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的数日,也是叶恒过的最为舒坦的日子。如今不仅是家族内所有年轻一代人见了他都敬畏有加,甚至老辈人物也是个个温言相待。
当然也有不如意,没鼻子没脸的二叔,四叔等人,但是他们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更加不会被叶恒放在手上。用前世的话说,这些目光只盯着巴掌大地方的小家子气人,已经不被叶恒放在眼中了。
三日前,养好伤的叶云便即匆匆离开叶家,再次回到栖葭门。这一次回家,叶云收获的并不是欢呼和崇拜,相反是无尽的挫折与屈辱。可以说,叶恒有多风光,他便有多挫败。
这几日下来,叶恒除了修炼,就是陪着父亲叙话。这些天来,修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增长,但是胜在稳定的增加着。
七月十九,一切准备就序,叶恒也是跨上千里驹,一抖马缰,快速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望着大地不断的向身后退却,这种纵横驰骋的感觉分外让人胸怀大畅。好男儿当如是,身背杀人剑,纵横天地间!
栖葭门并不远,距离叶家堡也就千余里,以千里驹的速度,不到一天时间便已经望见坐落于青山之上的栖葭门。
这个月是栖葭门对外纳人之时,方圆百里之地的少年也是带着期望与对未来的渴望汇聚而来。叶恒到达之时,正是外门处已经是人山人海。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在山脚仰望而上,无边的晚葭似乎与高筑山顶的山门融合为一体,点点金光照在主殿的琉璃石上,仿佛将整座大殿笼罩上一层圣光,说不出的壮观和威严。
在山脚下,无数的人度地而坐,这个时辰已经过了招收弟子的时辰,所有人也只能等待明天的测试。看着无数或带着期望,或带着忐忑,叶恒对修者的身份有了更深层的感悟。
翻身下马,拴好了马匹,叶恒靠在马身上闭目养神。也许在叶家堡,甚至是灵武小镇,他都可以算是一号人物,但是对于栖葭门这个庞然大物来说,他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甚至灵武镇对于栖葭门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罢了。
时间慢慢流逝,天色也是慢慢变黑,山门外的矿野中,不断的亮起一个个篝火,相熟的少年也是聚焦在一起,一起聊着心中的抱负和对明天的期待。
慢慢的,随着黑夜的不断侵蚀,劳累了一天的人也是陆续进入梦乡,喧闹的荒野也是开始安静下来。
修者的日子是清苦的,尤其是叶恒这种已经开始踏上修行路的,每日间的打坐调息就可以替代睡眠。当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之时,叶恒还在闭目吐纳着,努力的提升着自己的修为。
虽然闭着双眼,但是灵觉敏锐的叶恒还是清晰的‘看’到两人正悄无声息的向着自己而来。神识略为一扫,叶恒有好气又好笑的发现,这两人之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刚刚踏过蜕凡境,这肯定不会是来寻自己晦气的,更有可能是梁上君子们。
就在其中一人摸到叶恒的小包裹之时,叶恒也是猛的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被这变故吓的僵硬了身体的小贼。
“我的东西不好偷,你还是找别人吧!”初来乍到,叶恒并不想惹什么麻烦,眼皮也不抬,平淡的说道。
“小子识相点,赶紧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否则要你好看!”眼前之人,是一个带着稚气的男孩子,约摸十五六岁,见到事情败露,也是努力的装出一副凶恶的模样,恶狠狠的威胁道。
“哦?我倒真想见识见识!”眼见对方居然还敢嚣张,叶恒却是直接冷下了脸,一把捏着对方指过来的右手食指,微微发力,这人顿时痛的变成了猪肝脸,平淡的问道,“你想怎么不客气法?”
“快放开李放,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得罪了我们,你明天想入山门,门都没有!”李放的修为虽然算不了多高,但是也是有着蜕凡四层天的实力,这个少年举手投足之下就让李放没有了还手之力,实力之高可想而知,另一个人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碰到硬茬子,色厉内荏的威胁道。
“栖葭门是你家的?你有这种背景还需要偷偷摸摸?”叶恒不屑的看了一眼出言不逊之人。
“我们是栖葭门外门十大弟子杜光杜师兄门下,你敢得罪我们就是得罪杜师兄!杜师兄可是明日测验根骨的主事人之一,明日测验之时,保证你不会好过!”虽然惊惧于叶恒的实力,但是只要叶恒有所图谋,就不怕他不服软。
“是吗?还真要见识见识!”叶恒手上的力道再增加一分,李放立即惨叫一声,外心的痛让他眼前一害,顿时晕倒于地。
“你这个杂碎没听到我的话吗?还敢如此行凶!?”另一人没想到搬出杜师兄后,对方还敢下此狠手,长久以来养成的狂妄也使他怒不可遏,厉声戟指。
“看来你还没得到教训!”被人骂作杂碎,让原本只是打算略使惩戒的想法立即发生了变化,眼神也是一下子冷咧了起来。
随着叶恒平静的话语出口,这人也是惊恐的发现,突然之间,一个硕大的拳头在视线中越来越大!
“砰!”
一声巨响过后,这人惨叫一声,似乎被一座巨山撞上,整个人在空中翻飞着,数颗牙齿从嘴里伴随着点点鲜血飞落而下。
“什么事?谁在闹事?”
不远处传来一声喝斥,几道人影快速的接近而来,正是栖葭门在外面维持秩序的数个外门弟子。
“武师兄来的正好,赶紧拿下这狂徒,这狂徒竟然敢在栖葭山下闹事,一定要严惩不贷!”
见到这几条人影出现,李放似乎看到主心骨一般,不顾缺着几颗门牙,满嘴露风的恶人先告状。
“小子,胆小不小哇,敢在我栖葭门下闹事,还打伤两位师兄弟?你还将不将我栖葭门放在眼中?”听到李放哭诉,其中一人眼神也是立即寒光闪闪,上来就扣上一顶大帽子。
“在下叶恒,这次是来参加栖葭门外门弟子考核。几位这是何意,两个鸡鸣狗盗之徒,扒窃不成,反被在下教训,此事经过,在场之人都有目共睹。这两人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栖葭弟子,难道两个毛贼真的是栖葭门下?”见事情无法善了,叶恒索性豁出去了,故意将声音提的极高。
果然,远远的许多人都望了过来,经过一些当事人的讲述,人群中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纷纷对着李放二人指指点点。
“小子狡辩,你说他二人扒窃就有这事了?我看你这就是故……”另一人还想胡搅蛮缠一番,但是却是被另一人拉住。
“叶恒?好,我记住你了,希望你明日考核能有‘好’成绩!”一直没有出声的武师兄也是开口说道,将那一个好字咬的极重,显然也是将被叶恒将事情闹这般大有些恼火。
看着叶恒不置可否的样子,武师兄胸中怒火更是高涨,走前几步,轻轻拍拍叶恒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小子,你有种,连杜师兄手下都敢这般下死手,明天我就会教你如何做人!”
叶恒身子颤了颤,不动声色将武师兄拍着肩膀上的暗劲消融,这几下虽然不算什么重手,但是若是一旦运功,可能就会让左肩上被拍位置的元气混乱,轻则疼痛欲裂,重则可能会留下残疾!
叶恒眼底的杀机一闪而过,这等暗劲,若非叶恒根基深厚,几乎可以说会毁了他的一生!只是一次争执,便下这等死手,也是让叶恒打消了所有的犹豫,让他知道,再对杜师兄一伙人抱任何希望都只能是痴人说梦!
“这位师兄请留步,不知道师兄打算如何处理这两个败坏门规之辈?”叶恒冷笑一声,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武师兄。
“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需知做人留一线,否则难得善终!”武师兄猛的回过头来,低沉着嗓子威胁道。
“武师兄这是何意,两个毛贼而已,难不成武师兄和他们有些关系?有意回护?”叶恒压制着胸中怒火,意有所指的问道。
看到人群再一次的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武师兄被逼无奈,只得当众宣布,“李放二人不守门规,即日起,从外门弟子降为杂役弟子,若再有不遵门规之事,立即逐出栖葭门!”
话音一落,冷冰冰的目光便投向了叶恒,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那股森寒的杀意叶恒却是感觉的清清楚楚。但是叶恒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武师兄处事公道,在下佩服。”
听到自己竟然变成杂役弟子,李放却是脸色一变,“武师兄你不能这样啊,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完成上缴给杜师兄的……”
还没等他说完,武师兄便一拳飞去,李放缺了一半的门牙顿时全部飞落,嘴里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呜咽声,武师兄一双阴冷的双眼盯着他,压低声音道,“不争气的东西,再多说一个字,今日便取了你的小命!”
说完转过了身,阴冷的目光扫视了叶恒一眼,眼中的杀机已经是不再掩饰。
对此,叶恒并没有什么表示,微微躬身道,“武师兄处事公道,在下佩服!”
“小子,某并不是你什么师兄,通过明日测试再叫不迟!”武师兄冷哼一声,冷冷扔下一句话便即远去。
对于如此针锋相对,叶恒并没有什么后悔,武道之志,需当愈挫愈勇,若是就此折腰认怂,还谈什么武道巅峰?不理会周围人那或带同情,或带讽刺的目光,叶恒微笑看着武师兄远去,更加丝毫不理会李放那怨毒的眼神,悠闲的靠依在马背上,再次眯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