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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活着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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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日了,这一天我终于醒来,这里是在海上。和煦的海风吹来,明媚的阳光照耀着,不远处海鸥悠闲地嬉闹着。此情此景仿佛是在天堂。

我活着,我真的还活着吗?

“哼!”腹部的伤口被精心处理过了,重新缝合得精致且美观。绷带和纱布都已拆掉,说明距离最后的缝合结束至少已经过去了三天。内部还没有完全恢复,说明我醒来的还不是太晚。除了还有点虚弱,是的,我确实还活着。有一丝庆幸,几分失落,更多的是迷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我赶紧在胸口抓了一把。幸好,小刚送的戒子还挂在我的脖子上。只是,戒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之前,是有这个水滴型的宝石在上面的吗?还有……我怎么会在这样一条船上呢?

“先生,您醒了!请您等一等,我去通知您的朋友!”

“我的朋友……”谁会是我的朋友呢?

“你可终于醒了!”我抬起头,是本。

“太好了,本!”我有些激动,说不出话来。我准备上前,想要拥抱一下本。他冲我意味深长的笑了“也许你该收拾一下心情,看看我的身后。”我以为本从来不会笑的。

本退开,让出一个被他藏在背后的身影……

“萧?……”见我呆滞当场迟迟没有反应,那个身影迟疑的开口。他的眼里满是关怀和担忧,这是我所认识的他从来没有过的。

“晓辉!真的是你吗!太好了,你真的还活着……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一把冲了上去,把这个孩子紧紧抱住。眼泪终于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活着,真好!(我能够活下来,实在是太好了!)

我为什么而存在?

……

柏,你找到答案了么?

“柏哥,欢迎你回来!你做到了,你看到了每个人心中的善良……”

“珍!不要走,珍!不要离开我!”那张笑脸,那语气,没错,是她!一定是她!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

“珍,珍!珍……”我满脸泪水从梦中醒来,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左手死死的抓着胸口的戒子。是梦吗……

“萧,我可以进来吗?”是本来了。本是来替子午传达邀请的。原本心情就不怎么样,经过这次任务,我对深空的映像很不好,就打算直接拒绝掉。但是本一再劝我至少与子午见一面,因为子午为我的事私下提供了诸多帮助,如果不是他,我的事不会办的这么顺利,哪怕是出于礼貌,我也应该当面致谢。

血手佣兵团已经开始全面开展与深空的合作,本个人已有意愿加入深空。这些他在之前和我聊过。他很认同深空的价值体系及主体精神,而且对子午个人他也相当感兴趣。对此我表示理解,但是对于深空和子午,我表示深深的怀疑。

这里提一下,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爪哇达纳”是一座巨型人造岛屿。这里相去“迷雾区”那片大陆已是千万里之遥。

而且我所不知道的是,自深空一行在既定日退出迷雾开始,那迷雾开始一点点的不停消退。人们发现“迷雾区”在一点点的缩小,或许再过不久“迷雾区”便将永远消失于世。

说回爪哇达纳,巨型的爪哇达纳是一座浮游空岛,搭载智能系统根据洋流自主订立航向,必要的时候可以离开海面升至高空。爪哇达纳主要的功用是交通中转,岛中心宏伟的金字塔状九层复式“空中客栈”,环岛的俄罗斯方块式“繁星港口”,是其举世闻名的两大标志。当然,巨大的爪哇达纳远不会只有这些。科研和度假,这才是它贡献贡献最大的两个方面,也是它日吞吐量高居千万的魅力之所在。不过,这里我们暂且不做详谈。

像爪哇达纳这种形式与规模的人造空岛还有两座,分别是“亚尔兰蒂斯”和“太阳神岛”,这些岛屿都不是单独属于哪一个国家或者哪一个势力的,反而七大洲八大洋谁都拥有岛的一部分。也因此,在这些岛上都有各国的办事处,这对于处理国际事务,是十分便利的。

“萧柏先生,欢迎,欢迎!”仍和初见一样,子午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有着不可思议的身份和与其年龄极不协调的老练沉稳。这也正是我不喜欢他的地方,尽管他表现得对我很热情。

“你好。”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子午先生”我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谢谢你的邀请,不知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萧柏先生开门见山,那我也不废话了,本人确有一事相商!”

“萧先生要带晓辉回国,请恕我冒昧,萧先生是否有征得晓辉的意愿呢?那里并不是他的家乡,他不属于那里,这样对他真的好吗?”子午连珠发问,在我看来是这样无礼。

“你到底想说什么?”

“抱歉,萧先生,你知道晓辉在迷雾中与你们失散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了,晓辉不会加入你们!我也不想再和深空有任何关联!”我站起身就要出门。

“萧先生,您在迷雾中失去挚友,我很抱歉!但是请您不要因此而对深空有所偏见。”

“深空的每一次行动,都是为稳定国际形势而做出的努力,每一次的牺牲都为世界和平做出重大贡献。”

“所有伟大理想造就强大个人的组织都会变味,深空的理想崇高而伟大!而你,子午先生!你太强大了……世界和平不是需要更多的流血牺牲!因为我们早已生活在地狱中,所以为了活下去,就该脏了自己的手吗?”

“承蒙先生抬举,您在反战组织工作过,您也经历过战争,你自己也知道‘不流血的和平’有多天真吧!”

“你调查我!”我狠狠的盯着子午,无论言辞多么激烈他都一脸平静,我果然很讨厌他。

“当然不,我的能力是情报的分析整理,知道这些是理所当然的。”

“萧先生,深空并不自认为是伟大的组织。我个人,如你所见,也只是个孩子。乞盼和平,只是我们卑微的愿望。生于苦难的我们并不认为那是如何正义、如何崇高。我们只希望在我们能做些什么的时候,去做点什么来帮助更多的人,帮助他们远离我们曾经或许也能躲避的噩梦。只是幸好,我们现在可以做点什么而已。”

我知道自己辩不过他,索性不再开口。

“萧先生,晓辉是最棒的战士!即使不流血、不战斗,他依然是最棒的战士!”子午知道这样下去他也不可能如愿,反而会促使我加重对他的排斥。所以他低下头不再多言。

“你说的对,晓辉确实是很棒!这不在于他的战斗,而在于他的内心。人世间的争斗不过是来自于人内心的黑暗,人们的相互争斗,不过是在与内心的黑暗争斗。只要人的心中还有黑暗,争斗便永远不会停止。而晓辉这孩子,他拥有着一颗纯净的心。我很感谢你们把他带回来,可我不能答应让他加入你们。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远离黑暗……”我终于说不下去,我知道这不可能,我真的很笨,永远不会说漂亮话。

“萧柏先生,如果哪一天你实现了‘不流血的和平’,我会来向你认罪,到那一天,我会认同你的审判!”

我没有看到子午的表情,因为我已经走了出去。

第一卷黑暗之心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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