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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礼物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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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巨神兵已经远去,然而仍有近二十名的敌人在继续对我们的追击。但是没有巨神兵系统的支持,他们的处境其实与我们已相去不远了,不过我方的战力几经分散切割,侥幸活命的,已经所剩无几。

我们竭力隐藏自己,一边撤退一边躲藏。然而,小刚却突然一把揪住我的领子“看着!我要你看着!看清楚,这TM就是战场!”说完他一把甩开死气沉沉的我,大步走了。(对不起,没能帮你拦住他。对不起,不能如你所想的让你们死在一起……)他终于看不下去,一个身在战场却不能够坦然接受死亡的人。无论是同伴还是敌人的死亡,从来都是一阵阵的迷茫沉重压迫着我。因为我讨厌争斗,害怕战争,所以,一直以来我从没上过战场,从不敢动手杀人。因为父亲的原因,从十二岁开始也害怕看见尸体。

收起你那可耻的悲天悯人,你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软弱无能!你不是什么伟大的存在,你不过是这世上一粒渺小的沙子!我在心里冲自己咆哮:“为了死去的人,为了活着的人,我还不能死。我不能死在这,我的命已经不再属于我自己!活下去做我该做的事!站起来!站起来!求你站起来!……”我没有资格让所有人陪我一起死在这里。

小刚仿若狂热的奔跑着,但他的眼神却透着无比的冷厉!弹药充足,我可以,我可以做到!活动范围广阔,地形环境复杂。敌方数量计18人,较少。敌人分布,适宜狩猎。敌我间距,近战适宜。我方战力计1人,我方火力支援,约等于无。真是场有意思的游戏,够挑战!我们会玩得很开心的。

尽管四面都是战场,到处战火轰鸣。可是我们这一片渐渐稀疏的枪声,突然又变得密集而急促了起来。我清楚的辨得出来,包括间或的爆炸声,是在哪里,什么武器造成的,我都知道。我还听到有人气急败坏的嚎叫以及怒吼声。所以,我明白过来小刚去干什么了!“噗!”就地一个翻滚,我刚才所在位置的地面,一个森森的弹眼正冒着丝缕白烟。一身冷汗惊起,这是在战场,生与死的交界!

敌人自左侧摸过来,差点绕到了我的背后。一击失手对方并没有放弃,只见一个如同猎豹般迅捷的身影靠近,几乎来不及反应,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对方猛冲过来。“嗞啦啦啦啦”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两把明晃的锋刃交错,带出一道飞溅的火星。将刀格于前胸,此时我看清面前来者面容。“晓辉……”我几乎就失了神。当然,来者明显不是,容貌不是,体型也不是,名字当然更不会是。若真要说有相似的,那便是眼睛,那是和晓辉像极了的一双眼:相似的瞳色,相似的神情!让这两双眼如此相似的,或许是他们相仿的年龄,近似的经历,生活的同一片土地……

也许他比晓辉稍大一点,但他确实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是的,而且他是敌人,战场上的敌人。对面的孩子毫不犹豫的撞了过来,他手里锋利的军刀,轻易的刺穿我的作战服,深深的被顶进我的身体。其实不过瞬间,我却清晰细腻的感觉到了,军刀刺破革布的声音,刀尖触到皮肤的摩擦的声音,刀子顶进身体的闷软的声音。他试图转动刀柄,我用双手握住他持刀的双手,他的十指裸露在手套之外,是那样的冰凉,就像他顶进我身体的锋刃一样。这孩子有些迟疑,因为我奇怪的反应。或许他还没有遇到过,不是反抗挣扎,而像是抚慰,这双握着的手,并没有多少阻力。血顺着流血槽涌出来,经过刀柄,沾湿了孩子的手。

“萧!”一个身影从旁冲出来,扯开那孩子,两人滚做一团。是迂回过来的小刚,无论何时,他总被我所拖累。

“砰!”“砰!”几乎同时的两声枪响,厮打停了下来。小刚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小刚迎面过来,夹着我的头把木立的我拖开。“你没错,他也没错,大家都没错!”两眼茫然的我,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小刚已成为“血人”。那猩红的液体,顺着他的的衣角、裤沿一股一股的流下。“我解决了11个,你差点被解决了。”小刚靠坐在树下,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很复杂的问题“他们还有3个已经废了,再给我点时间,一会我们聊聊。”

干净利落的两声枪响。迷雾里的雾气更加浓郁了,那是大量烟雾弹投放的结果。小刚挺拔的身影再次由迷雾后浮现。此时我才发现,似乎全身都在淌血的他。我冲上去,但是被他一把拨开。反而,他粗暴的将我按倒在地,把我的作战服撕开非常效率的处理我的刀伤,并作了简单缝合。仅仅只是一小会功夫,他的额头满是汗水,喘气变得越来越粗重。血从他的鼻子、耳朵流出来,一滴一滴落在衣领和胸襟。在他脚下,血水已汇成一片小潭,还在不停的流淌着……

“好啦。”他一把抹去额上的汗水,闭上眼靠在了一边,慢慢平复着他的呼吸。那被血水浸湿的衣袖,在他苍白的脸上,添了一丝血色。

“我欠你的命,现在还给你了。”他仍闭着眼,并竭力保持着气息的平静,“对不起,我不该带你们来的。你真的不属于战场。你总是这样天真,天真的叫人担心。但是,晓辉那家伙,他不是一般角色,那家伙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所以,拜托你了……请你努力的活下去,见到那孩子的话,替我……向他道别……”血在我们脚下安静的淌开,蜿蜒的前进着,一路开出艳丽的花。也或许,它们其实是一条条害人性命的毒蛇,一分一分衔夺去了刚年轻宝贵的生命。

“没用的,我的时候到了,我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我徒劳的想要做些什么,可小刚一把拎住了我的领子,“能认识你们我很荣幸,虽然我们相识才不过十来天,但是我很开心,很满足!尤其是……你这‘假好人’,我死的时候,很高兴有你在……”他松开了手,无力的靠了回去。

“萧,请你收下它!收下它……我们就是朋友了。”小刚把脖子上挂着的戒子,连同链子一起摘下来给我,“它会给你带来好运!我的朋友……不会像我这样不走运的……”他几乎要倒了下去,我赶紧伸手扶住他。从小刚身上淌出的血,浸透了我们脚下的土地,连粗糙的树皮都变得柔软而粘腻。

“萧,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还记得为什么我要做佣兵吗?”

……

“狐狸刚!为什么你好好的厨子不做要跑来干这个?”

“说过好多遍了!当然是因为这生死之间的美妙快感呐!啊哈哈哈哈!”

……

“我骗你们的……因为……爸爸妈妈在这里啊……”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就像他正在远去,越走越远……

“小刚!小刚!……”此刻一股强大的情绪充斥着我的胸膛,心中残存的唯一一丝理智和迷茫,全都化成强烈的不安,轰击得太阳穴嗡嗡作响!

怨恨将会生出地狱的恶魔!

“咳,咳!我很累了……萧……你离我远一点……(好吗)”

迷雾外的太阳应该升起来了,似乎可以看到有透亮的光芒刺穿重重迷雾,轻抚在小刚含笑的脸庞,似乎还可以感受到那迷人的温暖,抚慰着小刚早已冰冷的躯体。

“再会了,朋友!”冰冷迷雾中,脚下的阴影,载满我无用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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