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啸笑道:“老将军,他这想法好,我们可在营中开炉,铸造矛盾。”
扬允中点头道:“这丈余长矛,近战便可占便宜,敌枪未到,我矛已至。好。”
就这么在老军营呆了十来天,载啸留下了全部战马,又给了扬允中十万两银票,挑走了三百个将士,带着一大箱珠宝和十八辆辎重,也不去大营和谭纶辞行,便直接离开了大同府,取道京城,与剑儿完婚。
为了体验军营生活,载啸这一路上也不住客栈,吃住都在营地里,与将士生活在一起。
回到京城,那豪宅已修缮完毕,府门弄得很是气派,六盏大灯笼,四条大汉。
四条大汉都是新来的,也不认识祥王,把住大门就是不让进。
根叔见了怒起,刚要动手,被载啸拦住了,对那四条大汉说:“烦请告诉石大,就说祥王从大同府回来了。”话音刚落,有百余辆运粮马车在府门口停下,为首的一身绵衣,手拿折扇,见了他一愣之后欢叫了起来。
“我的好主子呀,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们大家了。”
四条汉子听了,才知眼前这孩子,真是自己的主子,吓得忙跪地请罪。
“不知者无罪。都起来,这门把得很好,本王还要打赏你们呢。”
载啸朝把门汉子摆手说了句,看了眼景升,指了指府内,便和扬坤就在府门口说起话来。
景升带着将士,牵着辎重,和左院的兄弟牵着马车由侧门入了府。
不一会的工夫,全府上下都知主子回来了,忙都出来迎接。
剑儿更乐,都快做新娘的人了,也不懂收敛些,嘻笑声中出了府门,一头扎进载啸的怀里“咯咯”大笑。
焦乙和雷龙在府里忙开了,两人不停地挥手叫喊:“来来。都站好。都站好。别忘了规矩啊。”
这段日子,还真辛苦他俩了。好在一个是锦衣卫,一个是东厂的人,在外交结甚广,也有不少江湖上的知心朋友,召唤即来。在修缮期间,关照出城去买丫环、下人、掌勺的、老妈子、轿夫的兄弟,顺便将马匹、耕牛、车轿、马车一并买来。凡想到的,他俩都让人去做。而不在京城办这些事,一怕太张扬,二来人多嘴杂会出事。
忙碌了一阵,家眷和府里的人全站好了,这男女老少七百多人也够热闹的。
这是载啸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踏着鹅卵石小道穿过竹林,一脸笑容,心情超好。
忽然间,闻得“哗啦”一声响,只见全府上下全跪在了地上,齐声叫道:“问主子安好。”他心想这焦乙雷龙还真会调教,是个做事的料,想着入了前堂。“不错。不错。挺宽敞的。”他赞了句,便坐了下来。
这前堂是够大的,全府上下往这里一站,都不觉得拥挤,军汉全站在了堂外。
见剑儿站在自己身旁,载啸就指了另一张椅子说:“你往后就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不能站着。”
剑儿“嗯”了声,忙去坐下,这双眼望着大家,还真象个女主人。
丫环端上了香茶、糕点、水果,放在桌上后退了下去。
焦乙上前几步,说:“主子,小的和王妃、先生商量了后,用八千两银子将紧贴后院的王府给买下了。现在共有七扇门,其中两扇是主门,把门的共五十四人,管事的叫棍张三;护院的八十七人,管事石大、李二、姜三;丫环九十二人,管事的叫香草;干杂活的下人六十四人,管事的叫耿伯;花匠、匠工、养鱼的二十人,管事的叫李根叔;左院七十二人,已屯粮八千四百多石,酒上千瓮,南北干货三千多斤,管家扬坤、石媚子;右院家眷十户,共一百十六人,打理酒楼客栈,铺子,和马场,管家雷虎、焦甲;后院二百三十八人,马一百六十二匹,能跑的九十六匹,其余的都是驮货和拉车的。牛六十四头,羊九十三只,猪四十七头,鸡四百多,鸭七百多,鹅一百多。菜园二十三亩,都已施肥种上了菜。管家老油皮、贼手、山猫、穿山甲、大麦茶、一阵风;原王府改名后府,现有江湖人物一百三十七人,称得上高手的三人,好手二十四人,管事相甄;船工三十八人,四条大船,三条小船,管事的叫赵老大。主子,小的和雷子不算在内,全府上下会功夫的,差不多占了六成。就这些。”
别瞧载啸一本正经地坐着,可啥也没听见去。反正他是个喜欢住外跑的人,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只要不生事捅漏子就行了。再说了,婚后有了女主妇,自有王妃来镇府,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高兴就行。
待焦乙说完话,载啸装模作样地点头夸了句:“不错。不错。焦乙,你和雷龙都是个干事的人。”然后对大家说:“不论你们过去干甚么的,东家是谁,本王一概不管。既到了这,你们就是老皇家的人,本份做人,听从管事的,别没事瞎折腾。除了你们外,本王带来了三百个将士,负责把门和巡府。”随后叫了声:“相皎尧。”
“在,主公。”随着一声应诺,那个说矛盾的将领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想相甄见了相皎尧,欢叫道:“二牛,原来你还活着呀。”
相皎尧一见是大伯,也高兴地说:“大伯,那天失散,侄儿被****的天魔会追杀了几千里,这才投在了扬允中帐下,做了名千户长,也没辱没相家祖宗。不想随主公来这里,却会遇上大伯,真是天缘。”
因载啸随口说了句“老皇家”,散了后,老先生见吃午饭还有半个时辰,便回到书房,取出宣纸,让锋邙磨墨,挥毫写了“老皇家”三个斗大的楷书,叫来焦乙,吩咐去赶制两块府匾,前后各放一块,必气派万千。
三百将士,雷龙前府后府各放了一百,左院右院各五十。
完了事,大家上餐桌,这酒菜十分的丰盛。餐桌上,载啸把自己想了一路的话,给大家交了个底。
“本王不是个享受的王爷,是个爱打打杀杀,冲锋陷阵的王爷。所以,除了本王的先生外,不论是厨娘,还是种花的,凡府里的人,也包括军汉,都要会几手功夫,出门才不会被人欺负。还有,能跑的马不能少于一千匹,这里放不下,可放到马场去。总之,不会骑马的,都要学会骑马,遇事逃得也快,免得做别人的刀下鬼。”
有个厨娘“嘻嘻”地问:“主子,我都四十几的人了,也要学骑马吗?”
“对。不但要学会骑马,还要学会功夫,这样才能生存。”
“主子,若我学不会,你不会把我赶出府去吧?我能烧一手京菜。”
载啸笑了,摇摇头说:“本王赶你出府做甚么?只是你不会骑马,若又不会功夫,真遇上甚么事,到时你打又不会打,逃又逃不了,怎么办呢?再说了,若朝廷需要,本王也许会带着你们上战场,去打蛮子。”
这厨娘忙“噢”地一声说:“那我学。主子,若我学成了三不象,你可不能骂我笨呀。”
载啸又笑了,“呵呵”地说:“凡学会骑马赏银十两,学会功夫赏银十五两。不想学的,那只能看着别人拿赏银,你到时只要不眼红就行。二十五两哪,不要随你们啊。”言罢看着剑儿,问:“王妃,你不来几句吗?”
在家里,剑儿是个没人管的主,但也没得本事管别人,始终是个无忧无虑的人,就等长大找婆家,她家几乎天天这么说。可自认识了王爷,甚么都改变了,这也许就是命运。过不了几天,与王爷拜堂成了亲,她就是当今万岁爷的儿媳妇,大明祥王的王妃,这座大豪宅里的主妇。可她一开口,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可说是滔滔不绝没个完。
还好,这主妇夫唱妇随,不说规矩,也说学马学功夫,只是说得比王爷细,一二三四五六七,足足说了十几条。
能与载啸这样的主子同桌吃喝,这可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莫大的荣耀,那些管事的都忘记怎么用筷子了。
佳肴丰盛,色香味齐全,载啸也不管这小肚子会不会吃撑,这筷子不知怎么就停不下来。
“石大,你们的伤也都好了,府里的事也忙碌得差不多了,那该去水平府,把你们的相好全接来,本王替你们把婚事办了,趁早留个后。还有你扬坤,杀人一跑,音讯全无,也不知你爹娘替你扛了多少罪过,这几天就去把家人接来,一同享福。还有你们这些,不论是接老婆,还是接爹娘,也都把家里人给接来,图个高兴快活。”
山猫笑道:“这么一来,府里又要增加一倍的人,热闹是热闹了,可主子你也被我们吃穷了。”
“让你们跟着本王,本玉甚么也不图,只图身边人快活,活得自在。”
扬坤“呵呵”地说:“主子,我不说奉承话,你就是个好主子。”
石媚子也说:“主子,自到了这,我这嘴都养刁了。我现在别的不想,就想着怎么报答主子你。”
载啸摇头笑了。“说报答,只要你们好好地活着,这就是对本王最好的报答。”然后对陈老大说:“四条大船少了点。本王的封地在扬州,本王的娘亲也是扬州人,府里往后吃粮,都从江南驳运,那里的谷子好吃。”
陈老大点头说:“主子,我家五代跑船,不说世交知交,单亲家就有二十来条大小船,不知主子要多少?”
“多少你自己定,但人一定要牢靠。到时弄点官府的生意做,闲时打鱼甚么的,这多好呀。”
“让主子这么一说,我的心也大了。那大船先增加到三十条,小船四十条。”
“你定就是,但要挑几个副手,帮你一同打理。还有,凡你的兄弟,多少要练点功夫,不然官货被劫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另外,你自己上雷家的铺子,去挑几块好布料,做几身象样的衣服,要弄得象个船老大。”
“主子,这不是浪费吗,干活也不方便。”
“你们瞧。你们瞧。又是个贱骨头。有几百个船工,少你一个干活吗?”
贼手接口说:“你看府里管事的,哪个不是穿得象大爷似的,这是主子心疼我们,别不知好歹。”
陈老大“嘿嘿”地笑了,应了句:“那我也做做大爷,让跑船的眼红眼红。”
载啸又想到了甚么,就对雷龙说:“这几天,让你爹多进些布料回来,再找百十个裁缝来,就留在府里赶制衣服。凡府里的,不论是家眷老少,军汉船工,还是丫环下人,每人置春秋两身新衣服,料子要好。日后,凡入府的每人都做两身。把门和护院的,是府里的脸面,得多做一身,天天在府门口站着,多神气呀。”
有个女眷说:“主子,这裁裁缝缝的,府里的女人都会,请外人入府不安全,还要往外扔银子。”
载啸听了便说:“既是这样,那就府里自己做,让外人入府,还真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