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星历B.C.1046年,周武皇姬发历时18年南征北战,在成功推翻商帝国后建立了周帝国,将疆域扩展到了已知世界的尽头,版图面积达到了300多万平方公里,是当时历史上最大的帝国。为了巩固帝国的统治,同时也为了犒赏众多皇室子孙、开国功臣,以及安顿前朝勋贵,周武皇决定将帝国境内的土地分封为71个大大小小的诸侯国。作为襄助周武皇开创帝国的第一大功臣,大司徒吕公获封侯爵,占据了整个周帝国疆域内最为富有的东部产盐千里重镇——齐地。
周武皇分封诸侯中以姬姓皇族为最,占71诸侯国中尽六成之数,前朝勋贵及开国功臣虽然没有丝毫反对,担心中似有忿忿不平,其中就有协助周武皇有大功的南蛮荆楚熊氏心中不满,其祖父为开国呕心沥血竟然未于分封,于是买通宫人在周武皇的饮食中下毒,周武皇在位二年便莫名死去。
周武皇驾崩后其子周成皇继位,两位周公辅佐,为平息诸侯国的仇愤,周武皇之孙周康皇封南蛮荆楚熊氏为子爵,封疆仅50里,建国曰:楚,史称楚南子。
天下71国分封既定,众诸侯各归封地,重建封国,齐国作为地国内地理条件和自然资源最优越的诸侯国,自然占尽了优势,仅百余年,齐国便依靠东临大海,占尽地利的优势,迅速崛起,俨然成为了诸侯国中的一方势力。
齐国东部沿海,有星罗棋布的大大小小盐池300余处,自上古黄帝手下夙沙氏煮海为盐以来,此地上千年已成为齐国最大的经济来源。在这里已经出现了一定规模的制盐行业的雏形,为了更好的控制这里,齐侯在自己的诸侯国中再分封卿大夫、士大夫两级贵族,卿大夫吕平作为齐侯的亲族,获封了众多盐池中最大的三块,即——开齐盐池、兴齐盐池与富齐盐池。
卿大夫吕平将自己的三块盐池中的两块分封给了自己的士大夫中行氏和景平氏,自己则占据最大富齐盐池,依靠盐池的宏利,吕平成为来齐国仅次于齐侯的贵族。为了巩固自己的利益,这位卿大夫吕平也算是勤勉,每10天就会到自己的盐池去检查盐的进度,今天正好就是吕平大夫出门检查盐池的日子。
“你们这些下贱的贼骨头,都给我小心着点,老爷今天要出门,谁要是在中间给我出了差错,你们瞧见没有,辕门上吊着的那个贼骨头就是你们的下场”吕平大夫家的后院里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挥舞着手里的大棒子大声的喝道。
顺着他手中大棒子的方向望去,能够看到后院正中间的一根大木杆子上挂着一个人,准确的说,他不是人,而是奴隶。在周帝国境内奴隶仍然是主要的社会阶层之一,在大多数人眼中奴隶不是人,而是会动的,听话的工具,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们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这个被绑着挂在旗杆上的奴隶就是因为前几天犯错受罚被绑在上面的,后院里几十个奴隶跪在地上,根本都不敢去抬头看,唯唯诺诺的跪着,显得是那样的恭顺。
“都给我赶紧去准备,谁敢偷懒,小心他的皮”大汉指挥着奴隶们各自干活。
这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不过是卿大夫吕平家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家奴,身份仅仅只比奴隶高上一个级别而已,当年因为他的祖先随吕平大夫助吕公征战而得了个身份,被家臣指派来管理奴隶。自诩大才的他总想着要表现表现,所以每次吕平大夫要出门巡视盐池的时候,他都格外的卖力。
“嗯...,额...,嗯....”被绑在旗杆上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后院里那个被绑着的奴隶早就已经几天没有喝水吃东西,倒是前天的一场小雨给他了些水份,这两天他口渴的时候几乎都只能靠吞咽口水来解渴。
“二柱子,你这个狗东西,贼骨头,想喝水了是不是!”看着旗杆上被绑着的奴隶在吞咽口水,这个大汉一脸狞笑的拿着挖空木头做好的盛器站在旗杆下,盛器里满是清水,甚是享受的喝上一口对旗杆上的奴隶说道。
“嗯...,嗯...”这奴隶倒也不回答,只顾着自己吞咽口水并没有回答。
“哟!都说你二柱子有股子贼骨头的臭脾气,还真是下贱的种,你看看他们这些狗东西,那个不是听话的,就你不老实,三番五次的想要逃走,家臣老爷说要罚你五天五夜,想喝水啊!我让你喝!呸!”说着大汉一口浓痰吐到盛器里。
“嗯...,嗯...”这叫做二柱子的奴隶唯一的回应就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狗东西,你们看什么看,也想跟他一样吊着么!”大汉怒视着正在忙碌的奴隶们,一声暴喝吓得奴隶们连连低着头不敢怠慢。
奴隶,本来是没有名字的,通常作为主人的一般都不会称呼他们,所以名字也就没有任何必要,正如那句: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一样。这名奴隶之所以叫做二柱子,并不是因为有主人给他赐名,而是因为他身体强壮,能够一个人扛起两根木头棒子,所以才有了二柱子这样的名字。与其说这个名字是对他的一种认可和赞许,倒不如说是奴隶主叫阿猫阿狗那种称呼差不多。前几天二柱子跟一班奴隶去搬木头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吕平大夫出行的马车上的装饰,被大夫的家臣(管家)看到以后当场就将他绑在后院的旗杆上,明言要绑他五天五夜。
“家臣大人,您怎么来了”就在奴隶们忙碌着准备的时候,大汉看到了走进后院的家臣(管家),连忙不迭的跑过去谄媚的请安道。
“阿狗,车驾准备妥当了么!”穿着麻衣的管家模样的人问道。
“家臣大人,您放心,贱仆已经准备妥当了”这名大汉笑盈盈的说道。
“好,把他放下来,带到我那去”说完家臣就走出了后院。
“是,家臣大人,贱仆马上就办”远远的大汉还讨好的说道。阿狗,没错,这名管理奴隶的大汉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阿狗。虽然听起来不太文雅,但是在那样一个环境里面,有自己的名字那可是身份的象征。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放下来,没听到家臣大人的话吗!当心我每人给你们两棍子”说着阿狗挥舞着木棒呵斥着奴隶们。
“咚!”随着几个奴隶放下来系在旗杆下的绑绳,二柱子整个人就从将近四米高的旗杆上摔了下来,索性后院都是松软的泥土,要不然就是这一下就够二柱子受的。瘫软在地上的二柱子被绑了这么久,哪里还有力气挣扎,浑身脏臭的味道也就罢了,嘴唇干裂得都可以陷进去一队马车似的,蓬松的头发,除了一条麻布袋子裹住自己的下身以外,全身上下都是光溜溜的。阿狗倒也不是个过于蠢笨的人,知道他这个时候送去见家臣是不可能的,打发两个奴隶给二柱子收拾收拾,的。其实也没太久的功夫,不过就是喝了碗野菜水补充来下体力,而后方便方便身子,用刷马的东西泼了一身水,像洗马一样去了下味道以后,二狗这才让两个奴隶一左一右驾着二柱子往家臣的屋子而去。
“站住”卿大夫家的府邸里面虽然说不得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也有前院和后院区别,奴隶居住和工作的地方不过在后院的一个小角落,说白了也就是马厩附近跟牲口住在一起,至于像卿大夫的妻妾和家臣这些人则在后院的另外一片区域。仅仅一墙之隔就仿佛如同地狱和天堂的,一个拧着铜剑,披着皮甲的家将喝住了阿狗,显然,这里不是阿狗这种人有资格来的。
“家将大人,是家臣大人让贱仆带这个奴隶去见他的”阿狗谄媚的堆笑道。
“你和他进去,这两个下贱东西滚回去,别脏了主人的地”家将喝命道。
“是是是!你们两个下贱东西,还不滚回去,弄脏了主人的地,小心我打烂你们的贼骨头”说着阿狗就呵斥着两个扶着二柱子的奴隶退去。
两名奴隶自然是忙不迭的回自己该去的地方,阿狗则带着二柱子走进了家将把守的后院,满不情愿的呵斥着二柱子赶紧往里面走。才从五天五夜的捆绑生活中挣脱出来,就算是喝了碗野菜汤补充了那么一点点体力,即便是身材健壮的二柱子脚底下也有些虚浮。别看阿狗是管理奴隶的人,但是在整个嗯大夫府邸里面他的身份也是最低的,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见到谁都要尊称一声大人。
“家臣大人,阿狗带那个奴隶来了,我让他们在跪在院门口”隔着木质的屋子,就有仆人恭敬的对里面的家臣说道。
“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说着家臣就命令仆人,未几,阿狗他们就进来,两个人跪在家臣的屋子外面的泥地上。
“家臣大人,贱仆带那个奴隶来了”在家臣面前阿狗只敢以贱仆自称。
“洗干净了吗!”屋子里家臣的声音传了出来。
“当然,贱仆把他洗刷了两次,保证不会脏了您的院子”阿狗殷勤的说道。
“聒噪!跪着吧!”家臣对阿狗殷勤的絮叨呵斥着说道。
“是是是”说着阿狗老老实实的低着头。
“你,抬起头来”屋子里的声音传了出来,下意识的阿狗还以为是家臣在叫自己,竟然堆笑着抬起头,笑着露出了两个泛黄的后槽牙。
“谁让你抬起头的”显然家臣对阿狗这样的举动没有丝毫的“领情”。
“贱仆该死,贱仆该死”这时候阿狗才知道自己理会错了意思。
二柱子虽然名字很朴拙,但是人倒也还不笨,从家臣让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话,缓缓的抬起头来。旁边的阿狗抬头被训斥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暗喜的表情,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并没有直视屋内,因为奴隶是没有资格跟身份比他高贵的人对视的。屋子里这片刻是安静的,二柱子没有说话,因为奴隶是没有说话的资格的,屋子里的家臣似乎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双方就这样似乎凝滞了片刻以后,屋子里才传出来声音来。
“好”这个声音并不是家臣的声音却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二柱子并没有说话,而是拘谨的敛了下身子似乎有些紧张。
“准你说话,什么名字,多大,哪里人”声音的主人饶有兴致的问道。
“二柱子,15,陇西人”二柱子用沙哑的声音简练的回答道。
“为何来到齐国”屋子里的人继续追问道。
“逃难”二柱子的回答依旧那样沙哑,依旧那样简练。
“为何沦为奴隶”屋子里的人依旧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