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静的草原上,随着几声破空声,几个在外游荡的草原牧民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上。随后大批的骑兵呼啸而过。
在草原上的一个小部落,人口不足两千,像这种部落只有依附着草原王才能生存下去。这种寒秋的夜里,牧民们也早早躲在了自家的帐内,烤着火喝着羊奶,对即将到了灭顶之灾毫无察觉。
突然,如雷的马蹄声从天际传来,有牧民不禁从帐内探出身子来瞧瞧是怎么回事,但迎接他的是几波弩箭。
灰鹰和赤狼的骑兵们一路上干掉了这个部落在外围警戒的牧民,一直到了部落五百米开外还未被发现。随后两军分别点起了一个火把,以示己方已做好准备,随后又点起数十个火把,两军的骑兵同时开始向着前方的几十个帐篷冲锋。
赤狼军的两千骑兵总共分为六个横队,每队三百骑,剩下的骑兵外围警戒。每隔五息就有一队骑兵开始冲锋。冲锋时每队骑兵在号令指挥下用手弩向前方统一射出弩箭,对前方的敌人造成压制。
五百米的距离,二十多息就到了,这些时间够赤狼骑兵齐射四五轮。
弩箭的实际杀伤效果并不明显,但震慑效果却是十分显著。
那牧民的马受着弩箭惊吓,开始四下奔逃,那跑出来的牧民们都无法收拢马匹,整个部落开始大乱。
而这时候第一波骑兵的冲锋已经到了。
在最后的一百米时,骑兵们统一卸了手弩,换上了横刀。
这种突袭作战,赤狼骑兵们并没有着重甲备长枪,只是一身皮甲轻装冲进了部落中,见到草草寻到马前来迎战的草原牧民便用横刀一刀砍掉一刀。躲过了第一波冲锋的牧民又猝不及防被第二波冲进来的赤狼骑兵砍倒。如此反复六波,那牧民终于失去了信心,赶紧向另一头跑去。
但另外一边,又有上千灰鹰骑兵冲锋而来,将整个部落包了饺子。侥幸逃出去的牧民,没跑几步就被灰鹰外围的骑兵射下马来。
战斗持续了不到几十息,就再无反抗的牧民,李承恩收住马,指挥着部下开始清理战场。
那失去了斗志的牧民被成群地捆住跪在空地上。这本来就是一个小部落,不会像草原王麾下的那些死忠们悍不畏死,依附于强者是他们的本性。
“统领大人!”一个赤狼骑兵飞驰而来,“统领大人,那灰鹰的骑兵把所有的俘虏从我们手中接了过去。他们.。统领大人还是亲自去看吧。”
李承恩随那骑兵而去,只看到了满地的人头。
灰鹰统领陈劲见到李承恩过来,仍是他那经典的冷漠表情,“李统领,这场战斗果然不负赤狼的威名。日后若有表功,赤狼当为头功。”
李承恩见那满地的尸首,有些不忍,“陈统领,你这是?”
陈劲知晓李承恩的心思,“这些蛮族,留着干甚。我们今日放过他们,日后我们可说不定又会栽倒在他们手中。你我孤军深入,切不能有妇人之仁。“
李承恩心中不得不承认陈劲说得对。这些小部落向来依附强者,今日你强便臣服于你,明日你势弱了就起来反咬你一口。自己一支骑兵深入草原,若是被多个小部落缠住,也会被啃掉几块肉。
他自己不再说什么,兀自骑马远远躲开这修罗场。
赤狼和灰鹰两支骑兵解决掉这个部落后,转向东北方向前进。阿日斯兰的反叛大军占据中草原的东北部。赤狼和灰鹰在急行一夜后,到达了斡锘河的河畔驻扎下来。
在等待了一日后,赤狼军的大部队跟了上来同先锋部队汇合,顿时整个军队有万余骑兵,底气足了不少。随后大军渡过了斡锘河。虽说是渡,但这个季节的斡锘河早已没了多少水流,根本不会对大军造成阻拦。
赤狼大军在灰鹰的带领下进入了巴尔善大草原。
在行军半日后,赤狼便开始接触到了阿日斯兰的骑兵斥候。
从斥候口中李承恩和陈劲,阿日斯兰已经率领数万草原蛮骑前往阴山山脉,打算在那里消灭掉草原王势力中的一个重要的支持者,巴林部落。
赤狼主帐中,李承恩和陈劲摊开了地图仔细研究着,一旁站着赤狼的几位校尉。
“阴山在这个地方。”陈劲指着草原中北部的一处山脉标记,“如果阿日斯兰要西进,阴山这个地方是必须要拿下的。拿下阴山,相当于打开了西进的大门。不过这里巴林部落的族长巴雅尔是草原王的忠实支持者,他部落中可动员三到四万精锐的蛮骑,实力不可小觑,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陈劲顿了顿,继续说道,“眼下阿日斯兰应该会集结主力去进攻这里,我们可以跟他汇合,或者在外围拦截草原王支援巴雅尔的部队,为阿日斯兰争取时间。我个人建议选后一种,毕竟我们是客军,不宜跟草原人拼消耗,在外围进行掩护才是最适合我们的。”
李承恩看着地图,手指了地图上的一处部落。
“如果巴雅尔的部落受到攻击,周围这种部落应该会出动蛮骑前往支援吧?”
“是的,所有部落首领都向长生天发过誓,如有一人受到攻击,其他人必须前往救援,否则长生天会降下惩罚。”
“那么,这个中等部落会出动多少蛮骑前去救援?”
“这种中等部落理论上可以动员上万蛮骑。只要阿日斯兰有七八万蛮骑前往攻击巴雅尔,这种部落也势必会出动六七千蛮骑。“陈劲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说。。”
李承恩道,“没错,我们不去阴山,绕路前往攻打这些部落,侧面支援阿日斯兰。”
“的确,自家部落被劫掠,那些蛮骑应该不会恋战。不过,这样我们可能会有风险,”陈劲仔细考虑后分析道,“一来草原上部落较分散,我们必须用更长的时间才能到达这些部落,这也意味着我们无法得到阿日斯兰的支援,一切只能靠自己,不仅要面对留守的草原人,还需要提防从阴山赶回来复仇的蛮骑;二来对于这些部落留守蛮骑的数量我们只能是推测,万一我们推测错了,又或者是不幸遇上了蛮骑主力,我们将会陷入重重包围。还有就是补给问题,既然我们要深入敌后,那么速度是必须优先保证,这意味着我们要轻装简行,只能从草原人那里抢夺补给。如果在某处被拖延地久了些,我们很可能陷入既无粮草又有追兵的绝境。”
李承恩不禁感慨陈劲果然是多年在草原上跌打滚爬的将领,自己只是想到这种战术的优点,那陈劲立马能分析出它的弊端。
“不过,我倒是建议用这种战术。”陈劲话锋一转。
李承恩有些意外,“怎讲?”
“这种战术对我们来说是危险了许多,但对于整场战争来说却是大有裨益。就算我们合兵阿日斯兰击败巴雅尔拿下阴山,但阿日斯兰想必也会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大战。对于这些全民皆兵的草原人来说,只要部落未亡,随时都可以再动员大量蛮骑出来,所以能有灭其部落根本的机会就一定要抓住。而且我们也算是孤军深入,整场战争拖得越久对我们两军来说是极为不利。那草原人自然有源源不断的生力军,但我们可是会慢慢被消耗掉。所以不如兵行险招,趁着我们兵强马壮的时候将他们的根拔掉!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我们现在也正是胜利险中求啊!”
李承恩被陈劲说动了。
“诸位,”他面向赤狼的几位校尉说道,“刚才陈统领的话诸位都听到了,那我赤狼即刻起兵,胜利险中求!”
众校尉拱手,“得令!”
不久后,赤狼骑兵大军如潮水般向草原深处奔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