤定,结束了竞拍。
苏东白拱手道:“各位,兰桂坊和长胜堂将于明日巳时准时开放,届时望各位务必光临。”
众人散去,厅内剩下竞价前三的三位客人,出价二百两的是王锦泉王公子,出价二百五十两的是许文勇许公子,出价三百两的是不愿透露名号的‘蒙面公子’。
苏东白知没人身上会带巨额银两,拿过字据给他们签好,欠银几许,几时归还。
苏东白叫人带他们到竞得的姑娘房里共品春宵,那个‘蒙面公子’则由苏东白亲自带去花魁的香阁。
踏入房内,透过晕红的帐幔,一个脸披轻纱,巧然端坐在床前的女子粉腮写愁,柔夷轻轻摆弄着衣角,满怀心事。
“李少爷,辛苦了。”苏东白嘿然一笑。
那蒙面男子取下面具,赫然就是他的好兄弟李青,一脸奸笑道:“开张第一夜就赚了四百五十两,看来不服你不行!”
苏东白笑骂道:“要你服气还真是不容易。”
李青狞笑道:“我这是心服口服!嘿嘿,我先走了,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千金春宵吧。”说着转身出房,把门也反手关好。
苏东白心下也稍为忐忑,他的这个主意虽万无一失,但也是心中打鼓,万一被其他人拔得头筹,坏了冰若萱的圣洁之身,那就万死不辞其咎了。当下缓步走向床边,轻轻揭下了冰若萱的面纱。
冰若萱在他当众揭开自己面纱,说要拿自己的初夜拍卖之际,心如滴血。回到房中,有人来帮自己沐浴洗身,才知苏公子说的保全自己淸白尔尔竟是花言巧语骗自己,不禁凄然泪下,几欲寻死。心中又抱有丝絮希望,可他已说要拍卖自己的身子,又怎会是假?
她在房中怅惘神伤,就连苏东白进来也不发觉。直至有人揭自己面上轻纱,才心头一愣,倏然闭目,决心咬舌自尽,不让他玷污了自己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