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位来接独孤战的中年将军站了出来,说道:“太子殿下莫要错怪了少帅,少帅之所以误伤纹锦总管,实是受小人挑拨!殿下关心部下心切,但也须明察是非,更不可侮辱整个元帅府。”
言毕,这将军恨恨地瞪了一眼姬言。而姬言却是眼观鼻鼻观心,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一边。
“少跟本宫来这套!小人挑拨又如何?但你独孤战终究是出手了!”三千少冷笑一声:“自己蠢得无可救药,还有脸来要求本宫明察是非,你们的脸皮都是城墙铺成的吗?再者本宫又哪里骂错了!一个跳梁小丑冒出来随便撺掇两句,就可以让纹章骑士团堂堂少帅出手伤人,元帅府纵然不是满门渣滓,那也是满门蠢货!”
“事已至此,本宫毋庸讳言,来救独孤宇云本宫确实怀有拉拢之心。但现在看来纹章骑士团堂堂少帅智商竟如此堪忧,恐怕拉拢来了也不过是一群拖后腿的猪队友,要来何用!”
言毕,三千少抱着纹锦转身便走,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何事如此吵闹?”独孤宇云起色略有缓和,硬撑着坐了起来,独孤战连忙上来相扶,然后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
说完之后,独孤战在床前直接跪下:“孩儿行事鲁莽,对父帅恩人恩将仇报,请父帅责罚!”
那中年将军又跳了出来:“大帅,此事完全是姬言挑拨所至,怪不得少帅!”
接着一干人纹章骑士团将领一起附和。
“对对对!不怪少帅!”
“实在是公爵府那小子太可恶!”
“少帅也是因为关心大帅而一时情急,所以才误信姬言挑拨,怪不得少帅!”
也就是在众人声讨姬言的时候,才有人发现,在三千少离开之后芜菁若襄和姬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统统闭嘴。就凭你们刚才这些话,三千少骂我们就不算骂错!”
纵然虚弱不堪,但独孤宇云不怒自威的气场仍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镇得满场鸦雀无声。
“不管我们与皇室的关系如何,不管我与皇帝的关系如何,三千少终究是解了我的呕心毒,有恩于我,有恩于骑士团。今天这件事,战儿你实在是大错特错。你不明是非,做出恩将仇报的行径,自己去领受八十军棍。”
独孤战立即磕头领罚:“遵命!”
这时一众将领立刻便有人上前——
但独孤宇云何等人物,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立刻挥手堵住众人的嘴:“若有求情者,每有一人,加罚独孤战四十军棍!”
此言一出,一众上前的将领立即退了回来。
“行了,都散了吧,让我静一静。”
“那父帅您便好生歇着,我这就去校场领罚。”独孤战站起身来,带着所有将领退出了卧房,并吩咐下人立即搬来新的屏风,撤换坏掉的门框。
独孤战和一干将领全部离开之后,独孤宇云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想要休息,但脑中不断地反复三千少这几天所做的事情,双眼始终也合不上。
“唉……难道纹章骑士团真的后继无人了吗……一干将领齐聚,全都被战儿的事情吸引注意力,却无人注意到今日最古怪之事,乃是三千少居然有能力解我呕心毒……”
“三千镇……你这儿子,着实有些能耐啊!”
“至于你……三千少,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你呢?唉……”
长长地叹了口气,独孤宇云终于强行闭上了双眼。
但片刻之后,独孤宇云的双眼却又猛然睁开,整个人也突然弹了起来——
“不对!三千少……你失踪之前和失踪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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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少抱着纹锦出了元帅府,在大门口处,除了宝石捷撵以外,还停着太子车撵。之前在太子府的时候,众人是为了赶时间,所以才所有人都一起乘坐就停在太子府门口的宝石捷撵。但纹锦心细,凡事都会作两手准备,所以吩咐了东宫亲卫要把太子车撵开赴元帅府候着,不管用不用得着。
太子府的马夫本在车撵驾位上躺着哼小曲儿,见了三千少抱着受伤的纹锦出来,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帮手,惊道:“殿下……你们不是来救人的吧,怎么大总管成这副模样了?”
随车撵而来的八名东宫亲卫也围了过来,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皆怒道:“殿下,谁把大总管弄成这副模样的?”
“现在这个不重要。”三千少在亲卫和马夫的帮助下,将纹锦送进车撵内躺好。然后下来跟马夫说道:“纹锦有伤在身,你驾车求稳不求急,正好卸三匹马下来,我们只要一匹就够了。”
然后又转头跟八名亲卫道:“你们拿三个人出来,骑马先走,去找最好的大夫,现在府上候着。”
马夫和亲卫得令后依言行事,分头开始拆卸马匹,安装马鞍。
这时芜菁若襄从元帅府内小跑了出来,见到太子府众人已经忙开了,上前道:“少哥哥,纹锦妹妹她怎么样了?”
三千少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子车撵,叹了口气:“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希望她没事吧。”
芜菁若襄眉头皱了皱,苦笑着话中有话地说道:“少哥哥……以前我倒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关心纹锦妹妹呢。”
“啊?”三千少闻言一怔,心中大声叫苦:“我去你马的失忆,老是忘记我和芜菁若襄才是官配啊,她这是吃醋了?”
修为尽丧引起的风波已经够大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除了苍陈以外,三千少没跟任何人说自己失忆的事。但这就需要三千少有足够的表演能力了,在芜菁若襄面前因为别的女人而看都不看她一眼,这可不是什么好演技。
三千少顿觉尴尬不已。
恰好这时太子府众人收拾妥当了一切。
“罢了!管那么多做什么,救治纹锦要紧!”三千少跟芜菁若襄道:“你千里迢迢地赶回帝京,想必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改天再来找你!”
言毕三千少逃命似的钻进了太子车撵,只留下芜菁若襄一个人在元帅府门前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