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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2.三里店

说到三里店之前,先说一个姓氏——邓姓。邓姓,来源有二。

相传,少昊是黄帝正妃嫘祖所生的长子,名玄嚣,是蟜极的父亲,是五帝之一帝喾的祖父,是东夷族首领。曾收留、养育了黄帝次子昌意的儿子颛顼,后来让颛顼接任自己东夷部族联盟首领的职务。玄嚣名挚(亦作质),字青阳,所以号称青阳氏,被黄帝赐为己姓。生于穷桑(今山东省曲阜北),所以又号称穷桑氏。建都于曲阜,设工正、农正,分别管理手工业和农业以发展生产,设官分职,皆以鸟命名。死后葬于曲阜之云阳山,所以又号称云阳氏。死后被封为西天大帝,西方属金,所以又号称金天氏。传说他能继承太昊的德行,故称少昊或小昊。

后来,颛顼继承黄帝为天子,按照当时的规定,曾赐少昊金天氏的一个有功德的儿子为曼氏,是我国最早的少数原始姓氏之一。曼氏开姓之后,世代繁衍,并分出许多支系,而邓氏就是其中之一。

帝喾有个儿子名契,契以后十四世传到汤,汤灭夏桀建立商朝。汤以后传到第二十二位天子,到了商高宗武丁时期。武丁把他的一个叔父(名季)封于曼(今湖北襄阳邓城),建立侯爵曼国,赐姓曼,称曼季、曼侯。古籍《急就篇》曰:“邓,古国名,本曼姓,其后称邓氏。”《路史》云:“初,武丁封季父于河北曼,曰曼侯。”时间约在公元前1264年或公元前1260年。后来又改封为邓国,称邓侯。

到西周时,邓国又封在现在的邓州(今河南邓州),伯爵,是周朝南方较为重要的一个异姓侯国,疆域周围150余里,非常强盛。经西周、春秋,又延续了600多年。

曼国暨邓国,是一脉相承的,商王姓子,曼国出自子姓,也姓子。其世系为:子曼季,子晁,子徵,子庆,子桓,子昆,由于商王无道,子昆择周而事,为邓国。以后为子忠,子噶吉,子洛,子煦和,子杞,子朗喜,子怡,子沛,子璧,子淳,子衡,子略,子宣(名吾离,也称文侯),子尚,子粹,子明渊,邓国被楚所灭。共传二十二世。

《左传》鲁桓公九年(前703)记载:巴国(当时在鄂西,后迁川东)派了韩服到楚国,并通过楚国要与邓国建立友好关系,楚国派道朔同巴国的韩服一起往邓国,到邓国南部边境邓国的属国鄾国(今湖北襄阳市东稍偏北)时,鄾国人夺了他们所带的礼物,并杀了道朔及巴国的行人。为此,楚国派人质问邓国,邓国不接受指责,于是楚国派兵和邓国作战,并打败了邓国。邓国一蹶不振,开始走下坡路。

到了春秋中期,邓国在大国争霸的夹缝中求生存,日子很难过,曾多方与大国交好,如楚武王、郑庄公都曾经娶过邓女,称之为邓曼。邓文侯(名吾离)也曾经去山东曲阜去朝拜鲁国。但是,后来楚国与巴国会师围攻鄾国的时候,邓文侯却派兵前去救援鄾国,结果得罪了楚国。直至鲁庄公十六年(前678),因为当初邓文侯朝鲁,再次得罪了楚文王,邓国又传三代,终于被楚文王灭掉。

亡国之后的邓侯子孙和邓国百姓为了纪念邓国,就以原国名为姓,就是邓氏,史称邓姓正宗。曼季是邓姓的远古始祖,亦称曼姓邓氏,源于子姓。自邓国子孙以国为氏后,邓氏繁衍不息,后邓况徙居南阳新野。递传到曼公第47代孙邓禹。

邓禹,字仲华,南阳新野人,生于汉平帝元始二年(2),年轻时曾在长安太学学习,与刘秀交好。更始元年(23年),刘秀奉更始帝刘玄之命巡行河北,邓禹闻讯骑了一匹快马,昼夜不停赶赴河北。见到刘秀,提出“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的方略,刘秀觉得很有道理,遂“恃之以为萧何”。在经营河北的过程中,邓禹协助刘秀“既定河北,复平关中”,从而夺得了天下,刘秀登基,恢复汉家江山,史称东汉,年号光武,人称刘秀为光武皇帝。邓禹功劳卓著,拜为大司徒、右将军、酂侯。后改封高密侯,食邑四个县,进位太傅。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

建武十九年(43),光武帝驾临南顿县,邓禹作为开国元勋和亲信,自然要陪同天子来到南顿。南顿紧邻谷水,邓禹陪同天子欣赏谷水风光。这里河水清澈,游鱼倏忽,树木葱茏,五谷丰登,人垂衣裳,鸡犬无争,阴阳巧合,人杰地灵,真乃是个好地方,他还听到一首童谣:“谷河水,清荡荡,紫凌凌气罩河床,上八里来出邓禹,下八里来出娘娘。”更觉得这里美好,当下就向天子请求在这里辟村建庄,天子准奏。村成,邓禹让一个儿子居住这里,因靠近谷水,村名邓湾。

建武中元二年(57),光武帝刘秀晏驾,邓禹辅佐太子刘庄继位。第二年(58)改元永平,是为汉明帝。就在这年春天,邓禹因操劳过度,骤然去世,年仅五十有六。邓禹在建立东汉王朝过程中,功劳最高,汉明帝刘庄图画开国诸勋于南宫云台。计二十八人,史称“云台二十八将”,邓禹为“云台二十八将”之首,谥号元侯。

老太师薨逝,简直如金柱崩裂,大厦倾倒,晴天霹雳,江河倒流,汉明帝大为震惊。他为老天夺去老师、贤相、得力助手而伤叹不已,寝食俱废。想想邓太师的功勋,真是摩天接地,难以胜数。如今正是艰难创业之际,正是量才用人之时,正需要老太师倾全力相助,想不到苍天竟然无情,大地如此无义,竟然让老太师一命归天!用什么仪式安葬他老人家贵体,以何标志他老人家复国盖世大功呢?

邓禹生命垂危之际,仍不忘邓湾,也不忘邓湾北面八里之外的光武台,说死后要葬在邓湾。邓禹家人将他这个遗愿报告给了汉明帝。汉明帝觉得不以此安葬老太师无以回报,立刻传旨在邓湾村后造坟墓建墓城,不惜银钱。传说为老太师造坟墓建墓城时,杨虚侯马武得到神灵帮助,一夜之间就完了工,因此当地的人们把这座墓城也称为“鬼修城”。

这座鬼修城就在邓湾村北,邻近谷水,碧水荡漾,杨柳飘拂,鹅鸭浮于水,锦鳞跃于波,风光旖旎,美妙无限。可惜的是,不知何年何月,墓城倾圮,只剩下墓冢和三座石碑。到了1955年治理谷河的时候,邓禹墓被迁徙;墓前三座石碑于1958年大炼钢铁被烧成石灰。如今已看不到当年的景象,只留下谷河水“上八里出邓禹”的美丽传说。这是后话。

邓禹的后人在邓湾繁衍壮大,到了建安五年(200),邓姓一支从邓湾迁到今秣陵镇(金代于此设立殄寇镇)偏西北三里的地方居住。秣陵镇是东魏时期命名的,不过那时在项县旧县城(沈丘县槐店西南),至于此地有无村庄,叫什么名字,就无人知晓了。到宋金时期,因距殄寇镇仅有三里地,所此村名三里邓。明宣德三年(1428)项城县城搬迁,殄寇镇改为项城县城,周家口至潢川官道经过此地,三里邓为过路小店,才易今名三里店。如果从建安五年(200)算起,至今已有一千八百年的历史了。

到了咸丰至光绪年间,三里店出了个奇人邓锡圻。

邓锡圻(生年不详),字丽邦,晚年自号一了山人。幼年就很聪明,年龄稍大就特别爱读书,该读的都读过了,该听的都听过了,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刚刚成年就中了秀才。写起文章如同如风发泉涌,尤其是所写古体诗,力追盛唐。陈州知府刘拱臣、项城知县程国堂都器重他,预测他为能成为翰林一样的人物。

可是,邓锡圻清高绝俗,不屑意于富贵功名,放弃了考举人的机会,乐意寻仙访道,具有超凡脱俗的思想境界。跟随他读书学习的人虽然不少,可是以假乱真、借助他的名声欺世盗人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知道这种情况的人闲暇之间对他直言相劝,他笑笑表示接受,却如同放在脑后一点也不辩白,只是说,我所走的都是偏路,但既然他人愿意这样做,我不反对,也不得不躬身到底。

邓锡圻性情慈善,言语温和,和气友善的样子很感动人。每遇到鳏寡孤的人,便倾囊相助。遇到灾荒年,就搭起粥棚,煮粥赈济穷人。有生病的,就给他们请郎中看病,给他们买药;有饿死买不起棺木的,就给他买棺材埋葬,经他救活的人数以千计。

县里的文庙倒塌了,他拿出三百两银子补修。光绪年间,连年发大水,北新河多年失浚,淤塞不通,大水常常决堤。他在上海听说了,拨出五百两银子挖河,采用以工代赈的办法征集民夫。他做的善事很多,多得说都说不完。

邓锡圻少年时,他父亲就去世了,对待母亲非常孝顺。等到母亲去世后,他就推一辆小车,带着一个家人,游览名山大川,几乎走遍整个天下。口中发出慷慨悲壮的声音,长髯垂落到胸脯,洒落出群,外人远远看见,惊讶他是神仙中人。

晚年的时候,他常年住在上海的,教出的学生很广泛,三教九流无所不有,不少人走出了国门到了海外。不知道的把他看成不务正业的人。可是他心存恻隐,以爱护人民,力求有利于人民为自己的性命中的主要部分。

他穿衣不讲究,吃饭不沾油荤,却刻苦耐劳。他抛弃妻子儿女,常年一人独自在外,断绝人伦之情,却终身不悔,却又爱不同的人和事物,有些只为自己一人的意味。这大概就是孔子所说的悠游于世外的人吧。

光绪二十三年(1897),他把儿子邓汉书叫到上海,父子俩像平时一样谈笑风生,但言谈之中不涉及个人私事。没想到这竟然是他父子的永诀,没多久,邓锡圻就撒手归西了。(高钊中为其撰写的墓表则说他逝世于光绪二十五年,即1899)

邓丽邦死在了上海,第二年(1900)才返葬,他就像知道这件事一样。当汉书扶柩归里后,远远近近前来哭祭的很多,数月间络绎不绝。按照他生前的要求,没有把他葬在祖坟茔,而是在县城西关外另外选择了新坟地。有几十个承受过他救济的妇女,都披麻戴孝号啕痛哭,就像是为自己的亲人送殡一样。很多人背土,为他造了一个大大的坟墓。

后来,人们又为他建了三建祠堂,里面供奉着他的木主牌位,四时祭祀。

说起来邓锡圻的生平所为,很难用儒家的信条来衡量。但是,社会风气攸关重要,容不得他这种人,谈到他的人,没有不表示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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