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凡从右手边的冰阶入口拾级而上,心脏砰砰开始加速。如果自己没猜错,这是一个女子的闺室,开启变异眼窥探是件亵渎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一掉入这个宫室,他就有熟悉的感觉。栩栩如生的万花冰雕,芬芳雅静的女子闺室,弥漫四处的栀子馨香。一切的一切,似晨起之露风,如雨后之清霞,带来舒爽的凉意,简约静美,淳朴自然!冥冥之中导引着他一步步靠近金纱帐。
冰阶似乎很是甬长。他走了许久,也未走到顶部,是心太急还是路太长?是人心醉还是行路难?终于,他走到了正中央的冰阶上,再次看到了那半截白皙如玉的手臂,呼吸加重了几分。这真的是一个女子的闺室,也许她正面容含笑做着如痴如醉的美梦,也许她衣不蔽体、含目袅娜地舒展着胴体,甚至乎不着寸缕。这样唐突闯入,真的好吗?叶一凡停下了脚步。但是他的心很是麻痒,鼻子边回旋的熟悉味道,心底焕发的熟悉感觉,催使心脏不断加速博动,使他大脑有些迷乱。他长呼一口气,再次迈开了脚步,走最后几阶时,每走一步都感觉脚步重重地踏在冰阶上,有万斤之重。
终于他还是踏完了最后一层冰阶,掀开金帛丝帐门。一看到她的面容,他完全惊住了,久久呆立原地,心脏感觉快要炸开了,“文婧,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砸到冰面化为细碎的飞花。冰消雪融,时光倒逆,一如四年前那个秋天,于静安河边,梧桐树下,他抱着她冰凉的躯体,任由雨水打湿衣襟,任凭涕泪四处横溢,也绝不放下早已失去最后一丝体温的爱人,“仰天独醉西风,桂花落,青石湿冷,点点夜露滴到明。苔痕上青树,夜雨话凉,回眸凝霜相如故。”
“文婧,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叶一凡嘴唇哆哆嗦嗦重复着同样的话。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大喜还是大悲。他一步步走到莹蓝的温玉床边蹲伏下来,看着她恬静祥和的粉嫩面容,伸手想去抚摸一下,又立马缩了回来,低头羞惭地看了看自己血迹斑斑的破烂衣服。
女子身穿半透明的短袖白色纱裙,高领秀肩,银发至臀,四肢修长匀称。精致娇好的瓜子脸很是粉嫩,淡淡的柳眉下黑睫毛轻覆眼帘,鼻翼微微尖翘,分外可爱。叶一凡终究还是伸过微微打颤的手,轻轻摩娑既熟悉又陌生的动人脸庞,“文婧,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他能感受到她的肌肤细嫩光滑且极富弹性,琼鼻里呼出的气息微弱但均匀,“文婧你没有死,是吗?我要带你走!”
“你不能带她走!”一个女子的声音骤然响起,紧接着一个紫裙女子出现在帘帐内,她正是赶过来的紫羽。
叶一凡怒了,“她是我妻子,我干嘛不能带她走?”
“哼,你再仔细看清楚,她真的是你妻子吗?”紫裙女子同样恼怒了。
叶一凡低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她的脚腕处有一串做工考究的银白脚链,“没错,她就是我的妻子。这脚链就是我送她的。”
“胡扯!她不是你的妻子。她是雪皇,是冰皇的妹妹。你看清楚了,她眉心处有一颗和冰皇一模一样的红痣。”
叶一凡早就发现了这颗红痣,文婧的眉心确实是没有红痣的,“我不管她是不是雪皇,反正她是我妻子,我要把她带走!”叶一凡把温玉床上的女子横抱起来,面容刚毅不屈。
“你找死!”紫羽袖中飞出一条长鞭,向叶一凡拍去。长鞭实在太快了,刮起呼呼风声。叶一凡知道他肯定躲不开,转身闭眼,准备用背挡下这一击,不料半边光溜溜的屁股对上了紫羽的眼睛。紫羽脸上立刻飞上几许俏红,“臭流氓!”一道白影闪过,一只大手抓住了就要拍中叶一凡后背的长鞭。一个男子挡在了叶一凡背后,砸了砸嘴,“紫羽小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暴了。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变异人如此动怒呢?”
紫羽扯了扯长鞭,硬是扯不动,“莫不凡?你怎么下来的?冰皇怎么可能让你下来?”
叶一凡好奇地转头,挡在自己身后的真是莫不凡吗?此时的莫不凡身穿一身银白的战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皆覆盖着一层白色的三角鳞片。他侧过半边脸对叶一凡说道:“叶一凡,你的试验场任务就是把她带出去。”
“这就是试验场的任务吗?可是任务不是由系统分配的吗?”叶一凡很是疑惑。
“试验场系统出问题了,你抱着她走就是了,把她送到来福镇你就完成任务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紫羽一拳砸碎角落一个突露冰面十厘米的冰柱,似乎触发了机关。所有的冰阶由外圈开始,一圈一圈尽数溃断,叶一凡和莫不凡被困在塔顶。几十名白衣女子围在了塔底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