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晌午时分的阳关直射进书房时,白亦南缓缓的将低下去的头抬起,看了看窗外:“念瑶,现在是几时了!”
听到白亦南的叫唤,本是看着白亦南脸庞发呆的念瑶迅速回过神来,红着小脸对白亦南说到:“回少爷,此时已是午时。”
“午时!”白亦南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窗边,看着那远处的一抹桃红陷入了回忆。
念瑶看着发呆中的白亦南,轻轻的转过身子走出了书房,将房门小心翼翼的轻轻关上。
来到了厨房,熟练的开始掌起了勺。忙里忙外半个时辰后,念瑶将一碟芙蓉糕与一碗桃花羹端到了书房。
来到书房的念瑶四处张望,却不见白亦南的身影,缓缓的将芙蓉糕与桃花羹端放在了书桌上,来到了方才白亦南站立的窗前,望着远处的一抹桃红,想了想或许少爷在里面也说不定!去看看吧。
心里这样想着,念瑶赶紧将书桌上的芙蓉糕与桃花羹端起快步来到了桃园。
与第一次见面不同,这一次白亦南在石桌旁坐着,手中拿着一块玉佩,目光温柔至极。在陪着那时不时飘落而下的桃花,她从来没有见到他这般的柔情,以至于现在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突然觉得不知所措。
直到白亦南看向她时,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少爷,念瑶给你做了一点糕点,请您品尝。”念瑶红着小脸向前一步将糕点放在石桌之上。
看着眼前的女子,白亦南皱起了眉头,冷冷的说道:“不是说不能进来吗?你怎么又来了?”
“少爷,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找不到您,以为您会在这里,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少爷恕罪。”闻言,念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急忙忙地解释着。
轻轻瞥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因害怕而身体有些颤抖的女子,眼里又浮现了心中的那一抹倩影。
于是,也没有再责怪念瑶,缓和了一下语气慢慢说到:“你起来吧,念你事出有因,这一次本少爷便不与你计较,可若下一次再犯休怪我无情,你退下吧。”
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的念瑶听见后,如获大释,迅速站起身来,再次感谢后便退出了桃园。
出来之后,念瑶松了口气,如果细细看去,便会发现念瑶额头上已布满汗珠,双颊微红。
见四周没有人,念瑶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怎能如此莽撞呢?下次可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什么,因为声音很小,念瑶自己还不明白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那声音已经随风飘散了。
摇摇头,转身离开了桃园。
这边,念瑶离开之后,白亦南回到石桌旁坐下,看着桌上的吃食,白亦南心中泛起了点点涟漪,心想: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想了很久也没有头绪,于是便停下了思绪,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不得不说念瑶的厨艺真的很好,白亦南不由得多吃了一些。
第二天,念瑶同往日一样早早地起了床,端着水来到了白亦南的卧房。
“少爷,奴婢进来了啊?”半晌里面都不曾有半点动静,念瑶知道这是白亦南应允了,于是将门慢慢推开,轻轻踏入房门。
将水放在梳妆台上,慢慢走进里屋,果然看见白亦南只着一件中衣坐在床沿,有了前一天的经验,这一次念瑶并没有等白亦南开口,轻移莲步拿起衣服来到白亦南身边,熟练的开始为他穿衣。
看着眼前为自己穿衣的女子,白亦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嘴角也不觉的扬了起来。
穿戴整齐后,念瑶来到梳妆台,将水中的帕子拧干递给白亦南:“少爷,请净面。”
白亦南慢慢接过,在脸上擦拭一翻后又将帕子递还给念瑶。
“走吧,随我去大厅吃饭,之后随本少爷前往钱庄一趟。”
“是”闻言,念瑶恭恭敬敬的回答到。
来到大厅,只见老爷和夫人他们都已经入席,他们面前的饭菜却还未动过,显然是在等白亦南。
“奴婢参见老爷夫人,参见各位少爷小姐。”念瑶进门后,连忙曲膝半跪,恭恭敬敬地向在坐的人一一行礼。
坐在主位的几个人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子,都没有说话,而念瑶也不敢动,维持着这个动作静静的等着下文。
“呵呵呵,不错,能沉住气,不愧是亦南亲自选的贴身丫鬟,丫头,快起来吧。”最终,白夫人打破了平静。
“奴婢谢谢夫人。”念瑶道过谢之后慢慢起来,丝毫没有鲁莽的样子,这使的白家二老对她更加满意了。
“爹娘的目光都在这小丫鬟身上,倒是把儿子给忘了呢!”白亦南在一旁玩笑道。
看着今天略有些嬉皮笑脸的儿子,白家两老微微一愣,随即大笑:“呵呵,你这孩子,爹娘怎会忘了你呢,这不是在等你吃饭吗?”
白亦南不在接话,走至桌前缓缓坐下,“吃饭吧,吃完我要去一下钱庄。”
大家见白亦南不再说话也全都安静下来了。
于是一顿饭便在这样沉闷而有些压抑的氛围下结束了。
从大厅出来,白亦南让人备好马车,叫念瑶去换上为她定制的衣服后,两人便出了白家。
不得不说,为她定制的这一套服饰果真是别有心裁,一袭蓝衫在裙底装饰,领口处一朵淡蓝色的花朵配着那微蓝的领口实在是妙不可言。
走出房屋,来到大门口。本是想斥责一下念瑶的白亦南望着眼前的人不知不觉间忘记了要斥责她的念头。
“少爷,少爷,我们该走了。”见白亦南看着自己发呆,念瑶红着脸将头低下呼唤着白亦南。
“啊?走……哦对,走,走吧”被念瑶叫醒,白亦南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急忙转身走上了马车,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马车之中,两人各坐一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白亦南手执一书,半倚在软榻上,眼睛死死盯着书看,而念瑶由于五年没出白府,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于是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看,一时之间,偌大的马车中只听见白亦南偶尔翻书的声音。
突然,白亦南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念瑶你说你之前是一小户人家的小姐?”
正盯着外面看的念瑶,冷不防被念到名字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急忙说到:“回少爷,是的。”
白亦南点点头,继续问:“这么说来,念瑶你识字咯?”
“家中没落之前,奴婢曾读过私塾,所以会识一些。”
听闻,白亦南在身后的盒子里取出纸笔摆在念瑶面前,“写点东西来看看。”
信手执起身前的笔,埋头写下了一句诗,手停笔落,双手将手中的东西呈给白亦南。
抬手将纸接过来:“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白亦南慢慢念到,念完后眉头轻挑,略有深意的盯着念瑶看了很久。
被白亦南盯的有些不知所措,手紧紧地绞着衣角。
白亦南貌似对念瑶这样的反应很是受用,轻笑道:“不错不错,梅花小篆,比起那些小家碧玉的小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后帮我记账簿,处理一些小事吧。”
“是。”念瑶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了小厮的声音:“少爷,钱庄到了。”