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四名鸟人终究难敌百手,相继陨命。
叶一凡袖中滑出了一把短刀,反握住刀柄盯着几个跃跃欲试的兽形战士。好在他还有变异眼,在兽形战士扑过来之际,已经在脑海中描摹出他们攻击时移动的轨迹,抢先落在攻击的空位上。要是他的肢体也是变异的,跟得上视觉的反应,他有自信能在几秒内把这群人全都打趴下。他又一次闪避钻出了包围圈,拖着伤腿往山下跑。他相信,只要不放弃,终究可以柳暗花明。
夏皇坐在不断扑扇着翅膀的巨型鹰嘴兽宽大的背上,居高临下俯瞰着蝼蚁般的叶一凡毫无意义的反抗,“够了,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几个下去把他抓上来。免得夜长梦多。”“是。”他身边的几个侍卫立刻骑着鹰嘴兽俯冲下去,直奔叶一凡。
“哈哈哈,对付一个不入流的小小变异人。需要这么夏皇如此大动干戈吗?”天空中出现了一条快速移动的黑影,转眼就到了夏皇面前。他扑扇着六道黑翼,一人与成千上万人对峙。
夏皇脸色变了变,不过即刻恢复镇定,“司徒韵,那为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小变异人,你怎么不窝在来福镇替你主人看家,偏偏亲自跑出来和我抢人?对咯,你的部下呢?都去哪了?不会都死了吧?”司徒韵双手放于胸前,镇定自若,“我司徒韵做事,从来不多解释。这个人,我要带回去。至于为什么没带我的部下出来,因为我觉得对付一个小小的夏皇,我一人足已!”夏皇哼了一声,“满口痴簧,我看你们是遭遇了成子南的伏击,部下损失殆尽了吧。”司徒韵终于不说话了。夏皇眨了眨自己的绿眼睛,“怎么,被我说中了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已经受了重伤。既然你不自量力,我今天就把你送上西天。”夏皇的部下早已经把司徒韵围在中心,大战一触即发。
叶一凡被十几只鹰嘴兽追到了一处绝地。由于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攻击他的兽形战士上,原以为一路往山下跑能够跑到山脚,然而他错了。本该是倾斜向下连成一片的山麓,生生被一个宽达几千米,长不知几万米的沟壑阻断开,形成一个茫茫无际不可逾越的天堑鸿沟。鸿沟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大雾,一个石头掉下去,完全看不见踪迹,久久听不到回响。
十几名兽形战士已经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减慢了速度靠近叶一凡。为首的兽形战士挤出难看的笑容,摆摆手,“你不要再后退了。后面是当今整个托拉斯大陆最深的沟壑,你掉下去绝对渣都没得剩。”他小心翼翼盯着步步后退的叶一凡,招了招手,“你走过来,我们只是抓你回去,不会伤害你的。”
叶一凡嘴角翘了翘,轻蔑地扫了一圈,翻身张开双臂纵身一跃,扑进了粘稠的雾气当中。司徒韵和夏皇都同时转头看向叶一凡的方向。司徒韵立刻扇腾三对黑翼,化为流光极速飞向叶一凡。“司徒韵。你去哪?你的对手在这里呢?”一直与司徒韵对峙的夏皇动手了,鹰嘴兽载了他一程,他干脆一蹬鹰嘴兽的后背,弹跳到司徒韵的必经路径上,一个斧头劈了过去。司徒韵回身以拳头对击,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夏皇反而被击退数米,被追上来的鹰嘴兽稳稳接住。两人你来我往,大战起来。
叶一凡跳下悬崖后,即使凭借他的变异眼,也看不清下方几百米的景色。雾气湿冷刺骨,快把他的眼睛都凝结起来了,冻得肢体不断发抖。且越往下降,温度下降得越快,仅是下降了十几米,感觉温度已经下降到零度了。他不知道下面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困境,但他至少不想被人抓住,与其由他人审判自己的命运,不如把自己交给未知,爽脆洒脱。
一只粗大的熊爪抓住了叶一凡的后腿,阻止了他下降的趋势。原来是一只熊形战士赶到,趴在鹰嘴兽上抓住了叶一凡的脚腕,在鹰嘴兽的飞升中带着叶一凡离开了沟壑。他把叶一凡拉了上来,准备把他绑起来。不料叶一凡一把短刀插在了鹰嘴兽脆弱的颈骨上,再拔出来。疼痛无比的鹰嘴兽颈部血柱喷出,大声嘶叫着在空中乱飞。,“你个疯子!”熊形战士气呼呼一拳打过去,把叶一凡砸晕了。十几只鹰嘴兽飞过来准备接应。
西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司徒韵的四翼鸟人赶来了。夏皇终于脸色大变,一边与司徒韵大战一边大声呼喊,“快点把他带回来,我们马上撤。”“哈哈,夏皇,你现在还想走?是不是太迟了?”司徒韵抢先一步,堵在了夏皇撤退的路线上。“你和你的部队不是应该被成子南伏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司徒韵摇摇头,“看来你没搞明白,到底是成子南伏击我还是我伏击成子南。你不会真的以为叶皇北伐了吧?我告诉你,成子南已经死了。我的部队迟迟不到是为了把成子南的残部剿灭个干干净净。”
夏皇的脸色比墨水还黑,一咬牙,大呼一声,“熊七,把他扔下去。我夏雨冬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指望得到。”熊形战士犹豫了一会儿,指挥鹰嘴兽往夏皇的方向飞。司徒韵因为夏皇的举措吃了一惊,想去救叶一凡,被夏皇挡住了。夏皇继续大喊:“熊七你个蠢货,快把他扔下去。”熊七终于驾着鹰嘴兽飞回沟壑上空,凶厉打断叶一凡的背骨,打横抱起叶一凡把他扔下了沟壑。
司徒韵再也没有一惯的淡定,体型胀大了一倍,攻击的双手快到根本看不到拳影。原本对击时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更加响亮。夏皇招架不住,被轰中胸部,倒飞出去几十米,挂在了接应的鹰嘴兽翅膀上,一口血狂喷出来。司徒韵立马调转身形,向沟壑疾飞而去。
昏迷过去的叶一凡如风中的残叶,飘飘摇摇向沟壑深处坠落。司徒韵一路追下去几十米,才发现叶一凡,刚想伸手抓住他,发觉背后有人偷袭。回身一挡,偷袭他的正是追击而来的夏皇。夏皇面容狰狞,死死抓住了司徒韵的拳头,他的坐骑加速飞来撞中了司徒韵的后背。不过他还来不及高兴,发觉手中一松,司徒韵已经不见了。鹰嘴兽撞中的是司徒韵的残影。司徒韵已经闪到了夏皇背后,聚全力一击打中夏皇的正后背,巨大的反推力使他后退了十几米,才借助巨大的翅膀稳住了身形。而夏皇终于受了重伤,被他的坐骑接住,趴在鹰嘴兽上奄奄一息。
司徒韵厌恶地瞥了一眼,并不多管他,干脆收起三对黑翼,翻转头部向下,猛力一蹬崖壁,加速向叶一凡落去。当再次准备抓住叶一凡的手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司徒韵的脚。又是夏皇坏事。夏皇大咳着血,嘴边诡异地怪笑,“你再下去你也会冻成冰雕的。就让他去见见我们都不曾见过的冰皇吧!哈哈哈哈!”
司徒韵大怒,一脚踢晕夏皇。三对黑翼再次铺展,身形变大了一倍,踩着鹰嘴兽的背部,双手狠力一撕,把鹰嘴兽的一只翅膀狠力撕断,反脚一蹬夏皇背部,踩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鹰嘴兽载着生死不明的夏皇,凄厉残叫着摔向沟壑更深处。
司徒韵悬停空中,挣裂森寒的雾气快速凝结在身体表面形成的碎冰,看了眼下方白茫茫的景观,叹了口气,振翅直上离开了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