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琉界·北秦国,一个著名武宗——华昀宗内一后山练功处,一位身穿白袍的女子正挥舞着长鞭,不断变换着招式与形态猛击着无比坚硬的练功石练着功。
偶然有几名杂役丫头经过,望着她努力练功的背影,挥舞长鞭的气场甚至扬起尘土,撒了她们一身。
“息岚师姐,练了那么久,就歇息歇息吧,这掀起的风都带了尘土撒了我们一身呢。”一个杂役丫头说道。
“是啊息岚师姐,快歇息会儿吧。”另一个较为年长的杂役接道。
白衣女子轻轻呼了口气,然后麻利地收起长鞭,对着她们笑道:“对不起啊,撒了你们一身尘土,实在不好意思。”
“这是哪的话。”其中一个女孩笑道,“您是我们所有人的大师姐,是我们的榜样。我们区区杂役,又怎敢让大师姐不好意思呢?”
“如果无事的话,那请师妹们还是先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吧,不要因我而误了时辰。”
女子的笑煞是好看。
“谢师姐。”她们作了揖,便纷纷退去。虽已远去,她们的吵闹声在女子耳中依旧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姐姐,姐姐,你说这息岚师姐究竟是什么来头啊?气势好足。”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来自名门世家吧,却又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那,息岚师姐的全名叫什么?”
“叫吹息岚,不过据说那还不是她真名呢!”
“那她真名是什么啊?”
“不知啊,大概只有宗主知道吧。”……
女子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
她叫秦涟,自取名号“吹息岚”,只有老宗主一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和名字。其实她出身于皇室,自幼丧母,无奈连父皇都从未好好管教过她,甚至放任她胡闹,从小就缺失了父爱与母爱,皇室中的兄弟姐妹甚至都极少有认识她的。只有七岁时偶然认识了长鞭这一武器,便想拜师学艺,连北秦王都难得地为她寻了一宗门入学,自此留在华昀宗中习得长鞭之术。持有一长鞭,名“息涟”。
至此已有十年未有回过王宫,也怕是难再有多人识得她了。
秦涟叹了口气,正欲挥鞭继续练功,忽有一白发老者出现,出声阻止:“息岚,停下。”
秦涟闻声,看向来人,顿时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师父。”
来者正是华昀宗宗主,华彦清。
“息岚,起来吧。”
“是。”她便起身,抬头看着老人,“请问师父亲自前来是所为何?”
老者捋了捋胡须,转过身,问道:“息岚啊,你来此,也有十年了吧?”
她先是一愣,然后答道:“是。”
华彦清抚了抚长须,沉声道:“此次为师亲自前来,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同你说。”
“是什么事?”
“刚刚收到来自皇宫的急报,说是你父皇要你明日回京。”
“回京?!”秦涟也是一惊,毕竟这十年来,她父皇就从未过问她的事情,怎会突然想到要让她回京?
于是她再次确认:“那条急报真的没有问题吗?”
老者的声音听起来极为严肃:“绝对没有问题。”
“真的?”
“废话真多。”华彦清有些恼怒地转回身瞪着她,“明天他们就会派人来接你,到时候你就收拾好东西跟他们走。”
“不行!”秦涟拒绝道,“我不会跟他们走的!我只有几个招式就学会那套功法了!说什么也不能半途而废!”
“这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他缓步走过,“还是收拾好东西吧,别来不及了。”
“师父!”她急了。
“息岚,为师很荣幸能有你这么个勤奋好学的弟子。只是,我们终有太多事情不能自己做主。不管你能不能再回来,为师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他越走越远。
她仿佛失了神一般,突然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后,她又站了起来,挥起鞭子练得更为用功。
从这里经过的师弟师妹们,皆是诧异不已。
晚上,她虽然相信自己可以不被带走,但终究是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摸出她的长鞭息涟,凝望着它出神。
虽说是大师姐,但她在宗门里却是最独的,平时除了跟着华彦清努力练功,便是独自望着自己的息涟。
她的孤独,几乎无人能懂,就连师父华彦清也时常摸不清她的心思。
第二天,秦涟早早起了床练功,就像平常一样,她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同,甚至都快忘了要回京这件事。
其实她在华昀宗无牵无挂,收拾的东西除了几套功法和几件衣物外,便是她的息涟。
然而就在昨晚,她好不容易睡下后,老宗主便偷偷地往她包裹里塞了几件锦囊。
所以当那些来接她回京的侍卫出现找到她时,她毫无感觉,只是想要拒绝他们带她回京。
秦涟挥起长鞭:“统统给我回去!我才不要回京!”
那些侍卫面露为难之色:“涟公主,您这样让小的们很难办。”
“反正我才不要回去!”
“息岚,听话。”老宗主出现,“跟他们走。”
“我不!”
“那就没办法了。”他眼底透露出丝丝无奈,抬手打了个响指,她的周围便出现了一团迷烟,让她难以清醒。
秦涟倒在地上,艰难地抬眼:“师父……”
老者站在她的面前,却也只留给了她一抹惋惜的微笑。
她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