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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平凡的一天

秦楚生看到迎面走来的菜虫,他的身上沾满了泥土,低着头,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连走路都没有抬起头。

看到真的是菜虫,秦楚云大喊:“菜虫!来,给你一根冰棍吃。”

秦楚云会对菜虫这样好,就是菜虫并没有因为他们年幼丧父而看低她的弟弟,反而还很照顾秦楚生。

菜虫此时是一肚子的憋屈,加上现在天气炎热,让他有点暴躁。

想去游泳降下火,可碍于秦振华现在在那里而不敢去,他只好先回家再做打算。

突然听到有冰棍吃,菜虫抬起头看着两姐弟手中的冰棍,舔舔嘴唇露出一副想吃的模样,小跑起来,这一刻心中的暴躁在冰棍的诱惑下,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

由于经常跟秦楚生在一起,菜虫对他们姐弟并不会客气,拿出一根冰棍就吃了起来。

看着菜虫的衣服,秦楚云问:“你们不是去掏鸟窝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菜虫一边吃着,一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之后不忘恨恨的说:“以后有什么鸟窝我才不说出来呢,楚生,到时候我们去捉就好了,反正我还知道很多鸟窝的!”

对于掏鸟窝秦楚云可不赞成:“你们就不会去找点别的事情做吗?一天到晚就知道掏鸟窝、捉鱼、捅蜂窝,要不就是商量着谁家的果子熟了。”

刚一说完,秦楚云眯着眼睛看着菜虫:“我记得前几天偷砍人家的香蕉树,好像也有你的一份吧?”

“嘘……”

菜虫立刻贼眉贼眼起来,偷偷摸摸的看着身后是否有人,才对秦楚云说:“小声点,要不我又要被我老爸揍的。”

看到秦楚云的眼光在他跟秦楚生两人的身上来回看时,菜虫说:“你放心好了,偷果子的时候我从来不叫上楚生的,我爸有说过,如果楚生在场,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会是最惨的,还要我做什么坏事的时候不要叫上他,不过我觉得掏鸟窝跟捉鱼倒还是可以的!”

秦楚云这才放心下来,但是又提着心说:“你爬那么高不怕摔下来吗?捉鱼不怕有蛇吗?”

“放心吧,又摔不了的,蛇有什么好怕的,我都捉好几回了。”

秦楚云没法了:“我看你是不怕被强叔揍了!”

听到这话,菜虫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就莫名的偷笑起来:“我跟你们说件事,我哥要惨了!”

“什么惨?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他把家里的电视机给拆了,说要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我爸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晚上他回来了,我哥一定会被揍的,到时候来你家躲,你们不要告诉我爸!”

秦楚云听后,心里佩服起菜虫的哥哥:“好像前几天拆了自行车才被揍的吧,现在又是拆电视机,看来有才哥这次是要惨了!”

“管他呢,楚云姐你晚上多煮一点,楚生,一会要去那玩?”

菜虫觉得拆电视机没什么不好的,他也是好奇为什么电视里面有人,老早就想拆出来看看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哪里可以先拆,才迟迟没有动手。

“现在快两点了,一会儿我们去游泳吧,回来后就去挖蚯蚓喂鸭子!”

这是秦楚生一天的任务,家禽跟烧水被分给了他,秦楚云负责煮饭洗碗,当然了,还有一些很琐碎的家务。

“今天也轮到我去挖蚯蚓,我们一会儿带着锄头去游泳,之后就直接去挖蚯蚓,不过现在振华他们应该还在那边,我们等他们回来了再去,要不被他看到了,又要揍我的,我哥又没有在!”

秦楚云说:“那就一会再去吧,家里煮了地瓜,吃饱了再去。”

菜虫听到有吃的立刻就活了过来,打算赖着不走了,反正他时常跑来这里混东西吃,也已经习惯了。

秦楚云做着手工听着两人异想天开的话,时间一晃而过。

他们吃了地瓜后,就跑了出去,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天气除了吃,就是游泳最有兴趣了。

看着墙上的破旧时钟,秦楚云继续埋下了头。

只觉得一低头,一抬头的时间,阳光就已经不再毒辣,山边的晚霞已经出现。

放下手工活,她随手拿起门后的菜篮子,放了两个地瓜,打算去菜园里拿菜。

走在凹凸不平的石路上,她知道妈妈一定在菜园里,不会因为帮别人采了一天的茶叶而休息,只会顺路去到菜园。

看到迎面走来的一位光着膀子的少年,秦楚云客气的打过招呼:“有才哥,休息了啊?”

秦楚云口中的有才哥,就是菜虫的哥哥,他们一家在村子里面,是跟秦楚云一家最合得来的,秦楚云的妈妈今天就是去帮他们家的忙。

不过这个秦有才是个刺头学生,秦楚云记得上一次看到他拿起课本的时候,好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打架的场合倒是经常听说他有去参加。

秦有才穿着一条被剪到膝盖处的牛仔裤,没穿鞋子的脚沾满了泥土,走在石路上如履平地,手臂之下跟脖子之上,与身子是两种不同的颜色。

可以看出他是经常穿着短袖晒太阳,两种颜色的分界线很清晰,尽管现在光着膀子,但看上去就像是穿着一件透明的衣服。

他的头发有些偏长,浓眉大眼的倒是阳光,一副鼻孔冲天,嘴里叼着半截烟,吊儿郎当的一边走来一边吞云吐雾。

肩上扛着一个比他还要大的竹筐,里面装满了刚采摘的茶叶,随着他的手臂抬起,肋骨的层次清晰可见。

就这样的一筐茶叶,明显要比他的身子还重,但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吃力,明显不是第一次扛这样重的东西了。

秦有才听到有人喊他,仓促间把嘴上的半截烟捉在手里,藏到身后,等到看见是秦楚云后,他才壮大胆子,拿出来继续叼在嘴上,一副像电视里的反派角色:“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秦楚云看着他的动作,这样的穿着,瘦小的身材,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时髦发型,配合上他滑稽的吸烟样子,总是想耍大头,又害怕被发现,让人偷笑不止。

“你又在偷抽烟!”

听到偷的字眼,秦有才不服气,打肿脸充胖子的说:“你有见过这样偷的吗?我都不用偷!”

“呵呵,被强叔知道他的烟又少了,你又要挨打了。”

被秦楚云这样的戳破,秦有才满脸的尴尬:“没事,我很小心的,他看不出来,只要你不去打小报告就行,我先把茶叶搬回去,你去忙你的吧。”

说完猛吸了几口烟,随手把烟嘴一丢,扛着一筐茶就跑了起来,因为他现在才想起来,今天拆的电视机还有几根螺丝没有装上去,他的爸爸又快回来了,被发现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秦楚云见到慌忙跑回家的秦有才,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多问,现在去拿些菜回家才是正事。

没过多久,就到了她几乎每天必来的地方。

远远就看到一位身穿灰色衣服的妇女蹲在园子里面,杂乱的头发被她一把扎在后脑,额前几缕卷曲的头发垂下,随着微风而晃动,可能是她忙于手上的事情,腾不出手把头发撩上去。

随着走近,只见她那粗糙的双手在菜里拨弄,指间熟练的穿梭,一棵棵杂草在她的手里多了起来,到了握不住时,才被她丢往身后的那一堆草堆里。

“妈!中午煮了地瓜,你吃点在做事!”

听到女儿的叫唤,她抬起了头,跟手掌一样粗糙黝黑的脸庞上尽显沧桑,让只有三十余岁的陈秀有了半百的容貌,浑浊的眼睛两边,明显可见的鱼尾纹,几根垂落的黯淡头发,在凸出的双颊前摆动,然后被她用手背撩到了耳后:“现在几点了?你弟去挖蚯蚓了吗?”

看着秦楚云,陈秀的眼中尽是疼爱,虽然他们家穷,但是这一对儿女很是乖巧,学习的成绩在班上总是名列前茅,还可以分担一些家务,让陈秀省心了很多。

“快五点了,他去游泳那会是带着锄头去的,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把两个地瓜递了上去:“妈,你先吃,我帮你拔一会再回去做饭。”

做了一天事,陈秀现在的腹里早就空了,有着两个地瓜的果腹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你吃了没有,我们一人一个。”

秦楚云蹲在一边,头都没抬就回答:“我吃了,一会有什么菜可以拿回去,你吃了帮我放在篮子里!”

“好,顺便把那些老菜叶瓣点回去喂鸭子,你早上去学校,还习惯吗?”

陈秀问她习不习惯,其实是在问秦楚云有没有被欺负,每每想起她的儿女,她就无比心酸,家里没有顶梁柱,她又是妇道人家,儿女在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时,总是无法为他们撑腰。

秦楚云听不出妈妈的话中有话,再说了,她早习惯了自己的情况,反正常年来,别人只要欺负她,那么她就会选择躲开,就算没有办法避开了,她也不会找妈妈诉苦,家里的活已经够忙了,她不想妈妈还要担心她。

“很好啊,我还认识了一位新同学呢,她叫林沫,她的人很不错的,还叫我去她家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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