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出了怪了,那鬼见愁躺在地上已没气了,天啸昏迷不醒中在浑身抽搐。
三人很是惊讶,谁也不知发生了甚么事,还真有点措手无策。
吃愣了一阵后,李杰这才想到了什么,忙去看那老头的脸。这一看,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自言道:“这不是大冤家鬼见愁吗?怎么会和少主做上了朋友,还死在了这里?”他的头大了,象是跑了了云里雾里。
萧飞也觉得这事蹊跷,但眼看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心想先把少主弄回去,醒了也就真相大白了。
虽是风火雷的仇家,但鬼见愁毕竟是一代名家,不能死在荒山野岭。
再说了,不管怎样,他也是少主的朋友,得带回庄里去好好安葬,这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就这么,景升牵马,萧飞抱少主,李杰驮着鬼见愁死尸回到了庄里。
锦阳庄现成的墓穴也不少,怕天热尸体会腐烂,李杰让人取来了檀香木棺材,连夜将鬼见愁葬了。
这丧事虽办得匆忙,但供品香烛,吹吹打打一件不少,只是竖了块无名碑,免得给庄里人惹来麻烦。
可出怪的是,少主到了次日中午也没醒来,急得瑞妃娘娘坐在床边不停地流泪。
这郎中一拔接着一拔来,可都说天啸脉象正常,只是体内象有一股浑厚的气流,在不息地运行。
既是脉象正常,全庄上下也就安下了心来,只在私下里猜测,少主体内这股浑厚的气流到底是甚么。
虽是这样,但作为母亲,瑞妃娘娘还是放心不下,始终守着儿子。
就是丽儿和彩蝶,景升和锋邙,还有先生黄修一也一刻不离小主子房间。
小主子昏迷不醒,让人揪心,全镇和全庄的人早、中、晚,都会来关心一声:“小主子醒了没有?”可小主子就是会折腾人,第二天也没有苏醒的迹象,弄得大家都没心事干活了,都聚在庄内的习武场上。
风火雷他们这些大小管事的全焦急了,就是锦来庄的人也赶了过来,只怕会出甚么事。
这是甚么怪病,也太折磨人了,急得主仆是团团转,瑞妃娘娘哭得都晕了过去。
还好,到了第四天中午,这小主子醒了过来,大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风火雷三个一问,才知鬼见愁在临死前,突然收天啸为徒,将自己的绝活,全传授给了这位小徒弟。那天啸就成了他的衣钵传人,怕往后约束不了上千个徒子徒孙,又把自己的十成功力,全给了这小徒弟。
可天啸人实在太小,又怎么消受得了鬼见愁的内力,这股浑厚的内力也就不停地在体内运行。消受不了,那只有遭罪,先是浑身抽搐,之后才得以均衡,但经脉承受不住边股突然而入的内力,故而昏迷不醒。
少主拥有了鬼见总的十成内力,在场的都惊住了,这可是当今武林前百位的功力。
瑞妃娘娘一把将儿子搂在了怀里,顿时是喜泪盈盈。
李杰更是欢喜,朝满屋的人挥手叫道:“担忧了四天,连酒都没喝。全庄杀猪宰羊,大喝三天。”
大家欢叫着涌了出去,但剑英剑兰兄妹俩没走,一人握住天啸一只手,“嘿嘿”地笑着。
景升和锋邙,就傻笑着望着小主子,也不说一句话。
丽儿和彩蝶“嘻嘻”地乐着,这手不停地抚摸着小主子的头和脸,
和娘亲聊了一会后,天啸这才想起饿了,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笑了。
瑞妃娘娘忙抱着儿子上了餐桌,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犹如是鬼死鬼投胎。
天啸的小肚子就象是填不饱似的,弄得大家都不敢吃,只怕这小主子不够吃,都看着他吃。直吃到这小肚子鼓了起来,他这才说要去趟开封,还解下束在腰上一条鼓囊囊的皮条,说里面有八百多万两银票,是师父送给他日后用的。还说老家也没其他人,就一个能听不会说话的哑巴,要他把哑巴带在身边做随从,衣食无忧,好好善待。
“不错,少主,你做得对,受人之托,不能言而无言,这是为人之根本。”
让老先生黄修一这么一说,瑞妃娘娘只能点头答应,让丽儿去请风火雷过来商议。
风火雷到了后,听了事情的经过,也都赞成少主这么做,还请瑞妃娘娘放心,他们三人陪少主同去。
就这么,当夜砸了鬼见愁的坟墓,取出棺柩放在一辆马车上,乘着凉爽,连夜起程赶路。
随少主同去的除了风火雷外,还有丽儿,老先生,景升,锋邙,和庄内的十个高手。
这是天啸第一次离开锦阳庄,到外面的世界去,也算是见市面,开眼界。不懂的地方,他就问风火雷和老先生这些随从,小小的年纪,还真长了不少见识。这吃住上,都由丽儿这个姨亲手操办,晚上就搂着他同睡。
这天遇上支走镖的队伍,有七八辆马车,十来辆手推车,三四十个伙计,十来个骑马的。
这车上都有一杆狼牙旗,旗上有“天鹰”两个字,天啸也不知这是甚么,就问萧飞。
“二叔,这些人是干甚么的?瞧骑马的拿着器械,也该是练武的吧。”
萧飞“噢”地一声,说:“少主,这是钟家的天鹰镖局在走镖。”
“那,走镖是甚么意思啊?”
“走镖也叫护镖,就是把别人委托的货,送到指定的地方去。”
“我懂了,二叔,那些拿器械骑马的,就是护着这些货的,怕半道遇上强盗。”
见少主如此有悟性,老先生笑了,逗道:“少主,要不你上去抢货,看对方有甚么反应。”
天啸就没怕过谁,反正是你先生说的,就“嗖”地从马鞍上窜了出去,当即就把风火雷他们看傻了。他这一窜竟然窜出了六七丈,在半空翻了个斤头后,稳稳地落在一辆马车上,顺手将马车上的一条大汉撩下了车。
这大汉滚倒在地,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大声叫道:“有人劫镖。”
骑马走在前面的总镖头钟七元,听说有人劫镖,连忙调转马头,手持九环鬼头刀往后赶。
“钟兄。”萧飞叫了声,策马拦住了钟七元,指了指路旁的李杰和范同,又指了指和七八个镖师打成一团的天啸,笑着说:“那是我家少主,顽皮得很,在找你家伙计练招呢,你就别过去凑这热闹了。”
这钟七元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与风火雷是老相识了,知道他们在帮皇上做事,却不知他们早已离开皇宫很久了。但有一点他没想错,风火雷的少主必是皇子或王爷,那皇帝家的人谁敢惹呀,何况这孩子是在瞎胡闹。
“火焰掌,你家少主要闹,我随他闹。只是,万一你家少主伤着了,那怎么办呢?”
“钟兄,真伤着了,不怨你们,那是我家少主没把功夫练好。”
李杰和范同也过来了,彼此寒暄了几句,看少主第一回与别人玩上真格的。
天啸也懂,无冤无仇的,瞎玩玩也就成了,别伤了对方,在出招拆招中只用了鬼见愁的三成内力。但他手上的功夫很杂,除了风火雷的外,庄上其他高手的绝招都学了,这让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招式来自哪门哪门。
镖师人虽多,又是对对个小孩子,却挡不住他的两条小胳膊,被打得手忙脚乱的,反而处了下风。
看了一会,钟七元说:“风火雷,能教这样的徒弟,这便宜是让你们捡到了。”
李杰“呵呵”笑道:“这话让你说中了。我家少主练武,从不偷懒,记性好,还好学。”
范同说:“我家少主起早贪黑,严冬酷暑,刮风下雨,雷打不动。他学一年,能抵上别人三五年。”
萧飞也来了句:“我们风火雷的招式,全被他学了去,往后是没得教了。”
看着说着,突然见天啸招式一变,双臂如展翅,十指如勾,跳跃中玩起了鹰爪功,嘴里还发出雄鹰的叫声,音质浑厚,竟用了十成内力。钟七元识得这是鬼见愁的鹰爪功,也知这招式的厉害,惊骇中叫道:“鲍杰,都闪开。”
可已迟了,只见镖师中有三四个已中了招,不是叼肉就是伤骨,眨眼八个镖师全败了下来。
天啸玩够了,闪身到了丽儿他们这,朝景升说了句:“快,帮我把衣服脱了。”然后对大家说:“我点到即止,不伤他们,可他们反而伤我,我这才使了鹰爪功。那一剑过来,幸好我闪得快,不然这脑袋也没了。”
这话谁都听见了,风火雷和钟七元急忙下马,过来一看,只见天啸的后背上有条口子,鲜血直流。
小主子是丽儿抱大的,和小主子的感情不亚于瑞妃娘娘,或者比主子更心疼天啸。此时见小主子伤成这样,她这感情受不了了,眼泪“哗哗哗”地自己涌了出来,好不心疼呐。
风火雷忙取出药来,给少主上药包扎,换了身干净的锦衣。
“不哭嘛,姨,打架哪有不受伤的。再说了,是我惹别人,又不是别人来惹我。”
让这小主子一哄,丽儿哭得更欢了,还恼了老先生一句:“都是你惹得祸,让小主子去招惹别人。”
都是一个屋檐下的,老先生也不生气,还“呵呵”了几声,说:“你这丫头,学而不用有何用?我让少主去一试,这对他也是个考核,至少明白他能打过八个镖师。告诉你,若再遇上强手,我还得让少主去试,你要骂趁早。”
说着话,喝酒吃干粮,休息了一会后,大家继续赶路。
巧得很,天鹰镖局也是去朱仙镇,那双方正好是走一路,这说笑也热闹。
钟七元没问棺柩里躺着的是甚么人,只是告诉风火雷,黄昏会经过石岗镇,那有个天魔会的分堂。
对风火雷来说,这天魔会并不陌生,但现在离开了皇宫,他们也不想和天魔会再有甚么过节,牵累到锦阳庄。
可天魔会这几年又招了上万兄弟,贿赂了大明的一些将领,又增设了十二处分堂,这手头有些拮据,也玩起了劫道的无本买卖。天鹰镖局的这趟镖,值十万两银子,早让天魔会给盯上了,就等他们自己送****来。
黄昏到了石岗镇,只听得一声锣响,从四周闪出一伙人来,足有七八百,将风火雷和钟七元他们团团围住。
带头的是疯癫老道的三个高徒,这里的堂主玉麒麟,玉蝴蝶,和玉如意。
对方没动手,风火雷也就看着,只是叮咛其他人,小心保护少主,和马车上的棺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