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远远瞧见陈惟与站在柳树下,一袭淡蓝色长衣,衣摆随风轻轻扬起。
陈惟与一见孟夏下轿立刻笑了:“我一直担心孟姑娘不来。”他又仔细看了看孟夏,说道:“孟姑娘还穿着上次看戏时的衣服?”孟夏一瞧,可不是,自己还穿着陈大娘给她的青布衣裙,站在娇美的柳夏嫣身边确实略显寒酸,不过她倒是不在乎,便说道:“这是我姨妈送给我的纪念物,穿着亲切。”
陈惟与没再说什么,指指左方一个小亭子,说:“暮春三月,草长莺飞,想着两位姑娘平日在屋里闷得慌,特地准备了点心茶酒来赏春。”
四人进亭子里坐下,桌上摆着各种糖果,粉团,瓜子,宋谦文先给大家倒上酒,又自己斟上,说道:“我们四人能相识,今日又坐在此一同喝酒赏春,是缘分。我从小在松江府长大,我爷爷和陈惟与爷爷是旧识,两家关系很好。我又没个兄弟姐妹,陈惟与和我同岁,所以我俩从小就格外好。两位姑娘以后也不必客气,叫我宋谦文即可。”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柳夏嫣也端起酒说道:“你们是知道我身世的,遇到宋公子和孟姑娘是我的福分,如今我也不想别的,只在沁楼好好过日子,日后有能报答两位的时候必全力以报。”说完也将杯中酒喝下。
陈惟与缓缓站起来说道:“我和谦文情同手足,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虽然只见过两位姑娘一次面,却一直印象很深,这一杯酒敬宋谦文,让我有福气认识两位姑娘,另一杯敬两位姑娘肯交我这个朋友。”于是连喝两杯坐下。
接着大伙儿都瞧着孟夏。
孟夏端起酒,想了想说:“我跟贞玉姐姐说我从西域来,其实并不是。青浦也不是我姨妈家。”
看着三人好奇的眼光,孟夏继续说:“我从一个你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来,所以你们才觉得我和你们都不一样。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来的地方,总之呢,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除了救了我的陈大娘,我现在唯一的朋友就是你们三个人了。”
大家都默不作声,一会儿陈惟与问道:“姑娘的亲人是都不在了吗?”
孟夏黯然说道:“也不是不在了,只是现在…也许以后也见不到了。”
坐在一旁的柳夏嫣轻轻搂住孟夏的肩膀说道:“我也是无父无母的人,你要不嫌弃,咱们结拜姐妹,从此以后互相照顾,也算是个亲人。”
孟夏听了眼眶一热,但仍说:“我这个模样有这么漂亮的妹妹别人会不会觉得奇怪?”
柳夏嫣扑哧一笑:“孟姑娘最会打趣。”
孟夏拿起酒说:“那我们今日就在两位公子的见证下结为姐妹,好吗?我今年二十整,肯定比你大,不过呢,你就别叫我姐姐了,怪怪的,就直接叫我孟夏,我就叫你小嫣怎么样?”
宋谦文哈哈一笑说:“姑娘你竟然和我跟陈惟与同岁,真看不出来,一直以为你和柳姑娘同岁呢。”
柳夏嫣也端起酒来:“我今年十六岁,愿和姐姐今日结为姐妹,从此同休戚,共进退。”
孟夏吓一跳:“知道你小,可不知道你这么小啊。对了,不用割手指头,滴点血什么的吗?”
陈惟与也笑了说:“两位姑娘都不是俗人,蓝天在上,柳树为证,在我们眼中,两位今后就是姐妹了。”
于是两人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