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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承诺

曾经看到有本书上这样说:专情的,终会变得多情;痴情的,终会变得无情。

荆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寝室里其他人已经去上课去了,倒也显得安静。荆易躺在床上发呆,一直呆呆的睁着眼睛。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唯一证明存在的感觉,或许就是心口好似被剜开一块。好似无力反抗的羔羊,去品尝尖刀划过的苦楚,或许疼痛就是生命的味道。陡然间,却是莫名的一阵窒息感,好似溺水一般,死死用力抓紧的被单,似乎是要生生挣脱这莫名的束缚,但灵魂却是在几番拉扯后,最终又归于平息。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在分开的时候,微笑着放手。人海茫茫,你爱的不一定也爱你,但既然遇见了、开始了,也最后用真心留一句告别吧!荆易不记得这是谁告诉自己的,只是在这一刻,自己确实相信了,也终于决定这样去做了。

“起床没?嘿嘿!没想到以前做的那些会让你这么不开心,不好意思啊!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后会无期啦!节约话费,就不用回了。”发完短信,已是用尽了力气。强撑着身子起床,有些伤、总是要一个人慢慢好起来,荆易相信,时间会让一切过不去的,最后过去。虽然过程总是痛苦。

荆易有时候会想,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则短信后结束,或许两个人就能更好的看向以后了。但事情往往不会按照荆易预想的发展。收到张依然简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没事的!其实分开对你来说是好事,而且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啊!我们还会见面的。后会有期。”

“后会无期,不要回了。”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后会有期!嘿嘿!”

“滚··”

荆易不知道自己为何是出奇的愤怒,毫无缘由的竟是好似火山喷发一般。继续躺在床上,却是鲜明的感觉好似有人生生割了一刀一般。咬紧牙关,给自己最后一点坚强。

荆易再次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腹中的饥饿感死命的叫嚣着,荆易却全然不想理会,似乎连吃饭都懒得去。耳边熟悉的铃声,接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一刹那间,似乎意识到,似乎自己还不能脆弱。调整情绪,耳边是老爸关心的话语。

“在学校好好学习,家里的事不要担心,已经没事了!早上一定要起床吃早餐,晚上不要再宵夜了,对身体不好。有什么事打电话,不要委屈了自己··”

“爸!”暖心的感动一齐涌在心间,想起身体才好点的父亲,止不住的想宣泄的话语却是堵在了一起,只是生生说了一个字。

“怎么》?”

“没事”

“好了,不说了,你早点休息。”

你会不会也同样如此,有一天,发现世界好像变了,然后,你也跟着变了。

荆易挂完电话后便是直接跑去食堂,连点了三碗面条,似乎是想将自己错过的三餐一次补回来。吃的饱饱的,然后什么也没想,就直直跑回寝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下。或许是错觉,闭上眼,荆易感觉自己一直下沉、下沉,最后逐渐失去意识。

易非凡回寝室的时候,荆易已经躺在床上了。想起今天张依然说的话,易非凡思量了很久,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向荆易说。或许对张依然而言,不伤害双方的和平分手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感情的事情,却不是这样简单明了能解决的。坐在书桌边,易非凡想起了萧潇,想起了那晚母亲对父亲说的话。“一个女人有多少个二十年,你说好了要给我幸福,说好了照顾非凡,可现在你做了什么?你觉得你什么都是对的,也不用在意我们?···”易非凡一直确定自己是对的,是为了萧潇的幸福,就算真的很难受,真的伤害了她,只要她过的好,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可以无所谓。但,如果自己做的是错的,那又是谁伤害了谁,谁又等着谁。一想到这里,易非凡的心竟是莫名的纠葛,而更多的,却是丝丝缠绕心絮的恐慌。这一夜,是悲伤溢满了月色。

有些伤口,会慢慢愈合、结疤,然后痊愈。但也有一些伤口,会慢慢在时间的酝酿中腐坏。

那是一个双休日的晚上,荆易已经沉默了几天了,或许是不想情绪被察觉,荆易选择沉默寡言,但这样貌似反而更加明显了。朋友的安慰、开导,荆易微笑的收下了,但转眼,却是连对方说什么都忘了,似乎连记忆也规避了与之相关的一切。荆易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那晚的决定,或许过一段时间,自己也就适应了。易非凡晚上没事在外面跑步时,刚好看到独自呆在操场的荆易,孤独的身影,似曾相识。

“这家店的奶茶不错,你尝尝怎么样?”易非凡递出一杯奶茶给了荆易,自己拿着另一杯坐在了一旁。夜晚的操场,很多人选择在这里锻炼下身体,看台上倒是没多少人,两人便是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恩!谢谢!”接过奶茶,荆易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

“想开一点,以后还会遇到另一个的”随口安慰一句,却是像在安慰自己。

“非凡,你说分手以后,还能做朋友吗?”荆易突然问道

“看情况吧!分开的情况有很多种”易非凡一愣,接着回答道

荆易听完,看着漆黑的天空,过了一会,坚定的声音传了出来。“如果分开就是永远不会再见,那我还是想在拥有的时候去珍惜。”

易非凡错愕良久,似乎被眼前这人的话震惊到了,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但转念一想,却也是不知该说什么。

作为一个正常人,应该明白,伤害了你一次的人,就绝不要在给她再次伤害你的机会。但或许荆易已经忘了,又或许,他只记得,喜欢一个人就不要怕被伤害。

她说,你自以为是,从来没有在乎我的感受。荆易说,我可以学着去改变。

她说,我们没有未来的,长痛不如短痛。荆易回答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构建未来,你都还没看到,怎么能说没有希望。

她说,你一个人要好好活着,不要想不开。荆易什么都没说,然后被挂了电话。

她说,一生太长了。自己还没想过一生一世的事。荆易说,他承诺的是一辈子。

她说,你不要来烦我了,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荆易默默的跟着张依然一路,直到她回到寝室

她说,你不要在打扰我室友了,我们不可能了。我不喜欢你了。荆易收着被退回来了小仓鼠,和她的室友说了声对不起

她说,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我根本不喜欢你,我觉得和我室友在一起都比你好的多。

她说,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不甘心。

或许电话那头的你努力平复着对话的心情,但或许你忘了,我已经开不起玩笑。荆易一直尝试着,希望两个人还能有缓和的空间,但张依然却是连见面都不想。荆易一面是急切的解释和见面,另一面、却是不想勉强的小心。夹着两种心情之中,荆易几乎是极致濒临崩溃。学姐告诉他,有些女孩子故意不接电话,是想看男孩子的耐心,荆易就一连播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最后终于确定,自己应该是完全被拉黑了。荆易也试过在楼下喊着原谅的话,却只是得到了莫名的骂声,试过抗下所有的错,却始终换不来一个转身。

我们要错过多少人,才能明白什么是“难覆深情”。对张依然而言,或许荆易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不错的人,如果只是朋友,两人说不定会更好一些,但有时候,你偏偏无从选择。强自平复的情绪是张依然最后的温柔,或许曾经想过好好和荆易在一起,但现在既然自己都已经这样说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改变的了。容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缠人,张依然终于是被荆易惹怒了,她的生活已经慢慢被荆易打乱了。为了不让自己被失恋影响,特地喊朋友出去玩,却是被荆易的电话扰了兴致。终于是狠心拉黑了,却是荆易又知晓了室友的电话打过来。原本自己好好的生活,却是被荆易这样闹得一团糟。室友都说这是因为荆易没有得到后的不甘心而已,纯粹的私心,张依然想想倒是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如果荆易这样一直闹下去,自己倒是会真的很难过了。想了很久,便是在荆易最后一次联系中做了一个决定。

“你敢不敢不烦我了”

“我只是想和你说清楚,不是故意的。”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好,你不是要在一起吗?行、两年之内,不短信、部电话,不需联系我,两人之后如果你还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

“好,一言为定”话刚说完,荆易便是听到嘟嘟的忙音。

不可否认,承诺是很聪明的一招。就像这场爱情一般,谁认真,谁便是输了。荆易自己背上了枷锁,自己为自己谱写了悲剧。

易非凡知道荆易答应的两年之约的时候,是看到荆易折的千纸鹤,荆易告诉易非凡,要约定两年之后的见面,自己要每天这一只纸鹤,等见面那一天,一并送给她。易非凡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打电话去骂张依然,但冷静了一会,却又是对眼前可怜之人的恨其不争,竟是连这种理由也会相信。这几天虽然不是一直跟着荆易,但在寝室也是看的见荆易的状况。从见到荆易那天开始,易非凡就感觉荆易是个挺阳光的男孩,而现在,仿佛是摒弃了自尊,跪求施舍着爱情,失去理智的情感竟是连真心假意都分不清,大半夜打电话,清晨跑去买仓鼠,被拉黑了就找室友借电话,联系不到就满校乱跑,被骂的回来第二天又凑了过去,易非凡有时候还有点担心会不会跑去跳楼。如今这一句承诺倒是两边安静了,但这代价却是太沉重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张依然根本对荆易没感情了,却只有这小子还是傻傻的守着。易非凡很清楚承诺是什么意思,更明白它意味着什么。就算萧潇离开,易非凡也没有用承诺去束缚。而现在,决心分手的人居然用着种话去结束这段感情,易非凡绝不要这样看着荆易错下去。

“她答应你了”易非凡又问了一遍。

“对啊!”荆易回到道

“你确定她真的会这样做?”

“不知道,但我会等着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总是不相信我说的,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我是认真的”荆易正经的面容,让易非凡相信,荆易的确有这个打算,并且会这样做的。

“荆易,明天中午我们去西门吃饭!”易非凡突然来这么一句,荆易一愣,却是答应道。而易非凡回到自己桌子边,摆弄起手机来。

你会不会也有那么一个人,希冀在这人海茫茫,下一秒也许会遇见。荆易和易非凡走在学院大道上,因为是刚下课,从教学楼里的出来的学生刚好也要去西门,荆易被人流推着向前行这。也许手偶然,荆易转眼过处,正式张依然面对着走来,人流走动,却正好是两人迎面行进的方向。砰然心动间荆易正思量着准备如何打招呼,却不曾想到,似乎也是发现了荆易,张依然和身边的朋友低语几句,竟是立刻避开来,隔着一圈绕开了荆易,迎面的人潮转眼间竟是淹没了他们的行径。只留下错愕的荆易。

仿佛终于戳破了编织了泡沫,最真实的,却是最伤人的。当争吵的折磨终于磨破了最后的温柔,也许自以为是的以为,也应该随着破碎饿了。

荆易让易非凡约张依然见面,地点就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荆易等了很久,阳光褪去,月色盈余,荆易只等来张依然的一句短信。

“你回去吧!我不会来的!我们已经结束了。”

这一夜,荆易呆呆的看着天空,任由冷风灌进胸口,搅动着回忆翻滚着疼痛,那是觉得自己存在的感觉。编织的希冀,感情的泡沫,在现实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终于明白被舍弃的不会再回来,这现实,再痛也要接受着承受。

这一夜,易非凡站在阳台上,在那遥远的异地,那个她,又是如何默默的承受着的。那陈旧的伤口,是安然痊愈,还是痛楚依旧。当我们终于发现自己错了,她是真的伤了,又是否还有勇气去面对。

任由回忆灌进心田,是极致的痛,在寻找解脱。当一切的希冀都破碎的时候,剩下的,又是什么?

人啊!不要伤,不该伤的人

不要等,不该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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