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此人,先从政后从商,喜习文弄墨,爱收集古董字画和结交官场名流,人皆赞他亦贾亦儒,乃当代儒商。进入集团后,表面上一团和气笑容满面的夏江私底下不断进行“圈地运动”,许多股东的利益都受到影响,但碍于他有深厚的政府背景,集团扩张时不能得罪,而且又是董事长的大舅哥,这哑巴亏只能咽下去。
不过,夏江从来都对萧玄这位妹夫十分客气,于公无条件支持对方,于私则少不了送些文玩之类的给萧玄。渐渐地,萧董事长对昔日一起打江山的袍泽战友们的情感日渐寡淡。后来,看不惯这些事的言伯伯便挥挥衣袖离开了集团,手中只留了一点不会影响任何商业决策的股份而已,而林伯伯则因为与萧氏盘根错节的种种关系无法置身事外。
那些年,景琰和亲生父亲的关系冷淡,却和林伯伯一家十分亲密。他和林殊这对年龄相差无几的表兄弟是自幼玩在一起的,感情也自然十分深厚。
直到2001年。这一年,林殊因为此前跳了2次级而提早上了大学,景琰则按部就班在读高二,萧玄和静姑姑提出让景琰多跟着自己,理由是毕竟景琰有朝一日要接管萧氏的许多业务,多少应该接触些生意上的事,耳濡目染才不至于将来手足无措。
然而,景琰在萧家的其他两位“兄弟”——一个懦弱畏缩却总惦记占人便宜,另一个玲珑油滑却总想着损人利己……他们的性格和景琰格格不入,因此常常不欢而散。加之景琰一向觉得父亲对母亲十分凉薄,又不像兄弟们那样曲意逢迎萧玄,父子关系也颇为冷淡。
总之,景琰回到萧家后,日子过得有些沉闷。还好景睿与他年龄相差不大,两人颇为投机,也不至于太寂寞。
不过,2001年还发生了许多其他事。
这一年的2月,30岁的向英才刚刚被任命为美世的负责人,他征得了上司谢玉的同意,将美世的主要业务变为地产投资。
这一年的7月,美世的年中财务报表好看得过分,向英才名利双收,成为媒体口中白手起家的明日之星。当时林伯伯便觉得美世有些不对劲,可是他无法跨部门进行调查,于是委婉地提醒谢玉注意下属是否有非法经济行为,却遭到对方冷淡回应。
这一年的12月,林伯伯因为怀疑向英才进行非法集资活动,且背后有谢玉授意,转而暗中调查谢玉,结果意外发现宫长华曾是萧敏的医生。同年圣诞节时,宫长华因“被歹徒抢劫,奋起反抗”被杀。他死后,林伯伯无法证实其死因是否为有预谋的买凶杀人。他唯恐自己的行为给无辜者带来风险,从此三缄其口,小心翼翼。
梅长苏说完这些,便似乎陷入思索,闭口不言了。
后面的事他虽然没有提,我其实也有所了解。2002年以后,随着整个国家市场经济的发展,我们集团也急速前进着。萧董事长身上的头衔越来越多,是媒体口中的“商界巨擘”,却渐渐声称要开始享受生活,买了处四合院作为会客场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直至2005年,林伯伯在梅岭遭遇车祸身亡。
然而,他去世的第二日,变曝出涉嫌巨额金融诈骗,这死无对证之案因种种原因被草草结案后,便成了整个集团不能提的隐秘,从此被尘封于岁月深处。
虽然我很想知道,当年林伯伯究竟为何被人陷害,而梅长苏又是如何死里逃生……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作声,他这些伤痕累累的往事,或许还是先不要提及的好。
我的鼻子一阵酸意,感觉眼泪就要涌出,便借口去洗脸躲开了一会儿。
洗完出来后,我凑到他身边坐下,轻声道:“你说,夏江最近在谋划什么呢?……知道了,我多少有个应对,至少不会给你添乱。”
他似乎沉思了片刻,然后不以为意地说:“最近对于夏家来说,也许最近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吧。”
“……不得了?你的话我越来越不明白……夏江不是和萧景桓在秘密合谋么?”
“霓凰,以前我喜欢下棋,可最近我喜欢练习剑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又顾左右而言他……
我急得直搓自己头发丝儿,“不要突然说强身健体的体育运动啊……”
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从前下棋时就发现,大师级棋手走一步想十步,而普通棋手只能走一步想一步……剑道比试亦是如此,讲究先机制胜,谓攻击为最好的防御。等候对方进攻才开始防御绝非可靠的防御。我比夏江多想几步,便可让自己处于先的位置,如此才可以获胜。如果把注意力放在他在做什么上,反而可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还在思索他的话到底有什么深意时,他却悠悠开口:“不说这些了。今天只需一眼就猜到是你了,说好的奖励呢?”
————————————我是热爱运动的分割线(以下无节操内容可忽略)————————————
小剧场强身健体的重要性
从意大利回来后,被认为每日都在忙着和虾酱大大斗智斗勇的某人其实在百忙之中还很注意锻炼身体……
蔺晨:梅长苏,你最近为什么总是拒绝和我下棋?
苏兄:太忙了。
蔺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最近想给你送银子的人都被你推干净了吧,每天都有许多土豪担心自己因为前一阵操纵股价被送进去,他们请不动你都跑到我面前哭哭啼啼,烦得老子真想把他们全踢进号子……你腾出这大把的时间都在干什么?
苏兄:修身养性,强身健体。
蔺晨(猥琐脸):……嘿嘿嘿,是不是在意大利折戟沙场了……难怪,最近宴大夫说你居然主动调理身体了……
苏兄(咬牙切齿脸):……既然你自己提起来了……当时是谁非让宫羽给我打电话的……
蔺晨(关切脸):……不会吧,这么巧……换个话题,换个话题……听甄平说你最近沉溺于剑道啊,这东西你练了这么多年,以前也没见你这么高强度训练啊?莫非,你最近要……
苏兄:收起你那眼神,给我闭嘴。
蔺晨:……梅长苏,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一口气练不成猛男啊……而且你本来就有经天纬地之才,潘安卫阶之貌,陶朱不韦之财……现在看样子还要加上擒龙搏虎之力……给弟兄们留条活路啊。
苏兄: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蔺晨:我走了!最后一句忠告,增肌粉和蛋白粉非常重要!非常重要!!非常重要!!!
苏兄:……
片刻后
苏兄:甄平,宴大夫说我最近运动强度太大,需要吃增肌粉和蛋白粉,你去办一下吧。
甄平:……先生,我刚才去宴大夫那给您拿中药时候他没说啊……
苏兄:……
甄平:……宴大夫年纪大了,果然容易忘事,他肯定忘记跟我说了。我这就去办。
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