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小弟对寻月令的喜爱,南宫钰瑶不由得轻笑出了声,要是让瑜儿知道我就是旬月山庄庄主,估计那场面更壮观吧。
南宫瑾瑜撇了撇嘴,丝毫不在意姐姐对他的嘲笑,反正姐姐这么辛苦得来一枚寻月令都送给了我,一些嘲讽算什么。这样想着,南宫瑾瑜大手一挥,就将寻月令收进自己的袖袋里。几乎是同时,门外传来一阵叫骂声,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鲜艳媚俗的女人领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闯进前殿中,素萝站在旁边是拦也拦不住,便只好快步跑进来,站在自家公主和皇子后面。
那跋扈女子一进殿中,随意的行了一个礼后,就尖利着嗓子说道:“瑶公主,你可得为本宫做主啊。前几日远皇子去藏书楼取书看,在二楼遇见了瑜皇子,远儿这孩子素来敦厚善良,看见了瑜皇子就想着上前打个招呼,谁曾想瑜皇子与远儿一言不合,竟打伤了远儿的一个贴身侍卫,远儿从小身子就弱,如今又受到惊吓,现在都还有些神志不清。瑶公主,你身为瑜皇子的皇姐,可不能包庇他,不然,本宫和远儿上何处讨理去啊!”那女子说着,竟还装作委屈至极,抽抽搭搭的抹了把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听见这明显是诬陷自己弟弟的话,南宫钰瑶罕见地保持了冷静,甚至还带着微笑说道:“婕贵妃,您先息怒,好好讲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若真是瑜儿犯了错,本公主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不会包庇他的。”这跋扈女子就是南宫志远,也就是远皇子的母妃柳婕珍,当今左宰相柳泽奇之女,四妃当中的婕贵妃。
柳婕珍虽然跋扈,但毕竟在深宅大院养了这么多年,又一步步成为后宫的佼佼者,心机手段断不可小觑。现在听了南宫钰瑶的话一双杏眼当即就红肿起来,抽噎着说:“瑶公主,这事还望你听了别生气。当日远儿做完了功课,本来是想去藏书楼借两本民间传说的书籍来看看,好借此了解一些民间的文化风俗。这种书籍藏书楼一楼是没有的,远儿便到二楼去借,谁知就在那儿碰见了瑜皇子,或许也是远儿莽撞,不小心冲撞到了瑜皇子,才惹下了这后面的祸事。为娘这做母亲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遭了罪,心里边是宛若千刀万剐,一时失态,还望瑶公主恕罪。”说罢,又是嘤嘤的哭了起来,只是这言语间,却更是贬低了南宫瑾瑜,将南宫志远说成了一个多么温厚纯良的人。
南宫钰瑶见柳婕珍又开始做戏,眼中寒芒一闪,却还是语气温和地向南宫瑾瑜问道:“瑜儿,此时真如婕贵妃娘娘所述吗?”说着,不动声色的递了个眼色给他。
南宫瑾瑜尽管年幼,但毕竟是宣武军的少年军师,瞬间就理解了姐姐眼色的意思,面对这赤裸裸的诬陷倒也没有十分明显的情绪起伏,显然也是深知得罪眼前的女人的后果是自己和姐姐都暂时承受不了的,于是在心中想了想,委婉的说道:“姐姐,婕贵妃,这件事大致上如您所述,但是有一些确是不符的,那天与远皇子争吵是真,但因此大打出手却有些夸大其词,当时是远皇子手下的一个属下目无尊卑,没有得到远皇子命令就擅自出手,我出于自保才出手反击的,对于远皇子受惊之事,本皇子也是深感抱歉,烦请贵妃娘娘代瑜儿转告皇兄瑜儿心中的歉疚之意。”
柳婕珍没想到这姐弟二人竟是如此聪慧,原本抱着打击你们这一派势力的想法也是落了空。不过这二人倒也算识得清局势,给了本宫和远儿一个台阶下,不然,恐怕明天宫中就会传遍我堂堂一个贵妃,为了谋权势竟然去诬陷皇室血脉。
思及此,柳婕珍纵然心中有千分不悦,也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一脸泪痕的说道:“如瑜皇子所言,倒也是本宫轻信了远儿的手下,此番前来打扰了瑶公主和瑜皇子,是本宫的不是了,还望两位殿下恕罪,如果没有其他事,本宫就先回宫了。”
南宫钰瑶给了南宫瑾瑜一个赞赏的眼神,而后温和地说道:“贵妃娘娘此言差矣,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犯了错,怎能让千金之躯的贵妃娘娘替他认错。素萝,把父皇赐给本公主的西域香粉和血玉送给贵妃娘娘。娘娘,一点薄礼,就当为远皇子压惊了,还请恕本公主不远送,您慢走。”
柳婕珍在宫里摸爬打滚十几年也是人精,瞬间就明白了南宫钰瑶的意思,倒也收礼收得心安理得,施施然行了一个礼,便带着来时的一群人离去。
柳婕珍一走,素萝首先就沉不住气,开口说道:“公主,婕贵妃摆明了就是来诬陷瑜皇子的,您怎么还这么温和的对待她,那西域香粉和血玉,整个皇宫都不多,您这次把所有的香粉和血玉都送给了婕贵妃,日后婕贵妃尝着了甜头,天天都来以此要挟,拿走了宝物就算了,长此以往,怕是对您和皇子殿下的名声有损啊。”
南宫钰瑶抿了口茶,神色依旧温柔,说道:“那她也得有那个胆子,况且柳婕珍她不是个傻子,我和瑜儿纵然百般本领,没有一个实力深厚的母家,对她而言也不过就是两颗稍大了些的绊脚石,只可惜,我和瑜儿都不是平凡之人,她若想以此要挟,恐怕瑜儿的宣武军第一个不同意,毕竟宣武军中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新鲜血脉注入。”
南宫瑾瑜对姐姐的话也是深以为然,心中思索了片刻,便抬起头,一双同样是红褐色的眸子里闪着别样的光芒,道:“姐姐,你能告诉瑜儿为什么我回去之后要勤练武功,还要收拾金银细软呢?”
南宫钰瑶放下茶杯,凝视了南宫瑾瑜一会儿,便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站起来,道:“最多五年,天下必将大乱,两年之内,我会带着你远离皇宫,周游列国,然后到医仙谷修炼,在去医仙谷的路上,我们要使用一切手段,争取在大乱之前,找到母妃。”南宫钰瑶转身面对南宫瑾瑜,继续说道:“假如瑜儿不想连累姐姐,你就要利用一切时间将自己尽可能的强大起来,一个月后,姐姐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明白了吗,瑜儿?”一个月后正是两人十七岁生日宴会的前夕,南宫瑾瑜的目光闪了闪,点了点头。原来,不只是瑜儿心中有了自己的秘密,连姐姐心中也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姐姐没有其他的吩咐,那瑜儿就先行告退了。”南宫瑾瑜颇有些丧气,语气低沉的说道。南宫钰瑶闻言,点点头,心中又叹了一口气,瑜儿啊瑜儿,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