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摄人心魄的叫声来自木屋里。
就在众人闪神的当口,“咣当”木屋大门被拉开,一个白衣女人冲了出来。她长发垂及腰部面色如同她的衣袍一样苍白,一双漆黑的眼睛空洞地瞪着前方,脸上挂着奇怪的笑意,她赤着双足,右手挥动着一把剪刀,嘴里念念有词。
席儒德的脸瞬间变得如同女人一样苍白,他飞快地打开栅栏冲上前去想夺下女人手中的剪刀,女人一闪身灵巧地避开了他,直冲进人群中,胡乱地挥舞剪刀,有两人躲避不及被刺中倒地痛苦地呻吟着,女人欲再举起剪刀,席儒德赶到一把抱住了她,夺下剪刀,女人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啊啊”的怪叫,不多时,女人力气用尽,停止了挣扎,
“孟皇普,快把受伤的两位专家送医院去!高晨,把其余的专家送回招待部!都回去!”席儒德焦躁地大吼,对着评审团说道,“对不起!回头再做解释!诸位先回吧!”
看呆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忙乱了一阵后散去了。
乔薇慈没有走,她身边也还站在着一人未走——石康泽象是被钉在地上动也不动,满脸的震惊,乔薇慈刚想张口劝他回去,石康泽忽然身形一动,飞奔到女人的面前,一叠声地叫道,声音颤抖,“恩竹?恩竹!恩竹!是你吗?”
女人听到声音,侧眸瞪了石康泽半晌,陡然咧嘴笑起来,“石……石……康……泽,”她抬起右手象要抚摸他的脸,石康泽贴近了她,语气哽咽,“是我,是我……”
“你去哪儿了啊?怎不来找我呢?我等你那么久,我恨你!我恨你!坏蛋!”杨恩竹的手猛然用力又长又硬的指甲划破了石康泽的脖子,鲜血冒了出来,石康泽没有躲避,任凭她又在自己的脖子抓了几把,一时间,脖子血淋淋的一片。
“对不起,对不起,恩竹!我不知道你还活着……”石康泽的脸上泪水狼藉,滑落到脖子上混着血迹蔓延开来。
席儒德一把推开了他,冷冷地说道,“石康泽,收起你的假惺惺!恩竹就是因为你才变成了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乔薇慈!”他扭头喊道,“你过来帮我一下!”
把杨恩竹弄到地下室颇费了一些力气,狭长的楼梯微弱的灯光席儒德抱着仍不时扭动的杨恩竹几次险些摔倒,乔薇慈旁边支撑着他,石康泽也跟在后面,几次伸手过来,都被席儒德断然拒绝了。
终于到了地下室,阿清躺在门一侧的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席儒德拧了下眉头冲乔薇慈扔了个眼色示意唤醒她,他抱着杨恩竹走到里面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
杨恩竹吃吃地笑着,扯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一双脚踢踏着床沿,“康泽,康泽,我梦见你了哦……”少顷,她从被子里露出头来,苍白的脸上竟浮现一丝红晕,她眨眨眼睛,视线滑了一圈停在石康泽身上,
“阿泽,真的是你吗?”她怯怯地伸出手来,空洞的眼神有了生机。
石康泽跨前一步,用力握住她的手,“是我,是的,我是阿泽!”
“阿泽,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受伤了?告诉我,是那个狐狸精弄的吗?我要找她,我要找她算账去!她不能抢走你,不能!”狂乱地说着,她就要掀被下床。
“恩竹,不是的,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恩竹,”石康泽按住了她,一手抚上她脸庞,那里,曾经温婉如玉神采飞扬啊,如今瘦削苍白了无生气,“没有谁能抢走我,我不会离开你的,你要听话,我会陪着你的。来,我给你唱你最爱的那首歌——”
低柔的嗓音在地下室回旋着,当最后一个音节消失,杨恩竹闭上了双眼,嘴角挂着笑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