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做归因,是个孤儿,是东方宇轩在寻仙径旁的小河里捡到的。
那日东方宇轩在寻仙径踏春之时,脑中突现灵光,想到了一首好曲衬景,刚想拿出笛子吹奏,便见一旁小河之上有个木盆,仔细一看,盆中竟是有个孩童?!没多想,他纵身跳下抱起盆中孩童,怀中的孩童看来约莫一岁左右,此刻正伸着那白嫩小胖手,咿咿呀呀笑着朝他晃悠,东方宇轩心中触动,想着这孩童也是与他有缘,便把她带回,取名归因,其意是,万水流通,归于因果下,漂进了这万花谷。
随着时日渐长,归因懂说话后,两人便以师徒相称。
待归因三周岁过半,东方宇轩便把她送去学习医术,因为东方宇轩与她说,万花谷人要以医道为本,不求普度众生,但也要医可医之人。所以,便把她带到了孙思邈先生处,开始学习离经易道医治之术。
拜师之日,先生给她讲了很多,但只可惜那时她还太小,并不能全部听懂,只是依稀懂得片语。
仍然记得当时,归因怕生,扯着东方宇轩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后不敢出来,东方宇轩见状,便沉了声道:“因儿,躲着作甚?还不出来拜见师父。”
对于东方宇轩的话,归因从来是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忤逆,所以抓着他衣角的小手更是抓紧,紧张到屏住了呼吸,憋得一脸通红地从他身后慢慢挪步出来,没敢抬头,随后,便听到一个和蔼老者的轻笑声。
“呵呵,这小娃娃也是可爱至极,但再这么憋着,可是要憋坏的。”
“啊?!”听到这话,归因才呼出一口气,刚刚一下子紧张她居然连呼气都忘了。
归因顺势抬头一看,眼前这人和师父长得差不多,都是稍稍掺白的头发和长长的胡子,眉间是浓浓的和蔼笑意。
“因儿,还不上前跪下拜师?”
听到东方宇轩的话,归因松开抓着的衣角,慢慢走到老者面前跪下,咬字不清奶声奶气地开口:“我、我想学习离经易道之术。”
眼前的老者笑了笑,捋了捋胡子,“好,你如若要随我学医,成为万花谷弟子,须立下誓言: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我来问你,你是否愿意终生遵行此誓,正式成为我万花谷弟子?”
说得太多,归因根本没听懂什么意思,转过头委屈着脸看了眼东方宇轩,他并不理睬,无可奈何,归因只得又转回头,支支吾吾:“弟子、弟子……”
看得归因那一脸苦恼的表情,孙思邈了然于胸,捋了捋胡子,“呵呵,回是或不是便得。”
得到孙思邈的准许,归因忙答应道:“哦、哦是!”
听到归因的回答,孙思邈甚是欣慰,“好,万花谷世外桃源,门下弟子听闻又多了一位谈书论画,共饮经纶的同门,定然极为高兴。从此刻起,你便是我青岩万花谷正式弟子!希望你以后能坚守今日之言,虽身处桃源,亦心忧天下!”
“是!弟子遵命!”
然而这时候,归因突然想到个问题,她已经有一个师父了,那再有一个,这个称谓得怎么叫啊?
犹豫了半会,她还是怯乏地开口:“那、那个,弟子已经有了一个师父,您又要怎么称呼呢?总不能还称您为师父吧,这、这样子,弟子会糊涂的……”
听闻归因的话,孙思邈竟忍不住大笑:“哈哈,这小娃娃有点意思!你若怕糊涂,唤我先生好了。”
“是!弟子一定努力跟先生学习医术!”
说的时候,归因一下子紧张,竟跪不稳,一不小心摔坐到了地上,她赶紧摆正姿势,脸又一下子憋红。
见此状,孙思邈更是觉得这娃娃可爱至极,“哈哈,好了,快起来吧,跪久了莫是要腿麻了。”
自此,归因便跟着孙思邈,每天学习离经易道之医术,练内功,背医籍,偶尔花海上会有得病的麋鹿,便跟着师兄师姐去救治,天气好了,就和师姐们去采药,燥热之时,也跟着师姐们去河边玩水嬉闹,师兄晒草药的时候,偶尔嘴馋就会去顺上几颗红枣,被抓现包就赶紧跑,后来晚上归来,就会被先生罚去磨药抄书,日子过得虽不比什么达官贵人,但却自在平和,不知不觉,就这么过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