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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85.贾家岭——金顶轿换银顶轿

项城贾岭,传说,春秋战国时期此处有一道山岭,呈西北、东南走向,名十字岭,因岭中生有金鸡,又名金鸡岭。岭上林木丛生,豪强出没。当年吴楚两国通婚,五香女嫁楚国太子,行到此岭,留下一段故事叫做“金顶轿换银顶轿,五香女换马丫环”,编成戏剧,在豫东一带广为流传。此后有贾姓在此落户,更名贾家岭,简称贾岭。

要说“金顶轿换银顶轿,五香女换马丫环”的故事,确实是存在的。但要说是吴楚两国联姻,吴国宗室女子嫁给楚国太子,就不真实了。因为自从进入春秋时期以后,吴楚两国经常摩擦不断,战争时常发生,两国不可能联姻,吴国更不可能把宗室女子嫁给楚国太子,况且史籍中也查不到吴楚联姻的史实。那么传说中为什么会出现“金顶轿换银顶轿,五香女换马丫环”吴楚联姻的的故事呢?这其实是个悲剧,大概是吴楚两地的人民讨厌战争,希望两国能够修好安居乐业,就希望吴楚能够联姻,以此和好,但是联姻之后又因奸臣当道导致了新一轮的吴楚战争。于是就编造出这么一个故事,让人们更加怀念忠臣,痛恨奸臣。

真实的故事复杂时间长,希望能认真看下去。

楚平王的太子名叫建,史书上称他太子建。楚平王命连尹(楚官名,封邑在连地)伍奢为太子太傅,命宠臣费无极为太子少傅,共同教导太子建。伍奢忠厚老成为人正派,而费无极巧言善辩诡计多端,因此太子建尊重伍奢而讨厌费无极。费无极心想,伍奢深得太子建尊敬,而自己被太子建讨厌,楚平王百年之后太子建继位,伍奢必得重用,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便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才能阻止太子建继位,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才能除掉伍奢。

楚平王二年(前527),太子建十五岁了,费无忌对平王说太子建可以成家了。平王为了联秦制晋,便准备与秦国联姻,聘秦景公之长女秦哀公之长妹孟嬴为太子建夫人。因费无极花言巧语能说会道,两国联姻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去说和,于是便命费无极去下聘书。

古代女子出嫁后只称姓而不呼名,秦君嬴姓,长妹就是大妹妹,孟和伯的意思一样,都是排行老大,所以秦哀公的长妹出嫁后被称为“孟嬴”,这和后来称出嫁女子为某某氏是一样的道理,不过这时孟嬴还没出嫁,也只能这样称呼她了。孟嬴天生丽姿,美若天仙,且身有五香,口香、气香、肤香、肢香、发香,因此乳名五香,人称五香女。

费无极见到秦哀公,呈上聘书,秦哀公也愿意联楚制晋,爽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无意中,费无极发现孟嬴十分貌美,心中不禁暗暗有了主意。

回到郢都后,费无极见到楚平王,便夸孟嬴长得天下无双,堪称绝世佳人。看她一眼,三日不眠也无困意,三日不食也不渴不饿。如能和她做一日夫妻,就是死了也不枉人生一世。费无极察言观色,见平王低头沉吟不语,就劝楚平王不如自己娶了这个孟嬴。还说孟嬴愿意嫁给太子就是日后为了当王后,现在就让她当王后,有何不好?楚平王一听,把眼一瞪说:“胡说,秦国公主是我的儿媳,国人都知道。如果照你说的那么干,我怎么向建儿交代?怎么向国人交代?”费无极立刻舞动如簧之舌:“现在边关四险,非太子迎娶之佳期。眼下晋楚两国经常交战,君王若与秦国通婚,更利于两国交善,可以共同对付晋国,大王应该从长远利益出发,不必单看眼前名声。”

平王不觉砰然心动,问:“既如此,太子婚事如何办?”费无极见平王已经答应,不觉心中大喜,说:“臣自有办法。”平王本来就好色,听费无忌这么说,哪有不从的道理。不过,楚平王仍不放心,怕事情败露惹天下人耻笑,便问:“费爱卿,此事如何才能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费无极说:“大王放心,这件事全包在微臣身上。”

第二年,楚平王在费无极的怂恿下,命太子建和伍奢去镇守城父(今河南襄城西),踢开了绊脚石,然后命费无极作为楚国的迎亲大使,到秦国去迎接新娘。回程路上,新娘五香女坐的是金顶八抬大轿,装饰精美;她的贴身侍女马丫环坐的是银顶小轿,小巧玲珑。从咸阳回归郢城本来应该走直线,路途近,可费无极有心事,偏偏让绕道郑国、宋国,绕了一个大弯子,目的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是为太子建娶亲。

这一天,来到项地金鸡岭南一个地方,天已经黑了,费无极说:“前面就是金鸡岭,听说那里林木丛生,盗贼出没,今日天晚了,为免生意外,我们暂且住下,明日再行。”第二天,五香女梳洗打扮后,费无极又说:“为防山贼抢劫,公主和侍女的轿要对换一下,公主坐银顶轿,侍女坐金顶轿。”孟嬴五香女不知费无极险恶用心,就答应了。出发后,先向北走了七八里,路过金鸡岭下,然后又折向西南走了官道。

渐近京城,费无忌不讲换轿的事,却说:“禀告太子妃,待微臣前去禀报大王,做好准备,再让太子妃进宫。”孟嬴五香女糊里糊涂的答应了。费无极单人独骑飞奔京城,向楚平王禀告,一切安排就绪,请准备结婚大典。楚平王大喜,当即作了安排。费无极回来后,命令启程,仍不讲换轿的事。费无极指挥迎亲队伍吹吹打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浩浩荡荡进入京城。银顶轿直接抬入王宫大院,侍女们搀出公主孟嬴,楚平王一看果如费无极所言,国色天香,立即封为王后。金顶轿则抬进太子府中,侍女们迎出马丫环,按照礼仪跟太子建拜了天地。一切都在费无忌的操纵下,完成了他的掉包计。

一年之后,孟嬴生下一个儿子芈轸(后来的楚昭王)。常言说:纸里包不住火。不久,宫廷内外,人们议论纷纷,传说着金顶轿换银顶轿的事。费无忌心中有鬼,怕太子建知道真相闹出事来,于己不利,就向楚平王献计说:“不如让太子建和太师太傅伍奢继续到城父戍边,远离朝廷。”楚平王说:“孟嬴整天愁眉苦脸,迟早会出事的,就照你说的办吧!”自此,费无极一脚踢开了伍奢,成了平王身边唯一的得力大臣,说话很有分量。

太子建带着妻子马丫环奔赴城父,由太子太傅伍奢辅佐。过了二年,马丫环终于把“金顶轿换银顶轿”之事告诉给太子建。太子建由此对奸臣费无忌恼恨在心,咬牙切齿的说:“乱臣贼子费无极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现在父王宠爱你,我没有办法,等到我继位之后,先杀费无极!”伍奢劝说道:“平王春秋鼎盛,继位之事八字还没一撇,何必过早宣扬?如若传扬出去,如何是好?”可是,话一出口,无法挽回了。

费无忌通过安排在太子建身边的密探得知这一消息,知道事态严重,就撺掇楚平王,以谋反罪杀掉太子建。楚平王为保护自己的名誉,就把伍奢从城父召回来,问:“太子建驻守城父,想反叛朝廷,你可知道?”伍奢一听,十分生气,回答说:“大王,太子建一贯对你忠诚,你怎么怀疑他呢?你一定是听信小人谗言,想害死太子建。大王,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骨肉呢?”平王哑口无言了。

费无忌在旁插话说:“大王,听话音就知道,这伍奢跟太子建是一伙的,想杀了你而立太子建,非杀不可!你如果不动手就晚了!”费无极又建议楚平王把伍奢下到监狱里,逼他写一封信,把在城父的两个儿子伍尚和伍员(即伍子胥)召回来,来一个斩草除根。伍尚和伍员接信后,伍尚说:“回去就是死,但是我得回去,和父亲死在一起!”伍子胥说:“我不能回去,我要为父兄报仇!”结果,伍奢、伍尚被楚平王杀害,伍子胥逃跑了。

费无极再次撺掇楚平王杀掉太子建,免留后患。楚平王立刻派奋扬将军带兵到城父去杀太子建。奋扬将军到城父后,却把太子建放走了,自己坐上囚车回到京城。楚平王得知,十分恼怒,说:“奋扬贼子,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奋扬将军说:“我知道,违背君命,死罪一条!不过,你要知道,太子建是无罪的;况且太子建和太子妃又为你生了个孙子,名叫胜。现在我把他们都放走了,我愿以一命抵数命,死也值了!”楚平王一听,心中有愧,就说:“难为你一片忠心,我不杀你,你到城父守边去吧!”

太子建被奋扬将军放走,带着儿子公子胜逃到宋国去了。伍子胥听说后赶到宋国,找到了太子,共商大计。适逢宋国内讧,伍员和太子建又逃到齐国,后来又到郑国。郑国认为,楚平王夺取儿子的未婚妻,枉为人君;太子建是楚国未来合法的继承人,身边有贤臣伍子胥辅佐,日后有可能回到本国继位。于是善待太子建,把太子建当成贵宾,衣食住行都给予最高待遇,并且给了他封邑。太子建报仇心切,竟勾结郑国的一些大臣想夺郑定公的权,以此作为报仇根基。伍子胥劝说太子建,郑国以忠义对待我们,我们怎么能背叛郑国呢?太子建不听。太子建的行踪被郑定公知道了,郑定公就杀了这个心术不正的太子建。

荒唐的太子建在郑国恩将仇报,最终送了性命,也算罪有应得,但却害苦了伍子胥。原本有太子建这张王牌可以护身,如今太子建被杀,伍子胥成了真正的乱臣贼子,郑国不能存身了,楚平王也下令悬赏捉拿他,他只好带着公子胜逃出郑国,投奔吴国。

伍子胥带着公子胜逃出郑国后,白天躲藏,晚上赶路,来到吴楚两国交界的昭关(在今安徽含山县北)。关上的官吏盘查得很紧。幸亏他遇到了一个好心人东皋公,同情他的遭遇,把他接到自己家里,好心招待,一连七日,却不谈过关之事。伍子胥实在熬不住,急切地对皋公说“我有大仇要报,度日如年,这几天耽搁在此,就好像死去一样,先生还有什么办法呢?”东皋公说“我已经为你们筹划了可行的计策,只是要等一个人来才行。”

伍子胥犹豫不决,晚上,寝不能寐。他想告别皋公而去,又担心过不了关,反而惹祸;若是不走,不知还要等多久?如此翻来覆去,其身心如在芒刺之中,卧而复起,绕屋而转,不觉捱到天亮。东皋公一见他,大惊道“你怎么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伍子胥一照镜子,果然全白了头,不由暗暗叫苦。皋公反而大笑道“我的计策成了!几日前,我已派人请我的朋友皇甫讷来,他跟你长得像,我想让他与你换位,以蒙混过关。你今天头发白了,不用化妆,别人也认不出你了,就更容易过关了”。

当天,皇甫讷如期到达。皋公把皇甫讷扮成伍子胥模样,伍子胥和公子胜装扮成仆人模样,四人一路前往昭关。守关吏远远看见皇甫讷,以为是伍子胥来了,传令所有官兵全力缉拿之,伍子胥二人趁乱过了昭关。待官兵捉拿到皇甫讷时,才发现抓错了。但是,官兵都认识皇甫讷,东皋公又与守关长官要好,于是,此事安然过去。

伍子胥出了昭关,害怕后面有追兵,急忙往前跑。前面是一条大江拦住去路。伍子胥正在着急,江上有个打鱼的老头儿划着一只小船过来,把伍子胥渡过江去。过了大江,伍子胥感激万分,摘下身边宝剑,交给老渔人,说:“这把宝剑是楚王赐给我祖父的,值一百两金子。现在送给你,好歹表表我的心意。”老渔人说:“楚王为了追捕你,出了五万石粮食的赏金,还答应封告发人大夫爵位。我不贪图这个赏金、爵位,难道会要你这宝剑吗?”

伍子胥连忙向老渔人赔礼,收了宝剑,说:“你千万不要把这事情说出去。”渔翁听了非常伤心,他是诚心诚意渡伍子胥过江,想不到伍子胥却对他怀有疑心,但他又敬重伍子胥忠心保护太子建和公子胜,也没有抱怨伍子胥,而把船划到江中心自沉了,以绝伍子胥的疑心。伍子胥看到后大哭,说,是我害了渔翁。

伍子胥到了吴国,发誓要搞垮楚国,以报仇雪恨。吴国的公子光正想夺取王位。伍子胥文武双全,帮助公子光杀死吴王僚(专诸刺僚),公子光自立为王,就是吴王阖闾,阖闾封伍子胥为大夫,帮助他处理国家大事。后来,阖闾又用了一位将军孙武,是个善于用兵的大军事家。吴王阖闾依靠伍子胥和孙武这两个人,富国强兵,整顿兵马,准备伐楚。

公元前506年,吴王阖闾拜孙武为大将,伍子胥为副将,率领大军进攻楚国。吴国军队连战连胜,把楚国的军队打得一败涂地,一直打到郢都,并攻破郢都,楚昭王(即孟嬴所生芈轸)逃走。伍子胥恨透了楚平王,终于得到了报杀父兄之仇的机会。当时楚平王也已经死去,伍子胥找到楚平王陵墓,掘开,把楚平王尸体挖了出来。楚平王刚死不久,尸体完好,伍子胥用鞭子抽打解恨,一直抽了三百下才止住。只可惜费无忌已被其他大臣杀死,尸首被剁为烂泥,伍子胥只好作罢。

历史上曾流传“伍子胥鞭打楚王尸”的故事,千真万确,究其根源,都因为奸臣费无极导演“金顶轿换银顶轿”之事而引起。费五极误国,楚平王听信谗言,死了活该。

另外,在伍子胥破郢之后,申包胥哭秦庭,秦国发来救兵,吴军撤退。这时,公子胜脱离伍子胥回到楚国。昭王已死惠王继位,惠王觉得父亲平王做得不对,就把公子胜封在白邑(今河南息县包信镇西南),任大夫之职,人称白公胜。白公胜认为平王死了王位该有父亲太子建继承,父亲去世王位该由自己继承,现在王位却成了他人的了,就想夺回王位,于是发动了一场政变,囚禁了惠王。结果被叶公(就是成语“叶公好龙”中的那个叶公)沈诸梁平定,白公胜被杀。这虽是后话,究其原原因,也是因为奸臣费无极导演“金顶轿换银顶轿”之事而引起。

再说当年费无极在金鸡岭南导演了一出“金顶轿换银顶轿,五香女换马丫环”把戏,酿成**误国的大错。后人为警世,在孟嬴五香女梳妆的地方建了一座梳妆阁。后来,外来移民苏姓为寻找本家,定居该处,梳妆阁演变为苏阁。

据此推算,苏阁至少也有两千三百年的历史,是项城市境内最最古老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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