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如果你们人类以为吸血鬼只能控制蝙蝠，那实在是太肤浅了，一切能吸血的生物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莉莉安得意地笑道，“所以我只要稍稍下达一个指令，任何情报都能轻而易举地到手，所以要得到你的那点小秘密根本不在话下。”
莉莉安并没有说谎，但她也没有将实情全部说出。
吸血鬼确实有控制一切吸血生物的能力，但这能力的使用却有一定的范围，范围的大小依据每个吸血鬼的能力大小而定。而莉莉安作为一个“年幼”的吸血鬼，能力并不成熟，她的操控范围仅在以自己为圆点，半径五米之内。
说来也巧，之前魏林惠唯一一次去悠优网吧写文，并且和编辑部联系的那次，正巧就被莉莉安偶遇了。
那天莉莉安因为工作的原因正好来到方行的事务所所在的公寓楼，而悠优网吧正好就在她的操作范围之内。
当她的“侦查兵”蚊子给她传回获取到的关于林慧原最新作品的情报时，她完全是意外地惊喜。
这两年她除了混情报界外，还身兼娱记的工作，毕竟那边赚钱更快，也更适合自己能力的发挥。
林慧原，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虽然对方是个作家，但不知为何，这个人的话题度却相当的高，甚至不亚于某些当红明星。
自己和一些大网站也有合作关系，这个新消息一旦放出来，绝对会引发全网性的爆炸式轰动。
到时候自己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莉莉安在心里美滋滋地打着小算盘。
当然这些细节莉莉安是不会和魏林惠他们全盘托出的，毕竟她要将自己的情报来源渲染成无孔不入的形象，这将会成为她接下来想要做的事的重要筹码。
听了莉莉安的话，魏林惠他们都没有说话。
这并不表示他们被吓傻了。
好吧，魏林惠承认他的第一反应是挺惊讶的。
但再仔细回想，对方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这说明她的能力并没有她吹嘘的那样神乎其神。
但他倒是相信莉莉安有操控蚊子的能力，毕竟自己新作毫无偏差地被泄露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所以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静观其变。
“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满意了吗？”莉莉安一脸得意的样子。
“嗯，满意了。”魏林惠转向方行，平淡地说，“我们走吧。”
“喂喂喂！怎么就走了！”莉莉安突然慌张了起来。
眼前这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不然呢？”反倒是魏林惠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他原本也是凭着一股冲动想找出这次泄漏事件的始作俑者，至于找到以后该做什么，他也是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
可当他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涉及到非人类领域的时候，他就已经打算不继续深究下去了。毕竟在非人类的世界里，人类的那套方法估计是不管用的。
“你们该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我会那么好心地免费送你们一条情报，然后就放你们回去了吧。”莉莉安的语气十分具有威胁性。
“你想干嘛！吸我们血吗？”魏林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后颈。
“哈哈哈，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莉莉安不屑地讥笑。
“我要跟你们，不，应该是你，”莉莉安指向魏林惠，“做一笔交易。”
“哦，说来听听~”魏林惠多少有些好奇。
“你现在已经知道我的能力了，只要我愿意，明天的头条就是‘林慧原竟是男儿身，十年欺骗为哪般’之类的。而且不仅如此，今后你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将会公布于众。只要我愿意。”莉莉安又一次强调了这一点。
“哦，敢情你是在勒索我。”魏林惠突然觉得有点意思。果然是活久了什么事都有可能遇上。
“说‘勒索’多难听啊，人家又不是罪犯~只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你情我愿的当然是最好。但若是妾有意而君无情，那自然也是不会强求，你说是吧~”莉莉安怪笑道。
魏林惠心想：哼，还说不是强求。要是我说一个“不”字，下一秒明日头条就预定了吧。
其实关于林慧原的真实性别，官方资料上一直是个谜。但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了“林慧原是女人”这一民间流传的说法。
最初魏林惠也想过要不要澄清这一点，但何文秉建议他说还是要继续保持神秘感，这样的话话题度反而会比较高。魏林惠虽然不喜欢这样的炒作方式，可澄清事实就意味着自己要曝光在大众媒体的面前，可是“隐于幕后”一直是他的主张，所以出于诸多原因便选择放之任之。
久而久之，“林慧原是位女作家”这个概念便潜移默化地根植于大众心中。
如果现在自己的真实性别被公布了出来，老实说，魏林惠反而会觉得是卸下了一个谎言包袱。虽然这个谎最初并不是自己撒的，但没能及时澄清，自己也有责任。
可不管这个行为是出于主动还是被动，大家都会把这与自己即将开载的新作联系起来，并认为他是在炒作。而自己的作品需要靠炒作才能博得关注，这又是魏林惠最不想背负的另一个“包袱”。
权衡了下利弊，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觉得不让信息被公开比较好。
“说吧，封口费打算要多少？太多的话我转身就走。”魏林惠直截了当地说。
“也不要用‘封口费’那么难听的词嘛，把它当做‘情报费’怎么样？只不过这不是你买情报的钱，而是你买情报不被泄露的钱。而且你一定给得出来的，因为我就想要你日后所有作品的版权费的百分之……”莉莉安一副很认真地在思考的样子。
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三十？……
魏林惠也在预估自己心里能接受的价位。
“也不用太多，就给我……”莉莉安伸出五根手指。
百分之五十？！喂喂，这也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无论明日将会如何，魏林惠表示此刻自己要做一个任性的man，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谁知对方却笑嘻嘻地来一句让魏林惠大跌墨镜的话。她说：“百分之五就好~”
这个封口费……确实没太多，不如说比自己想象中的低太多了！
“你……是认真的？”魏林惠觉得自己需要再三确认一下。
“嗯嗯，当然。”莉莉安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陷入了一阵思考，“果然要太……多了？那百分之三怎么样？”
对方居然主动降价了！而且还在认真征求自己的意见！
你不是在勒索吗！拿出点气势来啊喂！
魏林惠从没见过有这样勒索人的。虽然自己是被勒索的那个，却不知为何有种对对方“怒其不争”的感觉。
但总的来说，这场“交易”的“成交价”肯定是越低，对自己越好。
就当魏林惠想要答应对方的条件时，之前一直沉默的方行突然开口了……
“这样……不太好吧。”方行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你是谁，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莉莉安很不高兴自己的计划被人打扰了。
“这么迟才做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我叫方行，是一名侦探。”方行做了个点头礼，继续说道，“您自己的事，我当然不会干涉，可一旦涉及到魏先生的事，就与我有关了，毕竟他是我的委托人，我有义务保护他的利益。”
没想到方行会说出这样的话，魏林惠感到很惊讶。但更惊讶的是莉莉安。
“侦探？难怪你们能找到我这里，有两下子嘛。”
“不不，您的地址在‘社区指南’上就有，完全不用花费什么功夫。”方行连忙解释道。
“对哦，而且我既是情报贩子又是娱记，为了接各种单子，信息在网上也是半公开的状态。”莉莉安小声嘀咕着。
你们两这是在讲相声吗！
魏林惠在内心吐槽道。
“不过我想和您讨论的，是您刚才提到的，关于‘情报费’的这一件事。”方行回归了正题，“如果您能以那种理由诈取魏先生的钱的话，那么恐怕您也要付给我一份‘情报费’了。”
“你什么意思！”魏林惠和莉莉安同时疑惑方行何出此言，只不过后者问出了口。
“实不相瞒，我这颗纽扣上安装有一个针孔摄像头。”方行指了指自己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继续说，“从我们进入您的办公室开始，您的一言一行都被记入下来，并实时传送到别的终端上备份了，所以就算您现在摧毁了它，也无济于事。”
魏林惠发现，方行穿着当时他们跟踪孟伟时，安装有纽扣型摄像头的那件衬衫。
可是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摄像头还安装在衬衫上吗？再说他们这次完全是意外出行，方行又如何能提前料想到这些，并拍摄下来呢？
所以现在他所说的一切，纯属唬人吗？！
可难得看到方行如此有自信的样子，魏林惠的想法又动摇了，即便自己所猜想的确实是真相。
“拍、拍下来又怎么样！这对我根本没有影响！”莉莉安完全中招了，此时内心正紧张得要命。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已经想到了答案。
“请回想下您的登场方式，还有您的自我介绍……真的一点影响也没有吗？哪怕我把视频放到网上。”方行虽然仍旧满脸和善，但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
“别人不会相信的！对了，我可以说那只是在演戏，那加了特效！”莉莉安还不想认输，依旧在挣扎。
“或许吧，但好奇的热心网友们真的会善罢甘休吗？还有您的同行竞争者们，真的会那么轻易地放过这条惊世新闻吗？‘BloodyLady人如其名果真是吸血鬼？传说中的禁断生物竟真实存在’这样的头条标题，您觉得怎样？不过我相信，您的同行一定能起得比我更好的。消息一旦扩散出去，距离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或者是什么神秘组织之类的找上门……嗯，我觉得指日可待。”方行给出了最后一击，彻底将对方击垮了。
“你……你……欺负人！”莉莉安一脸快哭出来的委屈相，和先前不可一世的样子判若两人。
没想到对方竟是这样的反应，魏林惠和方行两个大男人瞬间慌了起来。
“别、别哭啊……”方行恢复了往常的怂样，十分慌张。
“我没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莉莉安虽然嘴硬，可眼眶里涌出的泪却出卖了她。
“两只眼睛都……”方行倒是老实地准备说出自己的答案。
“我又不是真的在问你！”莉莉安此时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好了好了，不就是‘情报费’嘛，我给你！”魏林惠突然开口。
“可是……”方行的话被魏林惠打断。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决定了。”魏林惠微笑着对他说。
看到对方坚定的表情，方行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真的吗？”莉莉安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可随即却愤怒地说，“你不会是看到我哭了才同意的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你不说你没哭吗。”话刚出口，魏林惠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莉莉安此时的内心完全是崩溃的。
“OK，说回正经的。”魏林惠认真说道，“大家都是为了赚口饭钱，谁也不容易。不如我们都各退一步，创造一个双赢的局面，如何？”
莉莉安虽然没有立刻回答，却用好奇的表情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会给你我日后版权费的百分之二，作为‘交换情报’的信息咨询费。”魏林惠还面无表情地伸出了手，比了一个耶，“没错，这不仅是在买情报不被泄露的钱，也是在买你所知情报的钱。所以日后你不仅不能泄露与我有关的任何不利情报，但凡是我想向你咨询的信息，你必须知无不答，怎么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会揭穿我咯？”莉莉安抹了抹眼泪，还疑惑地看向方行。
“我都跟你做交易了，干嘛要揭穿你。”魏林惠无奈地笑道。方行也一个劲摆手，笑得很尴尬。
最后，这场“血雨腥风”的交易也终于达成了共识。
只是莉莉安出其不意地在魏林惠的额上烙下一吻时，又把他吓了一跳。
“这只是在你身上做个契约记号，别想歪了，同时也别想耍赖~别忘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莉莉安恢复了最初高傲睥睨的姿态。
临走前，魏林惠突然想起一件事，而且这件事越想越觉得疑惑。
反正自己都付了“情报费”了，问一问也没什么。
“有件事想问一下，吸血鬼是不是真的怕大蒜？”可当自己把问题问出口时，又觉得有点傻。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莉莉安笑得差点背过气来，她又抹了抹眼泪，只不过这次是笑出来的。“那都是你们这些写小说的乱编的，你还真信！”
被这样嘲笑的魏林惠觉得很没面儿，不免要争执一番：“那为什么有传言，说来见你之前要吃大蒜来保平安？”
“哦，那个啊。是因为我本人非常讨厌大蒜，所以你们两个现在的血液对于我来说简直臭不可闻！别说吸你们血了，在你们进门的那一刻，我就有把你们轰出去的冲动。”莉莉安倒是很诚实地把原因解释了一遍。不仅如此……
“还有之前跟你们说的能操控一切吸血生物的能力，虽然是不假，但能操控到的范围是有限的，而且每个吸血鬼的操控范围都不一样，因为我作为吸血鬼的资历尚浅，只能操控半径五米之内的。所以那次能得到你新作的情报，纯属运气好！反正现在已经和你签完契约了，告诉你也无妨~”
说完，莉莉安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仿佛自己赚了个大便宜。
魏林惠有点吃惊，但他吃惊的并不是莉莉安现在才说出的事实。
就算莉莉安将实情全盘托出，魏林惠也依旧觉得这次交易自己并没有吃亏，反而还多增加了一条情报源。
而且相较之下，莉莉安的情报费比何文秉便宜太多了！后者才是货真价实的情报“奸商”。
他惊讶的，是对方居然会把自己所有的弱点都老老实实告诉别人这件事，哪怕自己是付了钱的。
这家伙……果然是个笨蛋吧。
结合自己见到莉莉安后，对方的种种表现来看，魏林惠突然意识到这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