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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仇人相见

彭少庭身为霹雳堂的少主,又是姑苏城公认的“江南四公子”之一,其武功和背后的势力当然都是非同小可的。只不过,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几乎没吃过任何苦头的人,怎么可能是萧牧的对手呢?只见拳影一闪,萧牧已砸中了他的嘴,咔的一声,两颗门牙就飞了出来。

“你,你怎么敢?!”彭少庭捂着嘴,鲜血却止不住地往外流。

“你以为自己是谁,江南的土皇帝吗?”萧牧怒气正盛,右脚一撩,精准地踢中了彭少庭的膝盖,顿时将其踹倒。萧牧顺势抬脚,踩住了他的胸膛,冷冷地道:“说吧,为什么污蔑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我就不信凭你这种土炮少爷,脑子会那么灵光!”

“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彭少庭惊怒,但一张嘴,鲜血又喷了出来。

其实打掉门牙,并不算多重的伤,但如果不及时止血,那样子确实碜人。江南四公子,一向同气连枝,其他三人都看不下去了,李心宇晃了晃手中的金枪,从萧牧的右侧攻了过来。

弹指间,他就刺出了七枪!

金色的枪杆在阳光下磷磷闪闪,但银色的枪尖,却仿似一条毒蛇!金枪会的“毒蛇枪法”,本来就以刁钻狠辣著称。他的父亲“金枪李”,本来就是名震江南的枪法名家!

与此同时,江南燕子坞的少主慕容峰也推出了右掌,攻向萧牧左侧。

他的右掌,散发出来的并非劲气,而是一种淡淡的黄色光晕,朦朦胧胧,非常玄妙。萧牧暗暗吃惊,据说燕子坞有一种名为“斗转星移”的旷世奇功,慕容峰这一掌,会不会……

而谢老英雄的独子谢一剑,也拔出了家传的神剑,从萧牧的正面刺来。

这是昔年“剑神无敌”谢晓峰用过的神剑!传承至今,也不知沾染过多少位枭雄的鲜血,神剑一出,天地竟然在刹那间变了颜色!萧牧清楚地听到,有千尊神佛在自己耳边嘶吼,万只恶鬼在自己身后嚎哭。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被神剑的杀气完全遮住了!

谢家的神剑,果然恐怖如斯!

同时面对三位青年高手,萧牧眸若寒星,黑发乱舞,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李心宇的金枪撞了过去。他的身躯,奇异地辗转了数次,每一次都妙到巅毫,巧妙地避开了致命的七枪!随后,他用双手和背部夹住了枪杆,身体猛力一转,就把李心宇的金枪夺了过来!

黄光闪烁,慕容峰的右掌已至,距离萧牧的胸膛仅有半寸。

萧牧临危不乱,施展“幻魔身法”,瞬间横移了三丈。灌入真气后,手中的金枪爆发出绚烂夺目的虹芒,枪尖更是凝聚了惊人的劲气,以一往无回之势,向慕容峰的右掌猛刺而去。

弈枪之道,必须一往无回,才能无坚不摧!

枪尖的一点寒芒,仿佛成了天地间的唯一!

一种近乎死亡的恐惧,萦绕在慕容峰的心头。慕容峰急忙撤掌,如同躲避死神一般,刹那间后退了七尺,根本不敢靠近萧牧。

萧牧冷哼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当即调转了枪头,迎向谢一剑的神剑。

和慕容峰不同,谢一剑绝不会恐惧,他的内心,早已被滔天的恨意填满。在这一刻,遮天蔽日的杀气忽然聚合了,全部凝于神剑之尖,化成了永恒的一点,向萧牧的金枪激射而来。

神剑的剑尖,与金枪的寒芒,很快撞在了一起。

“叮!”

一下沉闷的、令人不舒服的撞击声响彻整个翠云峰。接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以二人为中心爆开了,就像彗星落入了大海,刹那间激起万里波涛!

尘土、碎石、草木、砂砾……方圆十丈内的一切有形之物,全都被震上了高天。彭少庭和慕容峰等三人,更是被气浪掀倒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牧和谢一剑都保持着撞击时的动作,二人都没有再动弹一下。

半响之后,终于尘埃落定,朗朗乾坤重现,天地复归清明。

“铛、铛、铛……”

萧牧的金枪竟然断成了七截,纷纷掉落在地。不过,他本人却没有受伤,只是轻咳了一声,就悠然地背起了双手。反观谢一剑,神剑虽然完好无损,脸色却已白得和纸一样。

颤抖着双手,谢一剑慢慢收剑入鞘。

随后,他猛地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

“谢家的神剑,果然名下无虚,可惜你武功太差,无法驾驭它……”萧牧的腰板挺的倍儿直,一脸惋惜地看着谢一剑,就像在教育自己的后辈。

谢一剑闻言,立时又有了吐血的冲动。要知道他的年纪,比萧牧还大五六岁呢!居然被视为小辈,自尊心顿时大受打击。

这时,躺在地上的彭少庭忽然一跃而起,向萧牧掷出了一颗黑色的“鸡蛋”。

萧牧一惊,赶紧施展幻魔身法,悠地横移了十几丈。这可不是什么“鸡蛋”,而是江南霹雳堂的量产炸药“霹雳火雷弹”。据说,这玩意儿威力极大,能把磐石炸成齑粉。

“嘭”的一声,霹雳火雷弹爆炸了,整个翠云峰都抖了一下,原本平静如水的绿水湖,也立即泛起了一圈圈涟漪。而萧牧刚才站的地方,更是硝烟滚滚,被炸出了一个深坑。

“快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彭少庭大喝一声,掠到谢一剑身旁,将他扶起,沉声道:“谢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回姑苏城吧!”

“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慕容峰也拉起李心宇,四人同时向马匹跑去。

待到硝烟散尽时,四人都已经翻身上马,绝尘而去了。

“萧牧,灭庄之仇,我谢一剑必报!待我练成第十四剑之日,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绝尘而去的谢一剑,发下了这样的誓言。

……

萧牧无语到了极点,看来这神剑山庄的黑锅,自己是背定了……

真正的凶手,究竟会是谁呢?萧牧决定继续勘察废墟,直到找出线索为止。没办法,不找出真凶,如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毕竟烧了“剑之圣地”,这可是一条滔天大罪,绝对会引起整个武林的公愤!到时候自己就会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邪王宗虽然是黑道巨擘,但也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庇护一个武林公敌!

青烟散尽,余火亦消,神剑山庄彻底沦为历史了。萧牧踩在废墟上,只觉得大地还是灼热的,烫得脚底很不舒服。曾经的雕梁画栋,凉亭长桥,都成了断壁残垣。

只前进了数十米,萧牧就发现了不少被烧得只剩一角的卷轴字画,以及变了形的金银酒器,翡翠玉珠,寒铁宝剑等。这些“奇珍异宝”,即便被大火烧过,也依旧价值不菲!

“只烧山庄,不取钱财……凶手的目的不简单啊。”萧牧陷入了沉思。

对于这些“奇珍异宝”,萧牧没有去翻动它们,更不打算据为己有。毕竟神剑山庄虽然毁了,谢家的人却还没有死绝,这里的一切,都应该由谢一剑亲自处理。

又深入了十几米,萧牧踩到了一块只有两寸大小的木牌子。

水与火,最无情。这场大火,连柱子都能烧断,连寒铁都能烧化,一个小小的木牌子,居然没事?反常必有妖,萧牧弯腰,将其捡起,仔细地观察起来。

这个木牌,正面印的是图案,背面刻的是文字。

图案很抽象,很精细,似乎是一副山水画,可惜萧牧看不懂。文字有八个,字体却非小篆,也非甲骨,萧牧连半个字都不认得,只能暂时收起木牌,继续勘察别的地方。

不觉间,已至废墟中心。

一柄长九尺,宽九寸的寒铁巨剑,钉在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上。

尸体的双手抓着剑刃,显然是在巨剑刺来时,就已经奋力阻挡了。萧牧有一种直觉,这具焦黑的尸体,很可能就是谢老庄主的!而这柄寒铁巨剑,当然就是行凶者留下来的了。

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证据!

更重要的是,这柄寒铁巨剑,萧牧认得!

十三年前,闯入萧家庄的三十位蒙面人,用的就是这种样式的巨剑!也就是说,屠戮萧家庄的,和烧毁神剑山庄的,都是同一批人!

萧牧拔出巨剑,双眸泛起了滔天恨意。

拿起巨剑时,萧牧顿时诧异了——这柄九尺长的巨剑,重量居然很轻!而且九寸宽的剑身,居然还刻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纹路,似乎是某种封印,又像是某种阵纹。

先屠萧家庄,再毁神剑山庄。这柄大剑,究竟来自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这个组织,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目的?萧牧无从得知,只知道无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都一定可怕得很。无论这个组织有什么样的目的,都一定是见不得光的!

解下了从邪王宗带出来的宝剑,萧牧将其扔到一边,又把这柄九尺长的大剑绑了起来,背到身后。有了大剑和木牌,线索应该足够了,他决定离开这里,先回姑苏城再说。

姑苏古城,人杰汇聚。他相信在城里,总会有奇人异士知道来源的。

走出废墟的那一刻,翠云峰忽然跃下七道人影,拦住了萧牧的去路。

这七个人,五男两女,统一穿着黑色劲装,面蒙黑巾,显然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其中六人,都拿着一柄九尺长的大剑,和萧牧背上的非常相似。中间那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则是唯一没有拿剑的人,她正凝视着萧牧,显然萧牧背后的大剑,正是属于她的。

七股如山似岳的压力,向萧牧疯狂涌来。

“轰!”

萧牧两眼赤红,近似黑雾的杀气冲天卷起,抵住了七股压力。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萧牧相信这七个蒙面人,就算不是十三年前的行凶者,也绝对和他们来自同一个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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