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萨兰知道了真相:钥匙已经消失了,永生之地再无可能打开。因此,他再一次不能理解奥图的想法。
“听我说完,”奥图打断了萨兰的话,他把那条破碎的项链摆在桌子上,转向维吉,“告诉他你刚才说的。”
一直憋着不说话的维吉似乎得到了****,他呼了一口气,挂着一副讨人厌的得意的表情:“咳咳,关于这个钥匙……在里面封印着一直炼金生物……你也知道的,能吞噬缔约者感情的那种……这个炼金生物成为了钥匙的坐标,所以当它被释放时……嘭,钥匙就没用了……但是呀,这个炼金生物本身还带有钥匙的功能……”
“只要找到那个炼金生物,永生之地的大门依然可以打开。”萨兰打断了维吉,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当然当然,你说的没错,但是呀……”维吉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更加惹人烦了,“但是呀,其实没必要那么麻烦……如果作为坐标的炼金生物是奶油那种,我们就不得不找到它本身,但这个炼金生物很特殊,额……它可以,嗯……契约?所以你懂了吗,这只炼金生物的缔约者——也就是你,也是可以作为钥匙的。”
对于维吉的废话,萨兰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但他预料到了之后发生的事——奥图会叫他返回费兰村,拿到永生之泉。至于他想要永生之泉的目的……萨兰可以确定,一定不是永生。奥图思维的深邃连自己都看不透,他并不会向其他人一样追求单纯的永生……他的目的,绝对不会简单。
“在我把你带出迷失树海以后,王族就封锁了迷失树海的入口,”奥图没有直接向萨兰下达任务,“他们多次探索无果之后找上了我……他们提出了要合作……要我帮他们找到永生之泉……我答应了。”
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萨兰记得之前传送到中央法师塔的过程,也就是他作为代理首席魔法师参加七法会议的时候。在传送过程中,他通过传送的间隙看到了迷失树海,还有把树海围住的守卫们……奥图的话是真的。
“当然,和他们的合作只是暂时的,”奥图接着说道,这一点萨兰可以理解,因为在根本上,王族可是奥图的仇人。据说王族为了巩固权力,对奥图的家族进行了残忍的屠杀,整个家族只剩下奥图和他的妹妹,“也就是说……你的任务是去迷失树海中取得两份永生之泉,全部交给我……当然,王族也会派人跟着你……你明白该怎么办。”
萨兰点了点头,奥图的意思很明确——除掉妨碍者,再伪装成意外。总得来说,这个任务很危险:首先要穿过那片致命的树海,接下来除掉那些碍事的人,最后还要进入那片未知的永生之地……萨兰有充分的理由去拒绝这个任务,相信奥图也不会多说什么,但他没有拒绝,这是一个好机会,探明真相的机会。奥图的目的、王族的目的、永生之地的真相……还有那些关于自身的真相,
“王族要求你自己前去,不能带帮手……三十分钟后你自己到城堡门口,”奥图看萨兰没有反对,继续布置着任务,“格格洛会送你到迷失树海门口,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按照感觉来,不要犹豫。”
不要犹豫……萨兰早就忘记了犹豫是什么感觉,他微微行礼,转身离开了书房。走下漫长的阶梯,萨兰回到自己的房间。索哀娜正在房间里逗着小怪物焦巴,她抬头看到萨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索哀娜表面上是萨兰的侍女,实际上是萨兰捉到的奴隶。通过秘法楼提供的奴役魔法阵,萨兰控制了索哀娜,顺便改造了她的思想。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萨兰随意交代了两句,拿着包裹出了门。萨兰迈开步子走在长长的回廊,准备去执行一个充满未知的任务。他的脚步在菲娜的门前慢了下来……也许这就是犹豫。
萨兰走过菲娜的门口,木门打开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没有回头,快步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赤沙堡的门口空无一人,只有格格洛和一辆简陋的马车。没有多说什么,萨兰走进马车,鞭声响起,马车动了起来。
一路上格格洛并没有找萨兰搭讪,想到萨兰要去执行的任务,这也情有可原。萨兰的任务听上去简单,实际上隐藏着巨大的危险。现在的萨兰无异于跑进狼群里的羔羊,这个任务说是王族下达的,实际上更像是现任国王的杰作。现任国王病重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他需要永生之泉的目的也很明确,如此重要的事项,他一定会派出一些难搞的精英。
再估计到王族的尊严,这任务一定会在事后被列为机密,而知道这秘密的萨兰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换句话说,即使顺利穿越树海,取得永生之泉,王族也不会放过萨兰。不过好在迷失树海是个让人消失的好地方,给了萨兰唯一的翻盘机会。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萨兰下了车,看着远方。迷失树海和他离开时一摸一样,只是多了一列列士兵和封锁线。他举起手中的红槐,向着迷失树海的方向飞去。在他背后,马车晃晃悠悠的原路返回,老旧的马车吱呀乱响,其中还夹杂着咯咯咯的笑声。
萨兰刚降落在大军面前,就被众多魔法枪围在了中间,守卫树海的士兵们面无表情,手中的长枪不断的吞吐着电花。萨兰既不想解释又不想反抗,他站在人群的中央一动不动,场面顿时僵住了。过了一会儿,士兵中间让出了一条小道,一个人慢慢的向着萨兰走来。远远的,萨兰就辨认出了他的身份,毕竟那身花哨的衣服太让人难以忽视。
“好久不见了,”迪洛特的宫廷法师,卡诺的哥哥卡伦向着萨兰缓缓走来,热情的打着招呼,挂着一副虚假的笑容“谢谢你平日里对卡诺的照顾……没想到你的身份这么的,额……特殊。这次的任务就靠你了,这可事关国家的稳定呢。”
萨兰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国王病重引发了王位的争夺,进而导致了国家的不稳定。只要国王能够服下永生之泉,相信这场争夺战很快就会结束……但奥图会让国王的计划顺利的实施吗?在萨兰看来,不会的。
“那么接下来我们会派一队人去……保护你的安全,”卡伦继续说道,半面面具遮挡了他的脸,让萨兰看不透他的表情,“这次行动会有一支十五人的小队参与,另外还会有四名魔法师跟着你。”
宫廷法师卡伦拍了拍手,围在周围的士兵们迅速列队,不一会儿,就有十九个人站在了萨兰身前。十五人的士兵小队手持魔法枪,身着魔法铠甲,整齐的列队。在小队前面站着四个人,他们和普通的法师不同,统一穿着覆盖全身的铠甲,头上带着有面罩的头盔。四人的铠甲样式相同,颜色分别是黄、蓝、红、青……很显然,这四个人并不像卡伦说的魔法师那么简单,从散发的气息来看……他们很强。
卡伦看着这支小队,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转向萨兰,突然收起了笑容:“这就是派去保护你的小队,你准备好以后就可以带他们去执行任务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问你个问题……你愿意加入王族护卫队吗?”
宫廷法师的这番话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不向王族效忠,就死。不得不说,卡伦的安排很巧妙,先是套近乎,再叫出小队威胁对手,最后极速转变话锋……换做一般的人,早就被他的这一连串行动给吓到,然后妥协了。不过很可惜,他的对手是萨兰。威胁一个不知恐惧的人……这往往是无用功。
卡伦的威胁自然不能让萨兰就范,但他的话让萨兰陷入了思考——为什么要帮助奥图?这确实是个难以理解的问题,萨兰之所以会加入赤沙堡,完全是因为奥图最先找到他,他本身对赤沙堡并没有丝毫感情。赤沙堡对萨兰来讲只是个学习魔法的地方,而这种地方,在迪洛特则多到不能在多了,如果萨兰之前是因为对外界不熟悉而留在赤沙堡,那么现在凭借他的力量,他可以去任何地方。他之所以留在赤沙堡……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与炼金生物的契约让萨兰失去了感情,而这往往会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判断能力缺失,在这种时候,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所谓直觉了。直觉告诉萨兰:赤沙堡里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一定要留下来。经过理性的判断,萨兰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所以他就留了下来。是呀,反正他也没有其他想要做的事,不如就留下来吧……即使有些时候会有些小小的危险。
“不了,谢谢。”萨兰开口拒绝了卡伦,关于赤沙堡,他还有许多事想要了解。为了这个,他会留下来,即使冒着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