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穆冷宁挪动了一下嘴唇,还未发声就被打断了。
“王爷,唐羽哲带人回来了,有急事求见。”马车外一个着急的声音传来。
穆冷宁把还未吐出的字咽回了肚里。
“送穆堂主回药馆。”南宫洛看了一眼穆冷宁,也没有再说什么,撩开门帘下了马车。
马车又晃动的跑了起来,也许是马儿觉得轻松不少,速度也快了不少,不过一会儿就到了药馆。
一进门就看见张叔迈着不是这个年龄应有的矫健的步伐走来,“堂主可是见到馆长了?”
“恩,柳长老和薛馆长应该不久就会将治疗疫病的方子确定下来,到时候薛馆长和柳长老就会回来了。”
长舒一口气,“哦!那就好。这件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张叔为这件事情也累的够呛,现在也算是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穆冷宁心中却还是有一块石头堵着,“张叔,你知道江南流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流民?”提到这个问题,张叔的声音也沉重了,“据说是越来越严重了,就连普通百姓家中存粮少的,现在买米都很困难了,前几天还听说有流民暴乱,在集市抢商家的米,不过被朝廷镇压下去了!堂主,药馆中也有些存粮,我们要不也振济一下。”
“恩,留下药馆所需的,其他的都分给流民。”现在大部分的粮食都在江南那些商胄世家中,药馆的粮食无疑只是杯水车薪,青州知县又是个朝廷蛀虫,只怕朝廷的粮库已没有多少能够下发到流民手中的!
“娘亲,娘亲……“
穆冷宁抱起飞奔过来的小包子,看着这亲切的面容,内心划过一道暖流,这就是来自血液中的呼唤吧!自己从来也没有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对于小包子这个突如其来的这个身体本身血缘上的弟弟,她既有些错愕惊慌,又觉得有些感激,这应该是上帝的恩赐吧,时空转换,物是人非,终是在这里,自己所期盼的来到了自己身边,自己一定会尽力守护它,守护这两世难得的亲情。
“小包子,记住我是你的亲姐姐,以后不可以在叫我娘亲了。长姐如母,以后我会向你娘亲一样照顾你的。”穆冷宁温柔的摸着小包子的圆脸。
小包子似乎很难消化这段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姐姐?”小嘴嘟起甚是可爱“那姐姐会给我买糖人吗?”
小孩子的思想总是很简单的,穆冷宁又抱紧了些怀里的小孩,“会的。”
小包子伸着两只小爪子开心的欢呼着,一双眼睛被肥嘟嘟的脸快挤没了,小手拦上穆冷宁的脖子,“吧唧”献上了一个华丽丽的吻。
穆冷宁被小包子的热情弄得有些错愕,看向一边的张叔,眼角布满沟壑的双眼温柔的都能挤出水了,一副被深深治愈了的表情,穆冷宁好笑的摇摇头,抱着小包子进了里屋。
“王爷。”
“你辛苦了,师父他怎么说。”
唐羽哲拿出一封信递给南宫洛:“义父他让我送来五千石粮食,剩下的师父还在想办法筹备,随后送到,让你不用担心,切不要太劳累了。”
“有劳师父了,你告诉师父,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让他老人家不用操心了。总是麻烦师父,让我很过意不去。”南宫洛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在马车中欲言又止的面孔,莫名的有一些安心,轻声向唐羽哲说道。
唐羽哲看着南宫洛眼角不一样的神情,内心很是疑惑。
“还有其他事情吗?”
唐羽哲眼神闪不察觉的躲了一下,从怀中又掏出另外一封信,看着南宫洛说:”这是小柔让我带给你的信,还嘱咐了许多让王爷注意身体的话。”
看着眼前和之前那封并无差别的信封,南宫洛默默的接过了信封。唐羽哲看南宫洛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抿了抿嘴退了出去。
南宫洛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信封有些出神,不是不知道师父的女儿诸葛柔对自己的情意,师父也有意撮合他俩,诸葛柔先天心脏不好,体质十分虚弱,师父希望有一个靠得住的人可以照顾她。只是自己本无意,拒绝之后便刻意疏远,也不愿让人家平白产生误会。
打开信封是一篇娟秀的字体,话语中无非是询问自己的吃食睡觉身体情况,诸多小事,是女子少有的温柔细心,不对女子都应该是像诸葛柔这般的,像穆冷宁那般的女子还真是少见。不知不觉怎么又想起了她,南宫洛抚了抚眉心,铺开一张纸,研磨开始写起信件。
而此时的鬼刹门早已经闹翻了,鬼刹门的侍卫大多数中了毒,久泻久利不止,尤其是在少门主院附近的侍卫,真是无一幸免,而少门主早已不知所踪,只是在少门主的房屋桌子上摊着一张孤零零的纸,上面赫然写着十个大字“小爷去江南了,勿寻。勿念。”十分的张扬。
龙景天愤然的把纸丢在地上,“小兔崽子,跟老子称爷。”
鬼两堂长老在一旁掐着胡子笑着:“少门主长大了,能逃出我们的看守,应该是出不了大事,况且江南之事现在差不多也稳定了。门主就不要太过担心了,少门主早该历练一番了。”
龙景天脸上还是一副愤恨的样子,对旁边的侍从说:”去鬼未堂,派几个人去跟着少门主,好好看好了,莫要少门主出了什么差池。”
长老笑着摇摇头“他都那么大了,总是要担任大任的,你这样护着他可怎么行。想当初你闯荡江湖的时候可才十岁。”
“哎,谁叫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娘又走的早,我把她拉扯大,只是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不然将来怎么去见他娘。”似乎是因为想起了往事,龙景天的脸上流落出一丝哀伤。
长老看着眼前如此,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也想起了少门主的娘,那样一个红颜薄命的女子,自己也不襟暗自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