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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用半生陪你

“罪!”

一个罪字,环绕在天星耳边。天星的心冷了,没想到自己救下的风会给自己下黑手。但他现在并不后悔,因为他救风,是因为自己的爱心。如果能够再来一次,天星依然会选择救风。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天星感觉越来越困,对身体的感知也越来越小了。

“我有何罪?”带着朦胧的双眼,天星看着浑身颤抖的天悦,“悦儿,对不起。”

“不!”两个声音同时喊出。天悦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天星的身体,不过因为天星已经没有了意识,天悦抱着天星重重地侧倒在地上。

天夜瞬间来到天星身边,一挥手,黄光一闪,风的身体顿时化成了粉末,在空中消散了。

“阿星!”生命的气息正在逐渐地脱离着天星的身体,转瞬间,天星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天夜看着躺在地上的儿子,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天夜好后悔,后悔自己见到风进来并没有阻止,更因为天星大意而让风消无声息地伤害了天星。他心中悔怒交加,一双眸子顷刻之间变为血红。

“等一下,儿子。”天夜突然站了起来,静静地道,“你等一下,爸爸帮你清理一下外边的老鼠。等我回来。”话未落至,天夜已经冲出了仓库,并慢慢地带上了仓库的门。

与天夜的激动相比,天悦就显得有些太过安静了。

天悦直起身来,跪坐在天星身旁,双手握在天星的手上。

“哥……”天悦缓缓地道,“你看,现在刚刚是中午啊,你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哥,你耍赖……说好了要玩捉迷藏的,你却在这里睡起了大觉……”

“哥,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你讨厌!”

“……”

“哥,既然你这么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放心,悦儿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睡……”

天悦慢慢躺在天星身边。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看到天悦的眼睛,就会发现她的眼睛里并没有任何悲伤,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光芒。

“哥,我来陪你吧。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天悦用手轻轻划过天星的脸颊,“因为,没有你的保护,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活不下去啊。”

天悦一直盯着天星脸,自己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将天星的身子翻过来面向自己,正好让刺穿天星的那把刀的刀剑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哥!”天悦道,“别着急,我马上就能找到你了!”

说着,天悦的脸色并没有改变,双手握着刀柄,朝着自己的胸口扎了下去。

就在刀尖碰到天悦胸口的一瞬间,刀尖出顿时发出了强烈的绿光。绿光的出现顿时让天悦吓了一跳,手中的刺向自己的刀顿时慢了一秒。

就在这一秒钟之内,绿光一下子将天悦的全身完全包裹在内。天悦只感到全身一阵清凉,就好像夏天下雨的时候忽然刮起的小风一般。

紧接着,天悦的眼睛发生了变化。一只眼睛变为红色,而另外一只眼睛变成了绿色。如果天夜在这里,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时此刻发生在天悦身上的,正是天启者的觉醒过程。

天悦静静地漂浮在空中,没有一会儿,空气中所有的绿色全部被吸入到了天悦的身体里。感受着身体里清凉的感觉,天悦心里没有半点兴奋,反而露出几分绝望。自己觉醒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的哥哥还不是离开了自己吗。

忽然,天悦心头不禁一愣。因为此时,在她的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悦儿,这是妈妈留给你的最后的礼物。”

忽然间,天悦脖子上的项链亮起了绿色的光芒。光芒凝结成点点的光斑,在天悦面前组成了一个绿色的身影。从轮廓来看,是一个女人,是天悦完全没有见过的女人。但是在这个女人身上,天悦感到了温柔慈祥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的舒适的感觉。

“妈,妈妈?”天悦有些迷茫。

“孩子。”这个女人,也就是天星三人的母亲——若月,轻轻地道,“妈妈对不起你们,留下你们的爸爸一个人,而且没有给你们一点的母。我真的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呢。”

“妈妈,妈妈!”天悦看着若月,忽然道,“您能救救哥哥吗?哥哥他,哥哥他……”

“悦儿,妈妈已经不在了。你现在看到的,是妈妈将自己最后的生命,还有生命的种子,融合到了那个项链之中。”若月温柔地道,“现在,能救你哥哥的只有你。”

“我?”天悦道,

“悦儿,刚刚生命的种子已经在你身上发芽,帮助你完成异能的觉醒。你现在所拥有的,是妈妈的生命异能,也是世界上最神秘而强大的异能之一。”

“生命?”天悦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瞬间,天悦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问道:“那,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

“这样的话,你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若月脸上露出忧郁的神色。

天悦一听,眼中顿时充满了坚定:“无论是什么代价,就算是我的命,都可以!”

只听得若月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破体而出的绿光。若月化作绿光重新充斥在天悦周围。

“傻孩子,和妈妈当年还真的很像呢!”若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不起,悦儿。”

看到绿光在自己的周身游动,天悦满满拉起了天星的手。绿光顺着拉紧的手传到天星身上,覆盖在了伤口处。

“慢慢抽出刀。”若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天悦咬了咬牙,缓缓将断了的刀刃拔了出来。只见绿光一下子集中到了天星被贯穿的伤口处,用肉眼可以见到的速度,伤口竟然在飞快地愈合着。不过几次呼吸间,天星表面的伤口就已经恢复,看不出半分受伤的痕迹。

“悦儿,来,跟我一起念: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生命女神啊!我在此向您祈求,我在此向您请愿,以吾半生的生命作为献祭,换取您对我的怜悯,藉由您的伟大之力。封信赋予我挚爱的人新的生命!”

天悦一字一字地跟着若月念了出来,没有半点犹豫,眼睛里注视的只有躺在地上的天星。就在天悦吟唱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所有的绿光赫然变成了紫色,围绕着天悦转了起来,将自己和天星裹在中心。

天悦一下扑在天星身上,看着天星,喃喃道:“放心,哥,我一定会将你救回来的。”活音刚落,绿色的漩涡猛然缩小,让天星和天月全部浸在紫色的光之中。看着天悦,若月再次凝结出身型,但是十分微弱,淡淡的光斑,好像微风一吹,就会被吹散似的。

“孩子们,对不起……”

半个小时之后。

仓库门被缓缓地打开了,天夜缓慢地走了进来。轻轻关上门,天夜略带喘息地下着台阶,心里面全是天星被刺伤的画面。可接下来出现在天夜面前的,让天夜目瞪口呆。

在地下室门口,天星活生生地坐在那里,怀中抱着一位白发少女。

“阿星!”天夜瞬间出现在天星身前。看着天星的面孔,感受着天星的气息,天夜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爸爸!”天星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天星的目光,他发现天星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孩童时看着自己的天真,更多的则是一种沧桑。

“为什么会这样?”天星问。

“什么,这样?”

天星低下头,露出了怀中昏迷的少女。天夜一见,心中大惊:“悦儿!”

“爸爸,为什么她的头发都白了?在我倒下之后发生了什么?”天星醒来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竟然没有任何的伤口。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天悦正躺在自己的旁边,昏睡了过去。让他震惊的是,天悦原本乌黑亮丽的黑发竟然变成了白色。

“这是……”天夜将手放到天悦的额头上,仔细地一摸,“这是月儿的气息。”

“月儿,您是说妈妈?”

“你们的妈妈,曾经是一名生命异能的异能者。可结果……对,一定是你们的母亲帮了你们,让你活过来的。”

“可,悦儿的白发……”

“应该是某种生命魔法的反噬,悦儿竟然会遭到反噬,难道……”天夜向四周看去,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上,一枚失去了光泽的项链静静地躺在地上。天夜赶忙走过去捡起项链,感受着项链上淡淡的生命气息,天夜的双手一时间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月儿……”

“悦儿!”

天悦的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悦儿!”

“哥!”天悦一下子翻过身,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天星,眼睛中一下子充满了泪水,“哥,你还活着……”

“悦儿,这个是怎……”天星并没有问完,天悦便一下子将天星牢牢地抱住。

天悦哭了出来。这泪,既是重逢,感动的泪,又是委屈,幽怨的泪。天星抱着天悦,眼中也不禁星光点点。天夜站在一旁,此时他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手里握着项链,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良久,哭声停歇了。

天悦抬起头,看着天星,道:“答应我,以后不能离开我!”

天星也看着天月,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天悦坐了起来,一甩长发,白色的丝线散了下来,一直披到腰间。

“悦儿,这……”

“哥,好看不?”

“恩,好看。可是……”

“嘘,这是我的秘密。”天悦向天星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悦儿!”天星严肃地看着天悦,道。

“好啦,哥。总哟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是,今天就不要问了,好吗?”

看着天悦笑了,天星当时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等换个时间,一定要将天悦白发的缘由问个清楚。

天悦这是注意到自己正被天夜盯着,不禁赶快站了起来,跑到天夜身边,道:“爸爸,咱们快点回去吧,小辰还等着咱们呢。”

天悦的话打断了天夜的思绪,看着天悦又回归了往日的样子,天夜点了点头。

“哥!”天悦回身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呃,这个,还没有想好……”

“那咱们吃炒饼好不好。爸爸!咱们可以先去买点蔬菜回去吗?”

天夜摇了摇头。

“不行?难道爸爸不想吃炒饼吗?”天悦疑惑地问道。

“不是不想吃,而是买不了了。”天夜道。

“为什么?”天悦问。

“因为……”天夜眼中精光一闪,“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石头城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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