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麻醉药
毛里求疵撒着脚丫子躺在病床上，怀里捧着王大仙的诗集。
病房里充满了阴郁的气氛，唐古拉叹气道：“唉，好不容易把W罗和毛多多给请走了，院长刚缓一口气，现在又来了一个王大仙……”
“古大爷，您看院长该怎么办啊？一次两次的受刺激，身边又没什么亲人，我真怕他会挺不住啊……”米拉拉的眼睛已经哭红了。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古木栽心痛地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咱们疯人院真是祸不单行啊……”
“这个院长真是让我们操碎了心啊……”米拉拉哭道，“教授，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是啊，”唐古拉也哭了起来，“我们不能看着院长等死啊……”
“乌鸦嘴！”一旁的古木栽给了唐古拉一个脑瓜嘣儿。
“估计这次很严重，”左手禅摇头道，“院长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好心好意地给大伙儿上诗歌鉴赏课，大家不仅不领情，而且还当着他的面一个个都吐成那样，我想他一定是受不了这份侮辱……”
“您要想办法引导院长啊，”米拉拉继续哭道，“您不是会催眠吗，不是会让病人在无意识状态下宣泄掉自己内心的不满和愤怒吗……博士，我求求您了……呜呜呜……”
“唉，”左手禅长叹道，“我和院长认识这么久了，我很了解他，他是一个顽固分子，很难接受别人的疏导……我看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催眠得了他……”
这时，毛里求疵嘴里喃喃念着：“大海的水在动……如同空气中的煤灰……火葬场的牧草……点燃了星星之火……是谁的坟墓壮大了异国的山洞……叮咚叮咚的可是云中的来客……”
“哎呀妈呀，火葬场和坟墓都来了……”米拉拉伤心的趴在毛里求疵身上大哭起来，“呜呜呜……院长……呜呜呜……您千万别想哭开啊……”
“哎呀，想起来了，”唐古拉重重一拍大腿，“我在火葬场认识一哥们儿，他说如果找他火化，可以打折……”
“闭嘴——”古木栽掏起个臭鞋子就塞进唐古拉的嘴里去了。
“好了，拉拉，”左手禅把米拉拉拖来了，“院长只是在梦里写诗而已，不要太在意了……”
“院长，呜呜呜，院长，”米拉拉哭道，“您不要吓我们啊……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这时，毛里求疵突然睁开眼睛，出奇的精神。
“院长，院长，您怎么了院长？”米拉拉激动地道。
“快拿笔墨纸砚来……”毛里求疵吼道，“我有灵感了，我找到了王大仙写诗的窍门了……我要写诗——”
唐古拉赶紧以偷菜的速度把文房四宝给毛里求疵准备好了。
毛里求疵抓着毛笔开始一边在纸上写着，一边念道：“空气中的味道并不是文艺复兴时代的臭袜子……而是基督山伯爵式的死亡……在岁月抽打下，空灵的心长满了孔雀尾巴似的苔藓……即便是口臭的骡子也会有绽放的那一抹……马蜂窝是谁捅的只是个表现……关键是蚁族的王国是否需要改革……”
“博士，我想吐，可不可以？”唐古拉冲着左手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左手禅一边吐着白沫，一边对着唐古拉的耳朵小声道：“给我忍着！”
“博士……我也想吐……”古木栽用力捂着肚子道。
“哈哈哈哈，”毛里求疵狂笑道，“眨眼成诗……哈哈哈哈，我也能做到了……我居然成为了一个能与王大仙媲美的诗人啦……哈哈哈哈……”
毛里求疵正哈哈大笑着，突然愣在了那里，然后瘫软在了床上。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左手禅从毛里求疵的屁股上拔下一管针头。
“秒麻……果然是秒麻！”左手禅望着手里的针头，赞道。
“教授，什么是秒麻啊？”唐古拉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
“就是俗称半步倒的超级麻醉药，能在半秒之内让人麻醉……”左手禅道，“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我只好使出了这一招……我是被逼的……”
离开了毛里求疵的病房，左手禅又开始找到那个民间杂技表演艺术团的民间艺人，跟他们一起探讨王大仙的情况。
左手禅上前对肌肉男道：“你接着说说，你们在王大仙的诗歌展上是怎么被逼疯的吧？”
肌肉男回忆了片刻，接着道：“后来，王大仙又说什么就让我们跟着宇宙一起毁灭吧……我们听完这句话赶紧逃跑……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找老婆……”
“我也不想死……呜呜呜……”其他人也陆续跟着大哭了起来。
左手禅摇头叹道：“这样难怪，王大仙用的是诗歌的语言，而且他的情绪又那么激动……而你们只不过是街头玩杂耍的……所以你们一定认为王大仙是要跟你们玩命了……”
肌肉男一边打着抖一边接着道：“王大仙说他念的这首诗应该是很亢奋地情绪，而我们却蔫了吧唧，他说我们不懂诗歌……还大喊什么诗歌灭亡了……最后还诬陷我们说诗歌就是我们这些不懂诗歌的人给毁灭的……呜呜呜……我们从来都没有跟诗歌打过交道，怎么会毁灭诗歌啊……呜呜呜……这分明就是诬陷嘛……”
左手禅上前扶住肌肉男的肩膀，语气平和地道：“我现在完全理解你们的心情了……珍爱生命，远离诗歌……远离王大仙……”
“博士，行行好，放我们走吧……”肌肉男鼓起勇气道，“我们不想呆在这里了，万一王大仙又把我们抓去参加他的诗歌展览，我们真的会死的……”
左手禅微微点点头道：“好吧……你们赶紧逃命去吧……天地之大，一定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肌肉男谢过了左手禅，组织大家正准备往外走。这时，门被撞开了，王大仙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快回去参加我的个人诗歌展览……”王大仙张着血盆大嘴，向大伙儿扑了过来。
所有的人都蜷缩在墙角，像是世界末日到了似的。
“王大仙？你怎么跑来了？”左手禅不解地道，“耍大刀和耍大宝呢？他们两个人呢？他们不是带你去病房了吗？”
紧接着，米拉拉又气喘吁吁地跑来。
左手禅赶紧问米拉拉：“拉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王大仙又跑来了？大刀和大宝呢？”
米拉拉弯着腰喘着气道：“大刀和大宝拉听了王大仙半个小时的诗歌，已经昏迷过去，人事不省了……博士，赶紧去救救他们吧……”
左手禅愤怒地道，“哎呀，不就是几首破诗吗？又什么好怕的？大刀和大宝两个可都是疯人院里重量级的人物，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啊？”
“深海的泥浆中绽放铁青的****……汹涌的梦里有边缘的异味……”王大仙追着大家念着他的诗歌，“被摧残的年代有老牛在拉稀……撕破了堕落的网还剩下粘稠的影子……踩着谁的衬衫模糊了血肉的枷锁……沉寂的青铜器里装满了突然恐惧的骷髅……”
“咚！”左手禅重重地倒在地上，嘴里狂吐白色的泡沫。
“诗歌要灭亡了，诗歌要灭亡了……”王大仙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